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忆
这段记忆貌似是来自上古时代，泣血教的一位名叫无孑的创教先祖。
上古人妖大战时期金陵城外围
一位身穿玄衣，头发高高束起的青年男子出现在画面中。
无孑浑身浴血，满身都是伤痕，眼神冰冷，表情淡漠。
而他的身后，是一片断壁残垣和已经残破不堪的城墙主楼，连房顶都破了几个大洞，城墙边正燃着熊熊烈火，不停灼烧着本就已经黝黑的城墙。
如果不是城门上极显眼的“金陵”两个大字，恐怕谁也不会将这片烂墙和日后富丽堂皇的金陵城联系在一起。
无孑就站在城门口，拄着剑不知在眺望哪里。
而他手上握着的，竟赫然就是黑冰龙血剑，与我这把的唯一的区别是他的剑锋是淡蓝色的。
画面突然一闪。
这次无孑和几个人出现在了一片焦原中，不时跳过几棵已经烧成炭火堆的大树。
最前面是背着一个受伤女人的褐衣男子，无孑几人在左右背后护持。
他们像是在被什么东西追杀，步伐紧迫急促，身后不时传来杂乱骇人的嘶吼声。
那些声音像是一些动物，又像是人凄惨至极的哭吼声。
无孑跑在最后，对前面的几人大声喊道：“你们快走！一定要告诉他们，妖潮来了！”
几人闻言虽然惊愕，但形势紧迫，也不得不决绝离开。
无孑往前一个大跳在空中转身，我也终于看到了他所说的“妖潮”。
那些妖基本能看出原型是什么动物，但普遍体型都更大，体态也更怪异。
有的骇人，有的诡异，有的猎奇，比如后背长满钢刺的白虎，几个头长在一个身体上的孔雀。
妖群黑压压的一片，与天上乌云遍布，紫红色闪电轰鸣的天空一起构成一幅让人感到绝望的画面。
“就凭你一个人类也想拦住我们？”为首的一个虎妖狞笑着对其他众妖招手，“兄弟们，一起撕碎他！”
无孑咬了咬牙，往天上一跃，同时对妖群划出几道淡蓝的剑气。
可那些声势浩大的剑气竟轻而易举地就被那个虎妖伸手捏散。
“人类就爱使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真是垃圾！”
无孑啧了一声，又从怀中掏出一道泛着金光的符箓：“缚仙阵！”
当头的几妖躲闪不及，被缚仙阵困在了金色光球中。
可这对于群妖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后面的妖不断拥上来，无孑只能边战边退。
“可恶，就算只能拖你们一会也够了……无孓，你们要快啊！”
这场追逐战爆炸声不断，无孑奇招尽出，不时扔出各种符箓，不时使出各种排山倒海的剑招。
虽然如此，却依然收效甚微，因为妖体强硬难以破防，无孑也不过只能保证减慢一点群妖的前进速度罢了。
而甚至有几次他都险些被那虎妖拦腰抓断。
妖善体而人弱体，人类又怎么能跑得过妖？
只跨过了一座山，无孑就被虎妖踩在了脚下。
虎妖嘲讽地笑道：“人类，你要是肯叫老子一声虎爷爷，我就留你一条命如何？”
“我呸！”
无孑向那虎妖啐了一口口水，桀骜地看着它：“你这杂种也配？你就算反过来叫我爷爷，我都觉得磕掺！”
虎妖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声音阴森冰冷：“好，你要死，我成全你！”
说罢虎妖加大了脚下的力道，同时又捻了几下。
无孑的胸口顿时血肉模糊，他的嘴角也流出了温热的鲜血。
但他依旧没有求饶，他只是感觉有些遗憾，遗憾没能自己开宗立派，没能和无孓一起拯救苍生，没能……没能向无依说出自己的心意。
无孑的眼前恍惚出现了无依在花树下巧笑倩兮的样子，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虎妖还在加大力道，无孑的胸骨已经咔咔作响开始碎裂了。
就在无孑完全昏迷之前，他看到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人浑身冒着金光从天而降。
道士右手捏诀，一个泛着金色流光的八卦图在群妖脚下浮现。
虎妖一惊，停下了脚下的动作抬头看去。
那个道士头戴高功帽，身着紫色七星道袍，手执一把拂尘，宛若天上神祇一般面无表情。
而那张脸，竟然和魔佛长得一模一样！
虎妖切了一声：“又来一个送死的。”
然后它正准备彻底了结无孑去对付道士时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弹了。
它往下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犹如液体一般的金色流光已经覆盖了爪背，爬上了小腿。
无孑也被这金色流光包裹严实了，虎妖试着攻击，可那流光不仅坚硬，而且拳头一碰到流光就如碰到火一般灼痛，让它不得不将手缩了回来。
“妈了个巴子的！”
虎妖恼羞成怒，深吸一口气后对着道士大声怒吼起来：“吼！！！”
那声音本就已经极大了，而其他妖见状也跟着吼叫起来。
