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小的身世
等到人群散去，我转过身发现老人正和小小抱在一起害怕地看着我发抖，我往前走了一步，吓得他们身体都抽搐了一下。
不过这也正常，普通人见识到这种场面确实会感到恐惧。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接下来，直接去玉衡峰吧。
但当我跨出两步时，老人却叫住了我，他极力遏制着声音中的恐惧：“刘……刘仙侠，您还是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此时天上夕阳渐渐下沉，远处玉衡山峰的影子印在橙红的太阳大盘上，勾勒出一个宽底天平的模样。
确实太晚了，我思索一会，转过身朝老人走去。
“老人家，你……不怕我？”
老人摇了摇头：“刘仙侠是老朽爷孙俩的救命恩人，老朽又怎么能忘恩负义？刘仙侠，今天天色已晚，您就留下来住一晚再走吧。”
见老人表情认真，除了他身边的小小依旧犹如一头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既是如此，那在下便叨扰了。”
晚上吃饭时，我们很自然地开始聊起了天，而老人在知道我来自清风岭后，也不再感到害怕了，唯独小小听到清风岭三个字时愣了一下，依旧不肯说话，与她白天时的活泼判若两人。
“刘仙侠请不要见怪。”老人颇为无奈地笑了笑，“小小这孩子打小就这样。”
“没事，今天她也受了很多惊吓，也是正常的。”
“唉，多亏了刘仙侠，否则就凭老朽这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根本挡不住他们。”
“行侠仗义，是清风岭的每一个门人都应该做的。”我也跟着一笑，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老人家，小小是你的亲孙女吗？我怎么感觉……”
你俩根本就长得不一样啊！
“唉，说起这个，小小这孩子当真是个苦命的娃娃啊……”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被蜡烛照亮的屋顶，仿佛在回忆。
原来在小小刚出生时其实也是正常的黑发黑瞳，但当时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夜。
就在产婆抱起小小时，突然有一阵狂风莫名其妙地破开了窗子，房间里跟着乱作一团，等风停止，众人这才发现小小居然不见了！
而窗台上有一个小巧的脚印，看起来像猫，所以大家都说小小是被猫妖叼走了，而小小的母亲听到噩耗，竟然当场昏死了过去，村医立马施救，却没能将小小的母亲救回来。
而小小的父亲既心痛又心急，妻子已经没有了，他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女儿。
他当即打开门拿上一把铁锹就要冲出去，但周围人纷纷劝他这种风雪天而且还是晚上根本不可能找回小小的。
但小小的父亲只是丢下一句：“我的女儿，你们不肯帮忙我自己救！”就闯进了茫茫风雪中。
而老人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顺着即将被风雪掩埋的爪印追进了大山中。
次日一早，狂风暴雪才停了下来，而小小的父亲依然没有回来，在老人的哀求下，才有寥寥几个村民带上了锄头、镐子等和老人一起上了山。
几人一直走到了山中的一个瀑布前，发现小小的父亲躺在已经结冰的水面上，已经失去了气息。
而冰冷的风雪将他的表情定格在了一副怒目喷张的表情。
老人正抱着僵硬的小小父亲悲痛欲绝时，听到小小父亲的怀里突然传出一声啼哭，老人赶忙解开他的衣服，抱出了小小。
“小小这孩子啊，可能就是在那时候被寒气入体了才变成这样的吧，老朽虽然也找过很多郎中了，但都不见有什么用。”老朽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她奶奶啊，在那年受到惊吓，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小小啊，只能跟着老头子我过了。”
老人随之又释然地笑了：“小小这孩子啊，从小就懂事，别人说老朽一个人拉扯孩子苦，其实啊，老朽一点都不苦，只要有这孩子在，老朽怎么都觉着高兴。”
“原来是这样……”我暗中瞟了小小一眼，她已经不再害怕了，但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刘仙侠，还没问您，您又怎么大老远从清风岭来的呢？”
“我？我其实是来这边游历的。”我笑了笑，没有将自己真实的目的说出来，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
第二天，我背着老人和小小为我准备的三斤白玉糕踏上了爬山路，而面前的小小也恢复了昨日的大方活泼，倒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等进了玉衡峰树林，突然一切都没有了声音，近在咫尺的村庄也仿佛突然蒸发一般，树林中只有鸟鸣和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好像自己突然投进了水中一般，耳中的所有杂音都被过滤了出去，只有天上的太阳与山林构成了一幅静默的山水画，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我伸了伸懒腰，感受着暖和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看来这玉衡峰确实存在神奇之处。
我不再过多停留，继续往峰上走去。
在玉衡村时，看这玉衡峰感觉并不大，但当自己身处其中时，才真正感叹这玉衡峰的夸张。
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高峰，但那片巨大的青石却犹如伞盖一般遮蔽了天空，投射下一大片阴影。
我腾起气云，朝上飞去，不知道天机老头说的峰顶是山峰的峰顶还是那片青石平面，我决定还是先去山峰峰顶看看。
驾气全速前进，在中午时，我来到了半山腰。
我本来想着先停下来休息一会，但刚刚在一片空地上坐下，却听到附近传来铛铛的兵器碰撞声。
还有人在这种地方打架？不过高人都多少有点毛病的，要真是什么高手在过招，说不定我还能学两手。
打定主意，我顺着声音往声源处摸去。
我一直来到一块巨大的岩石边，此时铛铛声音也愈发清晰，但同时也有一股如肉体腐烂一般的恶臭味传来。
听声音就是在这块大石头后面了，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不看看真觉得亏了。
反正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奇心……的猫有鱼吃！
扒着岩石凹凸不平的边，我微微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