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龙
少年踢着小石子在乡村的街道上蹦蹦跳跳，他看起来无忧无忧，天真无邪。
而他身后，比他还小一岁的少年，却满脸苦大仇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让他开心的事了，就算是天上飞着一条，即将属于他的龙。
（一）许愿
“我要许愿的话，它会不会帮我实现？”
漂亮的男孩捡起一颗石头，往身边的池塘里砸，石头如有弹力一般，接触到湖面后蹦跶了几下，才沉塘。
“咒灵就是咒灵，怎么可能是神。如果是天元大人，就说不定。”
夏油杰心不在焉的也捡起一颗石头往池塘里，或许是状态不佳，石头扑通一声，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我不信天元。”走在前头的五条悟停下来，回头看他，难得认真的说，“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神。”
男孩说话的语气，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她。
那个在人群鼓噪里，能时刻保持冷静女孩，也曾那么认真笃定的和他说过，
【杰我不信神，也不敬神。】
回忆使他无力，所以他速速抽离。
“悟，如果许愿的话，你会许什么？”
“跟龙吗？”
“对。”
“是集齐七龙珠的那个龙，还是《权利与游戏》里的龙，还是，”
“随便。”他出声打断了五条悟天马行空的列举。
“唔～那就让老橘子全部通通中风，然后讲不出话，只能流口水阿巴阿巴的。”
夏油杰有些疑惑，“你不许个和自己相关的吗？比如，更强或者更长寿之类的。”
捣蛋鬼回头，夸张的向他翻了白眼，“才不要咧，老子已经很完美了。”
他不是不相信他的自傲，他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许愿会那么随意。
“认真一点的许愿，不是让高层半身不遂的那种，你会想许什么愿？”
五条悟站定，手叉在腰上，像个小孩一样，仰着头想了了一会，说，“那我想要舒芙蕾，活的跟我一样久。”
舒芙蕾，夏油杰知道那不是什么普通的蛋糕，而是捣蛋鬼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一只大蓝闪蝶。
拓装房间的时候，他见过一次。
五条悟花了好多心思，好了好多钱，将一整个房间弄成透明的热带生态缸。
那只大蓝闪蝶静静的趴在一朵花上，脆弱，柔软，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五条悟有的时候会和他打游戏打到一半，突然放下手柄，跑到生态缸前屏息观看，看那只名叫舒芙蕾的蝴蝶，煽动一下翅膀，挪动一下位置。
大多人选择宠物，都不太会选择昆虫。
因为它不像毛茸茸一样可爱温暖，抱起来有实感，不像有的爬宠会回应，会给予反馈，甚至它很多时候，都是安静不动的，就连飞都不愿。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只蝴蝶？因为好看吗？”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地图上曲线涵盖的观望点了。
五条悟伸手挡了一下刺目的太阳，慢悠悠的回答，“因为它会看我。”
夏油杰觉得这个答案好笑，“悟，你走在街上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你。如果你养猫养狗，它们也会看着你。而且，你真的确定蝴蝶的眼睛是看向你吗？”
“不一样。”男孩摇摇头，“眼神不一样。我的舒芙蕾，是在冷静而又专注的，只注视我。”
夏油杰一愣，他没想到，“小孩”也有不是小孩的时刻。
“那你呢杰？如果你许愿，你会许什么？”
他面色扯起了一个牵强的笑，说，“那我希望世界和平。”。
而心里，却闪过了一个倒退的画面，被寒风吹得咚咚的门砰的一声合上，一个冷冷注视他的眼神渐渐消失，还有他即将离开的身影，在慢慢转身，走回。
（二）屠龙
巨龙出现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在地面看那条龙，其实是看不清的。
但他们此刻飞在天上。
魔鬼鱼咒灵在龟速升空，距离越近，那条龙，就越发庞大骇人。
素白的龙不像画本里，传说里，那么浩然正气，也不似其他咒灵一般丑恶畸形。
他觉得，它像是生了病的神。
白色的鳞甲无光，橙红的眼睛无神。
五条悟几发苍打下去，都定位不到那条白化病的龙。
“好慢！”男孩在魔鬼鱼上气的跳脚，“太慢了。”
魔鬼鱼因为他的踩跳，更加摇摇晃晃起来。
“没办法，速度有限。”夏油杰召唤出了一只具有飞行能力的咒灵。
那只如巨型变异蜜蜂速度很快，但可惜是二级咒灵。
还没碰到白龙，就被一爪拍死。
“烦死了。杰，你控制竖着魔鬼鱼往上飞。”五条悟两步一跨，以一种极其危险的姿势，踩在了魔鬼鱼的鼻子上。
原本水平横向的咒灵，竖着冲向天际，速度一下就提上来了，但危险系数更高了。
在垂直向上的情况，风的阻力，高空的极度坠感，都让夏油杰有些慌。
速度越来越快，庞然大物的压抑感，也越来越强。
好像直面一栋百层通天大楼，而此时，那栋高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们倾倒。
“一会，我要是原地消失了。杰，你就立刻远离。”
“等等，悟。什么意思？”
脱下墨镜的男孩，一意孤行的厉害。根本就不解释，也没有任何合作的思维。
他手结印，对准了远处庞大的龙，在狂风将他的雪白的发丝吹的胡乱时，他原地消失了。
然后下一秒，他出现在了白龙的身上。
“悟！”
夏油杰的呼喊混在风了，却飘不到好友的耳朵里。
他在极度紧张时，心里生出了满满的无力，还有一丝，当下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厌恶。
当然不是厌恶好友，他只是，自我厌弃。
魔鬼鱼的横向飞行，速度变缓。
他站在上面，无能为力的紧盯着高空的巨龙。
。
巨龙之上，五条悟抓住了龙的鬃毛。
无下限让他得以呼吸，不畏寒冷，但却不能让他有更好的办法攻击咒灵。
左手抓稳鬃毛，右手摇摇晃晃的一发赫，让白龙终于缓慢速度，但是自上而流的鲜血，几乎盖满了整个无下限。
他纵身一跃，抓住龙角，踩在龙头上。
第一反应不是消灭，而是不急不慢的，拿出了手机。
“来，笨蛋龙，要跟悟一起说，茄子哦。茄～子～”
他的茄子刚说完，一发无法忽视的能量弹，直接击穿了龙的腹部。
巨龙受痛，猛然朝一个方向骤降。
龙身上的五条悟一时没拿稳手机，让挂着限量吊坠的机子，垂直往下坠落。
他皱眉往下探头，六眼，让他看到了几千米的地面之下，那个手握狙击枪，满眼冰冷翠色的女孩。
而不知是否巧合，龙正朝她的方向，极速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