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强者，无需软肋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
“林侍卫，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小姐这边有我们呢，看样子，你是一夜未合眼，小姐又惯爱踢被子，辛苦你了”蓝桉一大早就来到谢姮之的闺房，看到林焰张着温柔的双眼坐在谢姮之床，说道。
林焰闻声，站起身:“好，那我回去补觉了，小姐还有一个时辰才会醒，蓝阿姊，辛苦盯着点碳火了”。
蓝桉轻笑:“好，知道了，放心吧，快去睡觉去，有我呢”。
林焰拱手退了出去。
——晌午。
“老师真带我一人前去？”谢姮之站在桌案前，一脸震惊的看着坐在那里，镇定自若做自己手下动作的姬衡说道。
姬衡放下毛笔，抬眸:“不可以吗？”。
谢姮之拱手:“学生鲁莽了，学生不是这意思，只是有些激动了”。
姬衡指了指席子说道:“坐”。
谢姮之点头，提裙而坐:“我行九，最小，不想，老师竟会让我伴您左右”。
姬衡勾唇:“你说你喜欢西北草原，那为师便带你去”。
谢姮之问姬衡:“西北草原，现如今，应当都是枯草，夏日前去才是最好的时候吧”。
姬衡轻轻摇头:“西北草原是初春来的最早的地方，现今是刚刚好草原全绿，但也保持着凉爽的时候，此时前去游玩，正好”。
谢姮之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正在他们说话之际，完书，端着一枝梅花走了进来，双手递给姬衡:“掌门，这是院中开的最艳丽的一朵了”。
谢姮之看向那梅花，花朵很大，很红，枝叶上还有残留的雪花。
“老师喜梅花？”。
“喜”。
完书喜笑颜开的侃侃而谈:“掌门最是喜欢梅花，床单被褥皆是梅花印记，九小姐仔细观察这屋子，但凡有布料的地方都会有梅花的痕迹，就连餐具都要梅花图案的，不然宁愿不吃，十年了，我伺候掌门开始，我就总能在掌门周围见到梅花”。
姬衡一记眼刀，完书还想说点什么，却也立刻闭了嘴，拱手退了出去。
谢姮之不敢相信:“老师喜一物竟如此执着”。
姬衡轻笑:“喜欢是一辈子的事，我喜欢的，便要喜欢一辈子，就算不是我的”。
谢姮之平静的语气传来:“只是…老师，这也许会是敌人眼中最好的把柄，喜欢的东西或人，可千万不要放在明面上，强者，无须软肋”。
姬衡一顿，转而轻笑:“那我宁愿是弱者”。
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就这样静坐品茶了半个时辰左右。
姬衡举着杯子看着杯面的梅花:“你喜欢梅花吗”。
谢姮之不犹豫:“不喜欢”。
姬衡眼中难掩失落:“那你可知，我为何喜欢梅花”。
“世人喜欢梅花，不过因者，梅花香自苦寒来”谢姮之微笑者说。
“不”姬衡直视谢姮之:“它香并非经历了寒冬风雪摧残，也并非因经历了苦才发出香味，而是，梅，它本就香得很，它的归宿亦是在冬日一枝独秀，它与雪为伴，甚美”。
“我们可以夸它坚韧，但不能赞扬它的香因为苦而发出，这是不对的”。姬衡严肃认真的样子，在刚好照进来的阳光下更加耀眼。
谢姮之崇拜的眼神无以言表:“老师不愧是老师，学生再次受教”。
姬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去西境真的是去玩吗？”谢姮之试探的询问。
姬衡也没打算隐瞒:“并不是，西境牧民居多，好忽悠，好混入，细作多以西境暗探我玄国，此次前去，多是为圣上，打探好西境形势，再以真实情况，献出良策，解后顾之忧”。
谢姮之蹙了蹙眉:“此等机密，当真让我知晓？”。
姬衡站起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一贯的作风，女子多计谋，这是圣上的评价，就算我不满你，我相信，你也不会就这样相信我就是单纯的带你去看草原”。姬衡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的转动茶杯 。
“为何派您去？姑姑其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姬衡一度被问住，因为你想去，这活我从阿唯那里抢了过来啊。
谢姮之迟迟得不到回应，抿了抿嘴，拱手行礼:“学生多有冒犯，不是不信任老师，学生多嘴了，还请老师不要介意”。
姬衡摇摇头:“无碍，收拾收拾，下午就启程”。
“这么急？”。
“急”。
谢姮之与姬衡换上了便衣，二人踱步往前，谢姮之后方还有林焰背着谢姮之的行礼，恭敬的走在二人后方。
“西境是马的生产地，此番前去，你可自行挑选自己喜爱的马，与牲畜建立感情，百利而无一害”。姬衡边走边说。
谢姮之附和:“学生早有此意”。
二人同乘马车，静静看书，林焰则在马车外，靠着马车，抱着上卿，守着他们。
姬衡注意到，谢姮之呆滞的看着书简，并没有读时，观察了一会才开口:“读书需用心”。
谢姮之回过神，拱手:“是”。
“听说，京城案属司首，休假七日，赶往西北，说不定我们此番还能遇到你长兄，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姬衡知晓，最能让她动容的唯有她家人的消息。
谢姮之欣喜若狂:“真哒！”她不顾礼仪的喊叫，姬衡着实吓了一跳。
谢姮之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尴尬的起身行礼:“对不住老师，学生……”。
还没等谢姮之说完，姬衡就摆了摆手:“好了，坐下吧，没那么多规矩，不必事事都绷着”。
谢姮之点头，满脸笑意的坐下，这会读书，也是读不进去什么了。
这地没有厚雪，没有寒风，只有合心意的凉风吹拂。
“为何请假，刑部又为何准假，沈子慕，你很烦哎”谢桓之极其不满的声音传来。
沈叔琮，一脸的讨好:“哎呀，少伤，你都连续工作了那么多日，邢部按理都能强制休沐了，你的生活了不要都是案属司好不好呀，很无聊的，下个月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要懂得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