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波澜四起的宫闱生活
“红眼病的意思就是说有人见不得旁人日子过的比她好,巴不得全天下所有人都同她一般潦倒失意。一旦有人日子过得比她光鲜亮丽便会心中不平从而惹出许多事端出来,那眼红的模样不就像极了兔子的眼睛吗。”
宜嫔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倒是新鲜有趣极了。”
多丽雅笑的眉眼弯弯,看着宜嫔关切的问道:“我许久没见僖嫔姐姐了,往日里我总见你们焦不离孟的,今日怎么没同她一起来?还有郭络罗贵人。”
宜嫔闻言面色难看了些许道:“你也知道僖嫔那个身子骨,在这冬日里是最难熬的。再加上她长春宫里还有个怀了皇嗣的那拉氏,我听闻万黼阿哥近来也有些不好。她正忙的焦头烂额的一个人恨不得当成三个人来用,我也就没去打搅她。”
“不过她可没忘记你,特意让我带了一些对身体有益的药材让我交给你。”
多丽雅点点头,她都快忘记那拉贵人有孕这件事了,主要是这位比之当初的乌雅氏不知低调到哪里去了,在整个宫中也是默默无闻的很。
若不是现在宜嫔提起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不过,她话音一转又问道:“那拉贵人的身孕有几个月 了?”
宜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是不明白她突然问起的意义在哪里,但也认真回想估算了一下才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要有七个月了吧,年后的三月大概就会生产了。”
“三月啊”多丽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她记得这位未来的胤禶阿哥好像和他同母所出的万黼阿哥都没能活到成年来着,康熙九子夺嫡里可没他们俩的名字。
以防是自己记错了她又问了一下系统:“历史上的胤禶是足月生产的吗?”
【不是,他是康熙十八年二月二十日出生,比预产期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在康熙十九年就夭折了。】
多丽雅眉头一跳追问道:“那万黼阿哥?”
【今年的正月里他就没了,虚岁五岁。】
多丽雅沉默了下来,一旁坐着的宜嫔见她没说话也没放在心上,转头说起了方才她所提到的郭络罗贵人,也就是她姐姐。
“我姐姐近来是愈发的惫懒了,平日里若无要紧的事情从不肯踏出房门半步,我都快拿她没办法了。”宜嫔想起出门前姐姐透露给她的消息,脸上的笑意更是真切了几分。
看了看多丽雅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道:“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呀?”
一脸你求我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的表情,多丽雅冲她呲了呲牙装作浑不在意的模样道:“你若是想说就算我不问你也会主动告知我,若你不想说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哎~咱就是说主打就是一个咸鱼状态。
多丽雅当然知道郭络罗贵人近来不出门的原因,想必这个时候未来执掌漠北的恪靖公主已经在她的腹中安家了。
且月份也不小了,应是已经完全安住胎了郭络罗贵人才会告知宜嫔吧。
见她完全不想追问,没有一点八卦的意思,宜嫔垮着一张小脸没劲的道:“行吧,告诉你吧 。”
她朝着多丽雅的方向倾了倾身子,多丽雅也十分顺从的朝她靠了过去,附耳倾听耳边传来的带着温热气息的话语:“我姐姐她已经有孕五个多月了。”
多丽雅发挥演技十分惊喜的问道:“当真?怎么没听宫中人说起过?”
宜嫔甩了甩帕子示意殿内宫女们都出去,随后才轻声道:“这事儿还瞒着没叫宫里人知道呢,现在整个宫中除了我姐姐和我便只有你知晓了。”
多丽雅十分上道的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守口如瓶,万不会叫除我们之外的第四个人知晓。”
宜嫔嗔了她一眼道:“我当然是相信你才会告知你的,况且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我姐姐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最多此次的除夕宫宴上便会告知众人 。”
至于为什么会挑在除夕宫宴那一天,自然是为了凑个好意头,除夕团圆夜爆出嫔妃有喜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好事啊,起码康熙会这样认为。
但多丽雅却有了另一桩顾虑,她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多嘴一次道:“我知道你们想在除夕宫宴上将这件事告知皇上是为了让你姐姐腹中的胎儿更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或许会出现些令人想不到的岔子?”
听到这话宜嫔原本含笑的神色敛了敛,看向多丽雅的目光慎重了许多:“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多丽雅抿了抿唇,提醒道:“你刚才不也说了长春宫的万黼阿哥近来有些不好。”
宜嫔没懂她的意思,反问道:“万黼阿哥当年本就是未足月便早产,这几年大病小病的也一直在喝药,这同我姐姐的胎儿有什么关系?”
多丽雅现在总算是知道系统当初的无奈了,宜嫔果然是个耿直的性子,半点都不会顺着她的话往下深想。
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说的再清楚些,也算是为了未来的恪靖公主出一把力:“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回万黼阿哥没能撑的住,在正月里就”
宜嫔面色一变,身子变得紧绷了起来。
她顺着多丽雅的话想了下去,万黼阿哥在正月里夭折,而她姐姐却在此时爆出怀有身孕。一喜一丧两件事就这样撞在了一起,不仅达不到她和姐姐之前预想的效果,或许还会令皇上对姐姐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心存芥蒂,要是再传出些刑克的谣言来
想到这儿她呼吸都滞了滞,对于皇家的孩子而言,皇父的喜恶至关重要,更别提姐姐肚子里孩子还未知男女呢。
这下她彻底坐不住了,屁股底下像是坐了团火球一般,多丽雅见状也不好强留她。
“此事容我回去同姐姐好生想想,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你的提醒。”宜嫔性子急躁,说完这句话便快步离开了咸福宫。
多丽雅摇着头目送她远去,卓娜和菖蒲站在殿门外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宜嫔之前的话她们也听见了,宫中如今的谣言都传到翊坤宫了,自家娘娘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见两人不约而同的紧皱的眉头,多丽雅解释道:“放心吧,本宫和纳兰侍卫的谣言很快就要消失在宫中了,最多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就会知道背后传谣言的人到底是谁了。”
毕竟康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眼睛里揉不得 沙子的他会容忍有人编排自己的女人?