当真是吼得山林颤动，让人心肝俱裂。
而金色流光也在这吼声中逐渐出现裂痕。
道士微微皱眉，一展拂尘，甩出一阵云雾，现场顿时如同进入了白色沙尘暴中一般。
群妖不得已停止了吼叫，等到云雾散去，道士以及无孑都消失不见了。
虎妖愤怒地一拳将身边的一棵焦树砸倒：“妈的，一定还没跑远，给我追！”
但这时，却突然有一只头上长角的巨蛇蜿蜒着爬了过来，它的尾巴末端绞着的竟是刚才先逃跑的几人中的两人。
巨蛇吐了吐信子舔舐掉嘴边的血迹缓缓开口，妩媚的女声响起：“不用追了。”
“不能让那小子回去通风报信！”
“不会，我们有这个。”巨蛇掂了掂已经昏迷过去的一男一女，“他是不会逃的。”
“可还有那个死道士？”
“呵……那个道士，我有更好的人选，我们继续往前走，速度不用太快。”
…………
画面又是一闪，来到了一个山洞中。
无孑猛地睁开眼睛从火堆旁坐起，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死。
低头一看，胸前缠满了白布，而胸骨也被人用木棍固定住了。
这时，突然有脚步声从洞外传来，无孑快速从气中拉出“黑冰龙血剑”警惕地看着洞口。
不过进来的却并不是妖物，而是一个抱着一捆木柴的道士。
见到无孑用剑指着自己，道士却依然面无表情，继续抱着木柴走到火堆旁自顾自地坐下加柴。
无孑脑海中闪过昏迷前最后的画面，试探性地对道士问道：“是……是前辈您救了我吗？”
“是。”
道士淡淡回应，声音听不出任何悲喜。
“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无孑激动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敢问前辈名讳？”
“无涯子。”
无孑又急忙问道：“敢问前辈来时可否见到过三个男人和一个受伤的女子？”
“见过。”
“那他们是否安全逃走了？”
可接下来无涯子的话却让无孑如坠冰窟。
“他们被一条巨蛇追杀，有两个被那巨蛇吞了，还有一男一女被巨蛇重伤俘虏，情况紧急，只能先救你了。”
“什……么。”
无孑突然感觉全身无力，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目光呆滞：“无孑……无依……”
但无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无涯子连连磕了几个头祈求道：“晚辈……恳请前辈出手救救我的朋友，往后余生，晚辈唯前辈鞍前马后。”
无涯子看着火堆沉默了半晌，又慢慢从旁边拿过一根木柴加进火堆。
“你……不问问我的来历？若我是魔教之人呢？”
“那又如何？”无孑据理力争，“现在天下被万妖祸乱，长生人和不老魔早已宣布联手，只要对抗妖物拯救苍生，是正是邪又有什么所谓？”
无涯子盯着无孑看了许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待在我身后吧。”
闻言无孑喜笑颜开：“是！”
金陵城十里外官道
巨蛇没有停止前进，淡淡地对虎妖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虎妖大笑道：“放心吧，那些人类修士一看到弱妖就迫不及待地追过来了。”
“嗯……哦？”巨蛇眼睛忽然往一边的树林中瞟去，“终于来了吗。”
金色八卦法阵在众妖脚下亮起，金色流光从中流淌而出。
巨蛇尾巴一甩，往天上一跃，架在了几棵大树之间。
蹲在草丛中的无孑不甘地握紧了拳头：“啧，没打中！”
他转头想问无涯子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无涯子已经身形一闪，冲了出去。
“嗯？前辈，等等我啊前辈！”
无孑见状也紧跟着跳了出去。
巨蛇在空中甩了甩尾巴，漫不经心地说道：“死道士，你终于出现了。”
无涯子淡淡开口：“将那两人放了，今日我便不同你们纠缠。”
“哈哈哈！”
巨蛇仰天大笑，露出尖锐细长的毒牙：“奴家还就怕你不和我们纠缠呢！
它说罢张开血盆大口，一股墨绿色的毒气从其喉咙喷出。
无涯子眉头一皱，拦腰抓起不知所措的无孑往天上一跃，随后又对地上的金色流光一甩拂尘。
金色流光立马熊熊燃烧起来。
群妖顿时被这金红色的火焰烧得吱哇乱叫。
将无孑放到八卦阵中心后，无涯子又是一跃而起。
他以一敌二，与巨蛇和虎妖在林间缠斗起来。
虽然如此，无涯子却仍然游刃有余，而无孑则在地面的八卦法阵中央为法阵输送气，以维持金红火焰。
随着时间推移，无涯子渐渐立于上风。
他抓住一个破绽，一脚踢在巨蛇的头上，然后借力踏起，向它的尾巴飞去。
就在无涯子手握拂尘将要对着蛇尾挥出之时，却突然有一把飞剑破空朝他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