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神明，桃
我和凌霜子都吓了一跳，几乎是瞬间抽剑回身一气呵成。
神山之上究竟会有什么生灵……甚至是神呢？
本以为身后的要么会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要么就是一个近乎成圣浑身圣光的大神……
不过事实上，我们转过身后看见的是一个“人”。
他/她虽然是正常人类体型大小，但身上却到处都有违和的地方，最明显的，就是肉眼根本无法确认他/她的性别，看起来同声音一样似男又似女，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暂时界定他/她是无性的祂好了。
祂身上也并没有穿衣服，而是一层薄薄的灰色胶质物，很光滑且几乎是贴合身体曲线而存在，头发是披散的，并没有绑束带，但明明又长又乱的头发却能一直聚集在祂的身后的一定区域。
两把剑几乎抵上了祂的喉咙，但祂的表情与语气一样，依旧是非常平淡，但就是因为太平淡了，平淡到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我们这两把剑只是在逗祂玩一般。
“你们在干什么？”
祂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似男似女，也并不在乎自己喉咙前的两把剑。
在这种地方遇到这种怪人，那对方……可能不是人。
凌霜子闻言目光变得越来越阴沉，似乎下一秒就要贯穿祂的脖子。
我连忙拦住了凌霜子，同时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剑，我给了凌霜子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位……道友？”我有些颇为不确定地给祂作了个揖，“我们两人是从大陆而来，为了寻找灵草给朋友治病的……道友如何称呼？”
“我……”祂的眼神有些闪烁，这也是难得一见祂脸上有表情变化，祂看向周围的桃花又看向我们，淡淡道：“桃。”
桃？似乎并不像一个名字……不过我们当然也不能说什么。
桃看了我一眼：“你们……是人类？”
“！”
桃的声音并不大，却几乎让我们汗毛竖起，因为当你走在大街上时，根本不会有人来问你到底是不是人类。
桃看起来这么怪异，果然不是人类！
凌霜子又要举剑，但被我按住了。
我瞥了他一眼后转头看向桃，同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们……确实是人类，桃道友莫非不是……吗？”
桃并没有发现我语气中的情绪，依旧是一脸淡漠：“我并非人类，我是神，是背负罪孽的神。”
卧槽！
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大起大伏，我和凌霜子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便是人界的传说，仙界的控制者，神！
可随之我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按照无涯子的描述，神应该都是强横的存在，视人类如同草芥，根本不可能这么平静的与人交流。
不过……祂刚才好像说了自己是背负罪孽的神？
凌霜子靠近我对我低声道：“神明尽皆傲慢，如何能有这类存在？这个人有问题！”
他特别咬重了人这个字，我知道他是在怀疑这个所谓的神是人假扮的，而他眼中杀意毕露，已经动了杀心。
我瞥了他一眼：“不要冲动！”
我们两人的反应都有些大，但桃全过程中都只是淡淡看着我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色彩。
只是这样看着干瞪眼恐怕永远也搞不清楚。
于是我稳了稳自己的声音看向对方的桃：“桃，你说自己是神，还是背负罪孽的神，你背负了什么罪孽？”
桃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们举起了手伸出食指。
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
祂为什么指着我，我莫非是什么神界的隐藏大神？然后祂们都是我的小弟，我坠入人间失去了全部记忆才认不出祂了……
不对啊！怎么想都太离谱了吧！
我并非什么大神，那桃的意思应该是……
“你是……因为人类？”我不确定地看向桃，试图在祂脸上寻找到一丝表情变化。
不过并没有，桃依旧一脸淡漠。
“嗯。”桃微微点头，“我们觉得人类应当延续，这是我们的罪孽。”
桃说得平淡，似乎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人类应该延续就是罪孽？难道神明都不希望人类存在吗？
我忍不住皱了眉头：“桃，你是说神界的那些神都不希望人类延续？而你们希望，所以才被驱逐出了神界？”
“不。”桃又摇了摇头，“人类值得观察，无所谓应当延续与否，但我不应该对人类有其他情感，所以有罪，等思想改变，我们便会从放逐地重回神界。”
桃说得理所当然，倒是把我和凌霜子都搞得一头雾水。
什么叫做值得观察？又为什么桃祂们这些神明会被驱逐？
啥啊！
好在桃说话虽然难以理解，但却是有问必答，又经过一顿询问以后，我才差不多弄懂了桃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神界和神明存在的时间远超人类的文明。
而之所以说祂们背负罪孽，大概是说桃祂们这些神确实是从神界被放逐的，而放逐地就是五座神山。
祂们是自我放逐的，并非是被驱逐，等到祂们的思想中再不对人类有任何的看法（包括仇恨以及喜爱）之后，祂们便能重归神界。
我和凌霜子都不能理解这算什么罪孽，不过似乎桃和其他神明都是这样认为的。
据桃所说，神并没有情绪，也没有具体的形态，我们看到祂的这个样子，也是因为祂想要这样化形而已。
而对于人类来说，神要做的事，只有一件，便是受到观察，仅此而已。
这些是所能从桃生疏晦涩的语言中能推敲出的全部信息，对于其他问题，诸如神界在哪儿，神明究竟是怎么来的这些触及一界根本的问题，桃都是闭口不言。
如果按照桃的说法，那么神明根本不像无涯子说的那样，是控制仙界挑起人间战争的罪魁祸首才对啊。
不过目下桃的身份不明，祂说的话自然不能太过相信，而且就算祂真的是神明，谁又知道祂是不是在说谎呢？
比如像凌霜子，他已经被无涯子灌输了无法更改的思想，而这思想，也贯穿了他的一生。
所以当我问桃那些问题时，他竟索性直接不听了，抱着自己的佩剑转身伫立岸边看海，根本不屑于听桃说的话。
等一切说完了，凌霜子才转身回来，眼神中有难以掩盖的厌恶。
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大概是一点儿也没信。
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桃并没有说谎，心下当即相信了大半。
不过人自身的感觉在很多时候或许也是不灵的，不能现在就武断地下定论。
回到现实上来，我们去来取桃树心的，但是这毕竟在人家的地盘，直接开劈取桃树心多少有点……
正当我不知该怎么说时，桃淡淡地开口了：“你们是要取桃树心对吧？”
“是……”我疑惑地看向桃，不知祂要说些什么。
但紧接着，只见桃淡淡道：“我帮你们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