不扒了背后之人的皮,康熙的名字都要倒过来写。
见她如此的淡定,卓娜和菖蒲担惊受怕的心微微放了下来,两人互看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明日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天刚破晓,多丽雅就被卓娜催促着早起。
对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视而不见的卓娜口中不停的说着话:“娘娘,今天三公主也到了咸福宫,现在正和大公主二公主在一起用早膳呢,您也不好再贪睡了。”
多丽雅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正是最迷茫的时候:“知道了知道了,她们在吃饭是吧,叫她们多吃点以后才能长高高,不要像她们汗阿玛那么矮。”
最后几个字低的几不可闻,卓娜也没听见。
不过幸好她没听到,不然多丽雅便要迎来一大波说教了。
冬日里清晨的紫禁城别有一番凛冽的气势,多丽雅走出殿门,微微呼出的一口气化成了白雾将她的面容衬得氤氲起来。
佛尔果春她们一眼就看到了她,一个个叽叽喳喳的活像是咸福宫里养的麻雀一般。
“佛尔果春/嘎鲁玳/宁楚克给宣娘娘/额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三个小姑娘穿着不同颜色但款式相同的衣裳一同行着万福礼,多丽雅被这扑面而来的活泼气息驱散了残留的睡意。
悄悄打了哈欠道:“都起来吧。”
“谢娘娘。”
“额娘可是昨晚又睡的晚了?我们可都绕着咸福宫跑完圈了您才起床。”嘎鲁玳最是个话多的,直接就拆穿了多丽雅企图隐藏不让卓娜知晓的事情。
“怎怎么可能!本宫昨晚亥时就睡了,卓娜可以作证,本宫寝殿里的灯早早的都歇了。”她着急忙慌的说道,可结结巴巴又十足心虚的样子哪里能逃过卓娜的法眼。
顾忌着她在公主们面前的脸面,卓娜并没有拆穿,反而顺着她的话道:“不错,奴婢可以作证,昨晚娘娘寝殿内的灯烛还是奴婢熄灭的呢。”
至于她走后娘娘有没有再次点燃呢?
这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是吗 ?”嘎鲁玳还是有些怀疑。
多丽雅绷住了表情任她的目光不停在脸上转悠 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卓娜并没有再次出声帮忙,只是眼神温和的看着众人。
二公主的性子向来要难缠许多,她也不敢轻易的招惹。再加上此事本就是有主子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她不好再帮腔。
佛尔果春和宁楚克对视一眼,宣娘娘眼底的乌青哪怕是用了妆粉遮掩但还是能够看出些许,也就只有嘎鲁玳不喜欢涂脂抹粉的才会轻易被糊弄过去。
“二妹妹,宣娘娘已经是个大人了,像这种早睡早起的事情哪里还需要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来提醒,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佛尔果春决定打破沉默,这样好的清晨耗费时间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可真不划算。
宁楚克也点头帮腔道:“是呀是呀,二姐姐我们去习字吧。”
嘎鲁玳的小脑袋灵活的转动着,往左看看再往右看看,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
多丽雅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尊佛送走,甚至主动说道:“前几日你来同额娘说过想要学习射箭来着,深宫中这等利器是无法进来的,但本宫给你们准备了投壶所用的一应物件,可要去试试看?”
这话让嘎鲁玳眼前一亮,投壶她只在书上看到过,大清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骑马射箭自然是不在话下,但入关后投壶这样风雅的玩法却少见的很。
她不知道住在宫外的大哥有没有见过,反正她知太子哥哥是没见过的,更别提年纪尚小还喜欢赖在乳母怀中的胤祉了。
她小脸红润极了,之前的怀疑顷刻间便被她忘在了脑后,看着多丽雅的双眼都在冒小星星:“真的吗真的吗?真的是投壶?”
“那当然,本宫所言岂会有假,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句话放在额娘身上也是适用的。”
“那快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好不好嘛额娘~”嘎鲁玳向多丽雅使用了撒娇大法,小手扯着她的袖口腻歪的摇晃着。
多丽雅不为所动,先将条件讲好才准她去看:“要去玩投壶就得和额娘先约法三章,若是做不到的话额娘就将投壶给太子殿下送去,以后你们也甭想在玩。”
佛尔果春和宁楚克都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像古时候流传下来的投壶茶花等风雅事她们也是在书上看到过的,自然也好奇的很。
听了多丽雅的话一个个的点头如捣蒜,嘎鲁玳更是就差发誓了。
“投壶是额娘让内务府按照前朝的样式放置的,投壶所用的箭都提前让人将箭头用棉布包裹好了,你们玩儿可以但不得用它来伤人,可能做到?”多丽雅仔仔细细说道。
“可以可以,额娘/宣娘娘放心吧。”三个小萝卜头胸口拍的邦邦响。
“还有,你们切不可玩物丧志,若是因为投壶而耽误了上课,到时候本宫不仅会重重的惩罚你们,同样的投壶也是不能再留在咸福宫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着重看了眼嘎鲁玳,这三个孩子里唯一需要她操心的便是这个了。
多丽雅也是想不明白了,荣嫔虽然脑子不怎么拎得清,文采也不出众,但也没见她对舞刀弄棒感兴趣呀。
嘎鲁玳这见到书就头疼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