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早课(二)
惜武堂
在练武场最后建设的屋子,便是惜武堂,朗朗读书声声声入耳。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屋子里,众人齐齐朗读,姬衡穿梭在读书声中:“谁知,此句是何意?”。
姬衡突如其然的问句打断了读书的学生,大堂安静无声,众人都在思考。
这时既墨笙起身,躬身行礼:“学生有一见解”。
姬衡转头:“且说来听听”。
“以往善于作战之人,先做好不可胜利的打算,再等待可以战胜的敌人的条件,不可胜的话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可以胜利的话要在敌人身上找可乘之机,所以善于作战的人,能做到不可胜利的打算,不能使敌人胜利,这告诉我们要输得起,也要做好输得起的准备”。既墨笙说完自信满满的看向姬衡。
姬衡停顿了会:“对,也不对, 正确的应该是,以往善于用兵作战的人,总是首先创造自己不可战胜的条件,并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机会。使自己不被战胜,其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敌人能否被战胜,在于敌人是否给我们以可乘之机,所以,善于作战的人只能够使自己不被战胜,而不能使敌人一定会被我军战胜。所以说胜利可以预见,却不能强求。这告诉我们要细心观察敌军,找到敌军的破绽,让敌军主动给我们以可乘之机,而不是盲目自信的以为自己一定能战胜,可知晓了?正所谓骄兵必败,两军交战多少生命系与主将身上,因此主将不能一意孤行,必须懂得观察敌军,同时让我军更加强大,使敌军不可战胜我军,这才是真正的将帅”。
众人频频点头,既墨笙也佩服的坐下,在课本中记下笔记。
“好了,继续吧”姬衡扫视众人后说。
众人纷纷拿起书本开始读,读完一段姬衡就让学生思考这段的意思,认真讲解原意,并传授自己的见解。
“好了,今日的早课到此结束,大家有何不懂得可来找我,下课吧”。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老师辛苦,学生告退”。
下课后,谢姮之还在对着书想些什么,何婧茹走到谢姮之身旁:“走了,瑾瑜,下课了就好好放松,奥对了,这个是课表和上课的不同地点,时间,你拿好”。
何婧茹递给谢姮之一个卷轴,谢姮之微笑收下:“好的,走吧,放松放松”何婧茹拉着谢姮之出了惜武堂。
谢姮之和何婧茹一起走在山间小路:“天气寒冷,我们去泡温泉,反正还有两个时辰才去上课,好好放松放松”何婧茹笑眯眯的对谢姮之说。
谢姮之脸上流露欣喜之色:“好哇”
温泉周围白雾冒出,谢姮之与何婧茹享受的泡在温泉里,何婧茹对着谢姮之问:“你是晋安谢氏还是玉苏谢氏”。
“玉苏谢氏”谢姮之闭着眼睛回答,何婧茹略带迟疑,半带轻笑道:“大家族啊,怪不得小小年纪身上的贵气怎么也遮掩不住,原来是五大名门中的玉苏谢氏呀,是江望宗政氏,元乔子桑氏,东乡姜氏,北堂孟氏这四大家族之首,更是百年屹立不倒,受人敬仰,只是,我以为像这样的大家族,是不会受圣上的政策的,呵,以为啊,大家族出来的必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高人一等的大小姐,不可能随意出门,哈哈哈哈,看来是我目光短浅了”。
谢姮之微眯双眼无所谓道:“正常,很多人都觉得不可能,可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家族很豁达,就算没有这个政策之前,谢氏的女性都被允许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不太过分,谢氏对女性的束缚没那么大,只是远在天边的江望和北堂就不一定了”。
何婧茹轻启朱唇:“我也是遇上圣上的政策才得以去读书,又有幸被老师看中,我家中算不得什么大家族,这是个半路起家的商贾,自从小的时候,母亲就总是给我说,女子生来就是为了嫁人的,女子的归宿就是嫁人生子,一生都在后院困闭一生,可我觉得女子与男子又有何不同,如若也能允许女子外出看看广夏的天地,看看中都的繁华,见一见西境的风土,玩一玩南境的大好河山,见一见北境的独一无二的雪景,也许就不会甘于困在后院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我们女子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识,也能发挥自己的潜能,万幸,圣上开明,圣明,让我的人生不再只有嫁人”。
谢姮之眉目肃然:“是啊,世道多对女子评头论足,男子可以一妻多妾,可以留恋花丛,可女子就必须为了一个男子独守空房,守身如玉,这本就不公,而婚姻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无女子半点话语权,经历种种痛苦,从鬼门关走一遭生下孩子才成为一个母亲,而男子只用一朝一夕,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做一名父亲,很多男子却从未因此心疼过为自己生孩子的女子,好像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好似自出生起命运就已经注定,还好,我们现在比我们的母亲幸运多了,希望我们不会辜负这份幸运”。
何婧茹柔声道:“不会的,我一定不会浪费上天和圣上给的机会,我一定会成为我想成为的人,然后告诉世人,圣上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女子真的不比男子差”。
何婧茹一顿,吃惊的看向谢姮之:“你…真的才十岁吗?”。
谢姮之瞬间紧握拳头:“我…不知,我的记忆力,我好像活了两世,可记忆里的我,是中都人人惧怕的魔女,家族因我衰败,草菅人命,不顾礼法之事,我样样都做,我或许死过一次,可也许,是我混淆了我的梦罢,人人都说我成熟,稳重,担当贵女风范,可是我好像也是个蛮横无理,惹人讨厌的女君,害,我好似风魔了,这是我的秘密,不知为何,双亲都不知之事,我却想讲与你听”。
何婧茹静静听着:“你这般行事,必不是梦,若说活了两世,怎么想都匪夷所思,这秘密我记在心里了,谢瑾瑜,谢谢你,坦诚以待”。
姬衡在书房里认真写字,王亦在一旁看书,突然王亦看向姬衡:“汝璋,你当真把宝剑送于一小孩?”。
姬衡抬眸:“是,而且在所有学生面前赠与”。
王亦叹了一口气道:“小师妹都求了你多少次,你都不给,竟然随手送于一个刚拜师的小孩子,姬汝璋,希望你没有看错吧”。
姬衡戏谑的看着王亦:“怎么,不相信师兄的眼光?东西呢已经赠与了所以断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休要打这主意了,快读吧,话多”。
王亦破涕为笑:“行行行,我的师兄,相信你,刘让这小子又下山了,你真就不担心?”。
姬衡无奈:“随他去吧,老师在时都拦不住他,就算我这次拦住了,他下次还是会去的,让他下山历练历练,让让长大啦,也懂得体恤百姓了,老师在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这小子,虽不正经,可耐不住他有一颗好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