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些人开始后悔了
截止到天黑时分，方向阳一共收了九百多斤鱼货加上父亲晚上再去下点地笼，明天早上应该能凑齐一千斤。
三大队抓了鱼货送到方家去的人心里也没啥底，毕竟这些东西平时他们都不吃的。
方家收去了能卖掉吗？价格又能卖多少呢，他们有些人又开始后悔了，怕自己白忙活一场。
而那些本就在就观望和看笑话的人更是到处说风凉话“方家简直是穷疯了，这种东西能卖到钱，我把几把砍了给他垫坐！”
“就是啊，1958年就日疯了的，根本医不好！”
“要是明天中午拿不到钱，我看那些人会不会真的把方建国那几间泥巴房子拆了。”
……
不过这些方向阳都不知道，他也不关心，只是想明天赶紧把这些泥鳅黄鳝和鱼赶紧送水产站，要是晚了死了一些都是损失。
晚上的时候，方君丽和罗大美轮换着给几个大黄桶里换水，确保里面的泥鳅黄鳝和其他鱼类时刻都有充足的氧气。
第二天早上唐家三兄弟天没亮又来了，他们昨天可是跟着方向阳一起去了水产站的，知道这东西赚钱，所以昨晚上他们摸黑又去搞了一些。
方向阳见他们裤腿都是湿的，赶紧对他们说道“我给别人的价钱你们都知道，给你们的价格可是直接按卖价的，所以你们别太拼。
明军昨天手受了伤不宜长期卖水里泡着，这样对伤口恢复不好，明贵年龄还小，万一感冒生病咋办？
你们放心，跟着我饿不着你们的。
待会儿吃了早饭你们跟我爸一起去起地笼，然后还是帮着我们送鱼货去县城，每人给你们两块钱跑路费。”
唐明江说道“向阳哥，跑路费我们就不要了，你和建国叔帮我们的够多了。
现在我们自己抓鱼虾能养活自己了。”
方向阳坚决的说道“不行，我说了算，要不以后你们自己去水产站交东西。”
吃过早饭后，方向阳和母亲妹妹开始往大板车上放大黄桶。
方建国带着三小去地笼，等他们把地笼回来后，方向阳这边已经把通过挪空再装满的方法将四个大黄桶放上了大板车上。
罗大美在每个大黄桶里放了些新鲜的树叶和青草后反复叮嘱着“建国、向阳路上小心一点，别摔了！
这板车和大黄桶可都是大队的东西，要是摔坏了，咱还得赔！”
方建国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知道说点好的，要是真摔了，这些鱼死了，咱们家就等着被人扒房子吧！”
罗大美有些委屈的说道“我还是不是怕你们有啥事啊！”
“有啥，有个几把！”
“方建国，你大清早的是不是要干，不要以为你这两天累到了，老娘昨天也不轻松！”
……
方向阳赶紧阻止道“你们别说了，待会儿鱼货死了可都是钱啊！
妈你和小丽在家里继续收，价格和昨天一样，我们送了货之后尽快回来！”
方向阳和父亲一人拉着一辆大板车，唐明江和两个弟弟帮忙推着就出了方家小院，上了村里的大路往县城方向而去。
看着方家父子离开村子，昨天交了鱼货的人内心有些期盼，他们希望方家父子中午回来的时候能给他们把昨天的钱给结了。
那些观望和看热闹的人却有些在嗤之以鼻讽刺“就这样推到城里去，啥时候能卖的完，中午要是能回来发的了钱，我就吃屎！”
方向阳他们赶到肉食公司门店的时候，还不到九点钟，他让唐明江帮李升良秤肉，自己则和父亲还有唐家老二老三到隔壁水产站送鱼货。
当两辆板车送进水产站小院的时候，工作人员小罗惊呆了“小方，这两辆大板车上的鱼货都是你们的吗？”
方向阳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罗同志，麻烦您帮忙称一下！”
看着两辆大板车上四个大黄桶里的鱼货，鲜活无比，种类都分好了，小罗激动的说道“这回站长该高兴了吧！”
方向阳让父亲和唐明贵和唐明军帮忙过秤，他自己则跑到王志明办公室去了。
王志明见他来了，赶紧问道“小方咋样，今天送了多少来？”
方向阳伸出一只手指“一千斤是有的，而且成色很好！”
王志明高兴的说道“太好了，要是每天都能一千斤来就好了。
