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僖嫔病重
“总归同咱们咸福宫没什么关系,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多丽雅太了解自个儿宫里住着的人是些什么性情了。
顺贵人早就对康熙死心,巴不得在成为个隐形人不参与宫中争斗。而万琉哈氏虽说有心想要恩宠但到底更想要保住小命,当下宫中的情形可不是她冒头的最佳时机。
多丽雅相信她能明智的看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这一回合咸福宫可以说是全员躺平,直接坐山观虎斗。
就看是佟贵妃继续盛宠优渥还是有其他嫔妃突出重围了。
三天后,令后宫众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
康熙在下了朝之后竟然径直去了长春宫。
不是敬嫔的永寿宫也不是荣嫔的钟粹宫,反而去了他一向甚少踏足的长春宫。
有不少人猜测皇上或许是去看还怀着身孕的祥嫔,毕竟再过不久祥嫔这胎就要生了,去看看有孕嫔妃也是应该的。
可后来长春宫的宫人传出消息,康熙压根连问都没问祥嫔一句,直接是去了正殿看卧病在床的僖嫔去了。
此消息一出宫中皆是讶然,僖嫔第一次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
哪怕是她从前被封嫔时都没有这么多人关注着,这次算是破天荒头一回。
消息传到咸福宫时多丽雅还疑心是自己耳背听错了,不断的重复询问菖蒲:“真的是去看了僖嫔?你没打听错吧?”
“回娘娘的话,错不了!长春宫宫人传出来的消息还有假?”菖蒲斩钉截铁的答道。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不敢相信,反复探了又探才确定。
多丽雅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八成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事关僖嫔自己到底要不要细究下去呢,她一时有些犹豫。
沉默半晌她还是摇了摇头道:“本宫知晓了,不必多加关注这件事。”
自胤禶夭折后僖嫔便开始卧床不起,多丽雅三天两头的去探望但能见到僖嫔的次数却不多,竹溪时常说她喝完药已经休息。
次数多了多丽雅也察觉出了僖嫔的疏远之意,便也不再登门,只是和宜嫔提起她时难掩失落。
僖嫔算是她们在宫中难得合得来的人了,这回卧床竟连见她们都不肯。
多丽雅虽然失落但也接受良好,这世上没有谁会始终在自己身旁,不论是亲人还是友人,终有走散的一天。
僖嫔不过提前了一段时间而已。
康熙在长春宫中待了许久,直到傍晚才离开,当日夜里直接歇在了乾清宫,此后半月更是再没踏足后宫一步。
无人知晓他同僖嫔都说了些什么,但后来多丽雅从菖蒲打听到的消息得知,僖嫔近来愈发病重只是固执的不肯请太医来瞧,就像是心存了死志一般。
多丽雅最见不得有人视自己的性命如草芥了,先前顺贵人因皇四女夭折之事郁郁寡欢,便是她好不容易劝了回来。
没曾想这头顺贵人刚想通没多久,僖嫔竟又开始钻了牛角尖。
多丽雅一阵怒气上头,便在一日午后强闯了长春宫,便是竹溪都拦不住她。
长春宫近来越发寥落,便是廊下摆放的花草都蔫哒哒的没什么精神。
明明正是万物复苏的春季,日头却像是直接将这座宫殿忽略掉了一般。
多丽雅只觉得整个长春宫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郁气。
“本宫知晓僖嫔病重,这不专门带了人参前来探望,你家娘娘不会这么巧又刚喝了药睡下了吧?”多丽雅强压着怒气,面色阴沉的说道。
竹溪艰难的扯扯嘴角,知道自己怕是拦不住宣妃了,只好低声道:“还请娘娘进去后说话委婉些,我家娘娘实在受不了刺激了。”
没有人比竹溪更清楚僖嫔如今的身体,胤禶阿哥的夭折让她痛彻心扉,那日同皇上的密谈更是让她萌生死志,皇上走后都开始呕血了。
多丽雅有些狐疑的盯着竹溪看了看,这宫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僖嫔难不成还受了其他人的刺激不成?
她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祥嫔,毕竟这样的事祥嫔正好极为擅长。
竹溪却解释道:“于祥嫔无关,您去见到僖嫔娘娘便知了。”
说完她便退了下去,临走时还不忘将殿内所有宫女都赶到了殿外廊下候着,给宣妃和僖嫔留下了充足的空间。
多丽雅压下心头的疑惑,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长春宫的寝殿摆设与咸福宫大相径庭,只能算得上是简朴大方,与富丽堂皇的景仁宫更是不能相比。
但多丽雅瞧着便知这正是僖嫔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僖嫔本人也一向是温厚宽和的性子,于身外之物向来不是很热衷。
寝殿里一应摆设古朴大气,就连帷幔都是素净的灰绿色没有什么纹饰长长的坠落在地上。
多丽雅慢慢走近见里头依旧没有动静传来还以为这回竹溪没骗自己,僖嫔是真的喝药睡下了便准备扭头离开。
突然间僖嫔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时就惊了她一跳。
“你来了,怎么不走进来同我说说话就走了?”
声音听着虚弱无力极了,像是一阵风便能将说话的人吹走似的。
多丽雅当即便皱紧了眉头,快步靠近了床榻掀开厚厚的帷幔便看见了惨白着一张躺在那儿的僖嫔。
她这回才是真的吓了一跳,这才过去多久僖嫔怎么就像是被人吸了血似的脸白成这样?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问出了口,听见她话的僖嫔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下一秒就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
多丽雅赶忙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倒了杯温水放到她唇边:“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的?当真是孩子没了你也不想活了吗?”
僖嫔顺着她的手喝了口水,温热的水流润过喉咙将从胸腔处翻涌而上的血腥味暂时压了回去,便也有了开口的力气,一抹难看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是啊,我的心已经跟着胤禶走了,想必再过不久我就要去地下同他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