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光彩
晚上，俞幸听着张庆总结公关结果，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申请人是蒋津文。
申请理由是：俞总裁您好，我是蒋津文。
俞幸眼前一黑，忍了忍才没骂出来。
“俞总裁”是一个比“俞老师”还要令她窒息的存在。
“俞总？”张庆试探着问。
“没事，我差不多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好的。”
俞幸把这条申请消息截图发给季漪，本来想忽略这个申请，仔细想想还是同意他了。
杜总的面子，不能不给。
蒋津文那边马上弹出一段文字：
俞总，我是蒋津文，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已经在微博上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我也保证以后会严格待己，不影响其他人。
俞幸：“……”
俞幸被噎得说不出话，不知道他们公司到底安的什么心，也不了解这段检讨的意义是什么，唯一的想法大概就是，无论这孩子怎么想的，他这个行为都有点……
但她想了想，还是给他回了个“别再有下次”。
蒋津文：【好［微笑emoji］】
俞幸：“……”
他要求换女演员那会可不这样。俞幸记仇的很，心里给这个人打了个极低的分，想着顾溪江和这样一个人做五个月同事，也挺为他感到悲哀。
她很快发现这个念头的突兀性，于是责怪自己想得太多，恰好季漪发来了消息，她没往深处想。
…
十月中旬，暑气没法再张狂，秋是实实在在地来了。
北国的秋天比栗城的冷，俞幸紧了紧风衣外套，快步走向酒店。
到酒店，拉开窗帘，俞幸习惯性眺望远处的写字楼，这时电话响了。
“俞总，您到了吗？”
她把玩着窗台上摆放的香薰：“到了，你那边怎么样？”
“差不多了，定妆照改了好几版，明天上午就可以拍了。”
“嗯，辛苦了，开机我会亲自去，你就回去休息吧。”
“好勒。”
按照计划，《玲珑乱》第一个取景地在栗城的一个名为枫夕影视城的地方，那里能同时容纳近百个剧组，占地面积挺大。
俞幸手底下有五个剧组在那，她得安排好时间，一个个去看。
第二日，一场大雨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俞幸走在路上，跑回酒店时衣服湿了个透，要不是合作谈成了，否则她真得大骂这个天气。
洗完澡吹完头发，没等到休息，等来了几封工作邮件，她强忍着身体不适一一处理好，又想起《玲珑乱》那边，于是给张庆发消息。
张庆很快发来一句话和一张图片，那句话没什么信息，图片则相反。
是张庆举着手机，跟已经做好造型的顾溪江和周羌的自拍照。
俞幸忽略张庆的脸，放大看演员的造型，仔细琢磨好几分钟后也算松了口气。这些年她在同行那里见过太多乱七八糟的造型，生怕这部剧毁在造型上，不过总算跨过了这座大山。
两小时后，张庆把男女主正式的定妆照发了过来，这会演员眼里有了不同的情绪，已经初步和角色相融合了。
她盯着顾溪江的一张照片入了神，只觉得他把自己身上的内敛和角色的隐忍处理的特别好，男主寡言心思重，如果抓不住人物特色，演出来会像个盲人。
…
飞机稳稳停在栗城机场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俞幸把行李放在季漪家里，打电话让司机把自己送去枫夕，又在附近买了些吃的揣包里，直奔开机仪式。
车子完美停进车位，俞幸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抽了顺手把车里剩下的半包纸拿上了。
刚下车，她的去路被堵住。银色跑车驾驶座车窗缓缓滑下，陈殊笑眯眯地看着她：“俞幸，等我一下。”
俞幸没回应他，沉默地呆在原地。
陈殊自顾自停好车，提着个礼盒朝她快跑过来：“走吧，外面有点凉。”
俞幸：“陈导，你这是来？”
陈殊饶有兴致地看着俞幸，那意思仿佛是让她猜。
俞幸不吃他那一套。
“我爸让我来拜访朱伯伯。”他举了举手上的礼盒，“刚好这也是我想的。”
俞幸无奈：“行，一起进去吧。”
“好，带路吧。”
到场地时演员还没来齐，俞幸领着陈殊找到朱丛，一个人又四处转了转。
四周已经聚了不少艺人站姐，镜头整齐划一地对着一个地方。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这句词横竖说不清楚，顾溪江，来教教我。”
不远处传来这么一个声音，俞幸被吸引了注意，朝声源处瞧了瞧——好几个演员围在一块，笑成一团，人群中心是跟着他们笑的顾溪江。
忽然，俞幸和顾溪江身边的人对视上，那人撞了撞顾溪江，又对他说了什么，顾溪江先是愣住，又马上抬眼，俞幸忙不迭和他对视上。
怎么会有人眼里明明很平静，仔细看看却能从中读出些别的情绪啊。
他朝她笑笑，眼里更像有光彩浮动了。
俞幸差点迷失在那直白的注视下，很快回过神来，挤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假笑。
“俞幸，原来你在这。”
陈殊的声音彻底打破俞幸的思绪，她被呛得咳嗽一阵，接着拿出纸巾擦鼻涕。
感冒了就是麻烦。
“你什么时候走？”俞幸问他。
陈殊的视线定格在一个人身上，好似没有听见俞幸说话，镜片下的眼睛微眯，嘴角挑起的笑容并不友好。
“我和你一起走。”
这话陈殊是凑近俞幸说的，他吐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廓，她鄙夷地白他一眼，很快把他和顾溪江联系在一起。
“陈殊，我认为我那天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所以你是喜欢他了？”
俞幸很平静，甚至还能平静地去看顾溪江，对视后又平静地收回视线。
“说不定吧。但对你，我把话早说清楚了。”
“对了，周羌马上就来了，你确定还在这待？”
陈殊眼眸微变：“那有什么？”
俞幸知道他是个嘴比牙硬的主，没说什么便转身去找朱丛，下一秒便看见陈殊用略带慌张的步子远离正慢慢走近的周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