现在我们水产站加上我一共六个工作人员，其中三个被派到斧光公社去了，那边有几个打鱼匠在沱江里打鱼，每天能搞个三五百斤。
如果你们能保证接下来一段时间每天都超过一千斤，我就派人开车去拉货，这样也省的你们麻烦了。”
方向阳想了一下说道“现在我们三大队的人有些还在观望，今天我们回去把钱给那种村民结了之后，肯定会有更多人来卖的，到时候量会更多。
我们文星公社的其他几个大队估计很快也知道我家收鱼货的事，接下来的几天里，鱼货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不过这种情况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因为田里河里的鱼货就那么多，迟早会被抓完的，每年的鱼汛就在这一个把月。”
王志明搓着手说道“要是这半个月能收到个三五万斤的话，我们金水县水产站的任务就完成了。
小方，你放心的去搞，要是有人阻拦，让他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方向阳一听这话，心情放松了许多，他之前一直担心自己搞大了之后，公社那些人会跳出来搞事，现在有了王志明的话，他彻底放松了。
王志明的职务虽然不高，但他的上级是县食品公司和地区水产公司，这可是底气十足的大单位。
于是他借机说道“王站长，要是您们给我开个证明，证明我是帮水产站收鱼货的，我想就会更顺利了，公社那边戴主任可是一向反对搞副业的……”
王志明皱了皱眉头，然后坚定的说道“他戴明发算个几把，我马上给你开个证明，他要是敢不认水产站的章，我看他那个公社主任是不想干了！
明天我一大早就让人把水车开去你家门口，到时候你准备好就行了。
戴明发你不要管他，这个狗日的不是人，自己一天到晚在国营饭店大吃海喝的，根本就不管文星公社老百姓的死活……”
咦！难道这王志明的背景很深，敢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后面的人至少是县里开会的那几个之一吧。
方向阳拿着开好的证明，整齐的叠好放进裤兜里，这可是他的保命符。
今天送来的鱼货一共一千零四十多斤，除去死了两条鲤鱼和两三斤泥鳅黄鳝，一共卖了六百多块钱。
除开回去开给村民们的钱之外，尽赚将尽五百块。
方向阳重回这个时代，身上第一次有这么多钱，顿时对未来又自信了几分。
他们出了水产站，去买了些肉和菜之后，就赶着回村里了。
此时方家小院里里外外都围了不少人，院子里面的是来交鱼货的人，院子外面是等着领钱和看热闹的村民。
方向阳父子和唐家三兄弟回来的时候，村民们都伸长了脖子朝大黄桶里看。
他们想确认这么多东西是不是都卖掉了，或者是没人买又拉回来了。
当有人看到空荡荡的大黄桶里啥都没有的时候，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了“这些东西真的这么好卖，真么多几下就卖光了？”
方向阳进院子的时候大声说道“昨天交了货的村民请大家去院子外面，我根据名字，一个个的发钱，念到谁谁进来！”
方建国也跟着维持秩序，过了十多分钟，才让这些人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方向阳开始一个个打点名“黄才良泥鳅……五块二。”
“黄才根……四块五。”
“张兴元……六块三。”
领到钱的村民们一个个兴奋的满脸笑容。
要知道这个时候一个正式工人的工资才三十来块，一天也就一块多钱。
而他们昨天只是到田里、河里抓了些鱼货就卖了几块钱，少的也有一块多。
这如何能叫他们不兴奋！
那些观望甚至看笑话的人此时后悔死了，一个个赶紧回家拿着水桶和笆篓就开始朝河边，田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