第99章 血染的成长之途
菲利亚不陌生受伤的感觉，她总是一直在受伤，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总是在被人伤害，而伤她最深的人往往是她在意的人。
“呼……”
只能庆幸是暝承受的这次伤害，哪怕痛感一丝不少地传递给了菲利亚，她还是庆幸直接受伤的是暝。换成她遭受这一次背叛，那她必然会陷入真实吧。
作为虚假存在没什么不好的，她对此也没任何不满，她存在的意义就不是为了不满，而是为了活下去。
背叛是最能刺激她的，在这个世界的短暂生活让她多少找到了一点活着的实感，只是在拥有之后失去才最让人清醒。
不知多少次堕入同样的困境，犯过的错误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实在是受过太多次相同对伤害，来自不同的人，来自不同的菲利亚企图相信的人。
朋友，一面之缘的友人；亲人，生活十数年的亲人；爱人，或许有一瞬动过心的爱人。
无一例外，都向她捅了名为“背叛”的刀子。
“咔嚓。”
不应该发出声音的，但菲利亚确实听到了破碎的声音，内部的破裂，自己的假面碎了。
有着暝分担这种背叛感也还是有些不足，她摇摇欲坠的假面已彻底裂开，这不是短时间可以修复完成的，她只能维持假面存在。
“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多少？”
暝问道。
“呜……”
海菈不说话，只是哭泣。
“在你舍弃我之前，我不会丢下你的。这是我给予你的承诺，如今你背弃了誓言。”
背叛，不需要理由，确实发生了这件事。
暝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菲利亚处在何等混乱之下，一个处理不好，他就要换一位同行者了。
“我很失望，在没办法做到最好之前你选择了最不明智的选择，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不信任我呢？”
暝很难理解海菈的想法，这种困难是由于多个方面导致的，海菈的自我封闭，菲利亚的刻意纵容，还有他的漠不关心。
种种原因导致了此刻的变化，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在结果出来前，暝也预测不到。
刺穿身体的长剑变成一团黑气，曾经在奥利城见到过的黑色气息，看起来很像是染色的魔力，实质是海菈累积的不幸。得到与舍弃是均衡的，维持这种平衡是世界规则的必然，海菈被迫塞下了大量不幸，她自己也在利用这份不幸获得什么。那样的话，她的舍弃与获得又是什么呢？
她是怪物之女，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有着楚楚可怜的外貌，那也只是外形，她的本质有多可怕，只有洞悉了真实的人才知晓。怎么说也是活了许多恶魔之子，有着夺走不幸这么厉害的名头，她怎么都不会是个简单的孩子的，简单可没办法活下来。想要彻底占有她的人绝不在少数，将不幸带走的力量会引起许多人的抢夺，她能安然无恙活那么久，可不代表觊觎她力量的都是酒囊饭袋。意味着她并非没有自保之力，总是依靠其他人的保护可没有办法独自生存。
奥利城是关住她的牢笼，只有牢笼才能限制住她。
黑气没有散开，反而进入了暝的血肉，横冲直撞，夺走生机，这黑气像是为了杀死他才存在的。
其中尽是负面的情绪，菲利亚深受其害，她原本就勉强支撑了，再加上负面情绪膨胀，她都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菲利亚啊，菲利亚，吾等的菲利亚，你要回来，你要落下，你要死去。”
耳朵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念叨。
“不许你放弃，不许你倒下，不许你死去。”
“吾等崇高的菲利亚，你已迈上旅途，不到终点，你绝无停止的可能。”
絮絮叨叨对像是有妖精在开会。
只有自己在死亡边缘才能见到妖精、听到它们的话语，菲利亚还记得暝说的这个事情，现在是她快死了吗？
生命是不是太脆弱了一点？被捅一刀就要死了。
菲利亚很清楚就算是顽强的生命也遵循着“人被杀就会死”的朴实真理，这背后的一剑弄死她貌似不成问题。
她不会在这里死去的，至少现在的她还没想过死的事情。
她也不用担心身体死亡，暝会处理好这一切的，就是不知道暝会怎么对付平日贴着他的女孩。
海菈还在哭泣，似乎被悲伤所笼罩，不过暝不会给海菈第二次机会的，背叛的滋味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过多感受伤痛了。
暝伤口流出的血液染上了黑色，满目的银花也在魔力疲弱后凋零，这个魔法其实只能维持一瞬，解决了那头见面礼就够了，暝也没想过其他作用。
如何对待海菈是个要纠结一下的问题，如果只是要杀死的话，完全不需要考虑，暝会在海菈举起剑前就将海菈杀死。
有机会却放过了，能躲开却不作闪避，能防住却任其发展，这几乎是暝期待的发展。
唯有血与痛才可让人成长，暝其实是个强硬派，尤其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的时候。
需要成长的可不只有天真的菲利亚，还有没什么自觉的海菈，既然被爱那就享受即可，既然想要背叛，那就做得更彻底一些。
太过不成熟了，两方都是。
相比她们各自将自身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破坏说不定会是机会。
当然，这跟暝的关系不大，他不打算当两个孩子的保姆，照顾她们的感受，暝才懒得做这么蠢的事情，有种更在意的事情。
那个影子，他能察觉到暝的存在，这一点让暝不得不关注，这个世界中存在着许多不合理的事项，连奇迹都被掌握手中的世界，能发生太多不需要道理的事情了。
或许这是因为这种不合理事项的发生，他才会拥有这一次机会，第二次机会，这可是绝无仅有的第二次机会，就算是更高层次的人也难以触及的第二次。
生命只有一次，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唯一是生命的必要属性，因其唯一，所以才需要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