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蝴蝶效应）16
（一）
角度要好，灯光要足，必要的时候调调滤镜不过以他的拍摄技巧完全能一张出图。
五条悟从桌子左边移到了右边。
右边采光好像更好一点，只不过， “硝子，手术刀入镜了。”
“你又不是在拍杂志。”家入硝子手上还带着无菌手套，“你自己挪开，我在忙。”
“没空。”
“你动动手。”
他慢悠悠的说，“手没空～”
防尘无菌帘里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叹气，高跟鞋踏在地上格外的响。
硝子走过来，两只手竖着平举，用手肘移开了那把小小的手术刀。
“悟，你已经围着桌子转了五分钟了。”她垂眼，“不错，桌子都干净了。”
五条悟学着硝子的动作举起了手肘，调皮的眨眨眼，“我一直开着无下限。”
硝子无奈的摇摇头又回到了帘子里。她说，
“你这几天很奇怪。”
“有吗？”
他怎么不觉得。
“虽然以前就知道你会打游戏，会玩手游，但这几天看手机的频率未免也太高了吧。就没见你从屏幕上抬起过头。”
“我的一天可不是都在这里。”五条悟选好了最合适的一张，动动手指，发了一条推。
帘子里传来了嗡嗡类似电锯的声音，五条悟好像知道那个器械是什么，听说医院给人脑袋开瓢就是用那个。
“我也没单指你在医务室的时间。”
“哦？”他不断的用手指向下刷新界面，“有人告密。让我猜猜是谁。 唔～猜不出来呢，那就只能去敲伊地知出气了。”
电锯声停了。
“他是你学弟。压力已经够大了，你放过他吧。”
推特的消息提示短暂的响了一声，五条悟赶紧点开——是广告。
“谁让他告密。”
他不爽的退出了主页面，开始在搜索栏漫无目的的搜名字。
“也是关心你啦。你是和杰联系上了吗？”
五条悟手一抖，拼错了原理的名字。
“才不会和杰联系上！”
“看你这态度。不会真联系上了吧。”帘子开了一个小口，硝子探头出来。
“没有。就是在不该出现他咒力的地方，看到了他的咒力残秽。”
硝子识趣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你是又找到新的女仆咖啡店了？”
五条悟是那种会在地图app上寻找有趣的店，并且加店主的推特了解商品的人。他上个月初就在和一家女仆咖啡店的老板聊，关于如何制作草莓芭菲。
“也不是。”
五条悟在搜索栏根本搜不到和原理相关的推特，除了一个国中物理老师，几乎每条推都在分享公式原理。
他有点郁闷，因为找不到属于她的一点联系。
“硝子——”他拖长音调，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她为什么不给我啊！”
帘子里传来了东西掉地的脆响，家入硝子风风火火的从帘子里走了出来，脱下无菌手套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细说。”
“就是——”
那天原理开车送他回家，到楼下的时候他问她要电话，她没给。
“她说留了电话会影响到她。什么意思啊？”
“你能不能说话不要没头没尾，我听不懂啊。”硝子扶额。
“我问原理要电话，她没有给。”
“你为什么要问她要电话？”
“因为喜欢她啊。”
五条悟很擅长大大方方的分享自己的喜欢。
家入硝子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就像希伯来的寒风忽然从异次元空间吹过来，让她猝不其防的冻僵。
“硝子？”五条悟伸手在友人面前晃晃，“硝子硝子～是忽然脑子被外星人吃掉了吗？”
家入硝子僵硬的抬眼看着五条悟，“你是外星人吗？”
“你为什么骂我？我对你的脑子没兴趣啦。”
“五条，你是外星人对吧？”
“你是说我是来自塞伯坦星球的变形金刚？可我不能变成劳斯莱斯幻影唉，好可惜。其实威震天好像也不错。”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硝子一下就严肃起来了，“你知道你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
五条悟歪着头扣耳朵，“知道啊，我说我喜欢原理，不是在开玩笑哦。”
“但我觉得你就是在她开玩笑啊。”
五条悟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嘴角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硝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家入硝子完全不害怕这样压迫感十足的咒术界最强，她蹙着眉，同样严肃。
“就不提七八年前你们的相遇了。我就问你今年，或者这两个月。你见过她几面？”
五条悟歪着头算了算，年初在博多见过一次面，后来博多当晚偷偷跑到她家附近看过她一次，上上上个月督察见了一次，接着就是前个月去他家，以及上个月的森林。
算起来，总共是，“六面。”
“那你们相处的时长有多久？”
除了森林那一天是四个小时，其他连一个小时都凑不满。
“十个小时吧。”
“你说实话。”
他撇撇嘴，“五个小时。”
硝子深吸了一口气，“五个小时。你们总共就相处了五个小时，你怎么就能说自己喜欢她呢？”
五条悟觉得硝子这句话简直就是病句，悖论。
“一见钟情都能说喜欢，为什么我相处了五个小时，见了六面，不可以说喜欢。”
硝子极其严肃，脸上没有一点往日懒散的样子。“因为很儿戏。”
五条悟有一点生气了。
他不喜欢别人把他的情感说成是儿戏。
“我很认真的哦。”
硝子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去接了一杯水，一口气饮了下去。
像是做足了准备，她心平气和的开口，“悟，你今年买了多少个甜品店挂坠。”
他在心里数了数，从一月份开始到现在十一月初，“12个。”
“你每说喜欢一家店，你就会花很多钱去充会员拿吊坠。但每次你的喜欢连一个月都熬不到。不过几天，你就抛弃了那一家，换一家。
我问过你，是不是甜品太统一，所以你吃腻了。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他说，不是因为甜品的问题，而是单纯的因为新鲜感消退，腻了。
“你说你觉得腻了。”
“这不一样。”他有些没有底气。
硝子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点上吸了一口后，她才继续说 。
“在你们都没有看到我的时候，是她看到的我。她对我有恩惠，所以我希望，她能被认真对待。
悟，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觉悟，足够的喜欢，仍然秉持着新鲜感至上的心性。那你将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的建议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