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格局小了
胡鹿儿一声轻笑，声音脆亮：“不是被逐出胡家，是我要把胡家逐出我的世界！”
他刚要摆起戒律堂的架子：“放……”
便看到她低头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三年前的今天，一批火雷总共制造三十枚，最后登记在册只有十枚，还要我继续说吗？”
而后，她挺起胸膛，似笑非笑看着他。
“放心吧，胡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这一别，我真心舍不得，你可要常回来看看呀！”
二人心照不宣，相视浅笑。
弟子们以为有热闹可以看，就这么结束了？
有的弟子摆出一副等着看她有什么好下场的样子，没有了世家庇佑，年轻人终归要后悔的！
还有几名中年男子竟红了眼眶，眼里有些羡慕，留在这里二十多年，虽然吃食是不愁了，但好像一身空落落。
走出胡家大门，一束明媚的阳光倾泻，映照在胡鹿儿心头，暖洋洋。
再见了，胡家，今天她就要去远航！
长街熙熙攘攘，店铺林立，马车轱辘声、小贩吆喝声、幼童嬉闹声，不绝于耳。
正要喜滋滋地感受喧闹的气息。
下一秒，胡鹿儿就不好了。
“卖包子咯，卖包子咯，素包子三文钱一个，肉包子六文钱一个！”
“小姑娘，要不要买个包子？”小贩麻溜地从蒸笼里抓了一个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兴冲冲跑到她面前，还刻意把包子伸到她嘴巴前一寸处转了一圈。
勾得肚里的馋虫唧唧叫唤。
“小姑娘，我看你这么瘦，一定饿坏了吧！哎呦，看的我心都揪揪疼，这样我给你折扣，买三十个肉包子，只要一百五十文！”
神特么一顿吃三十个包子，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格局小了啊！
她仿佛看到了暗房箱子里的银子，在嗤笑她，叫你瞧不起我！
她退了一步，嘴巴都不敢张太大，偏头低声回到：“不必了，我耐饿！”
胡鹿儿眼都不敢抬，生怕包子把她魂都勾走，赶紧溜了。
小贩白了一眼，把大肉包子丢回蒸笼。
“小姑娘，快来我们铺子看看吧！”店伙计招了招手。
“你看看这把剑，剑柄是上好紫光檀。”店伙计摸了摸手中的剑，看向胡鹿儿。
“你摸摸这剑鞘上的花纹，精美绝伦，是胡家大长老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手工雕刻！”
夸剑柄，夸剑鞘，就是不夸剑本身，这种只夸包装的套路现代见得多了。
“胡家一个弟子都做的比这个好，花纹一般由家仆雕刻，十日足矣！”她清冷回道。
“呦，这还是一个行家哪！我们其实最喜欢你这种，就怕不识货的，来二楼瞧？”这种挑衅的话语，店伙计身经百战，轻松应对。
“今天是你的幸运日，昨天我们掌柜和小姨子跑了，掌柜夫人发话，所有的剑都要贱卖，任意一剑只要一百个灵石，这可是十年来最贱的了！”店伙计把头埋得低低的，轻声说道。
见她不动心，他又继续加把火：“小姑娘身子娇贵，万一路上碰到不长眼的，要揍你，你买把下品的，吓唬吓唬也是好的！”
“不必，我耐揍！”她好无奈啊，这破剑她要不起。
店伙计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拒绝他的，顿时对自己的售卖技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眼见成衣铺的老板娘摇着一头珠翠就要拦住她，她大叫一声：“不必，我耐看！”
匆匆躲开了莺莺燕燕，她终于离开了长街，直奔群玉山，翻过山便是修真界了，收徒大会报名地点就设在山那头脚下。
……
山脚入口处，临时搭了一个茶棚。
茶棚里几个方桌，零零散散围坐着几个修士。
一老头看见胡鹿儿，眼睛一亮：“姑娘，你也是去修真界的吧？”
“这山没两个月爬不完，途中还有各种妖兽，困难重重，一个月后，仙家会派一艘飞舟过来接参加收徒大会的修士，需要五百的灵石才能上舟。”
“巧了，我侄子正是负责登记的，一百灵石即可。”他挑了挑眉。
“不必了，真正的修士敢于直面道路艰难，敢于正视风霜水寒！”她义正言辞。
“好！不愧是修真界的未来之星，”老头又掏出一张地图，摊开在她眼前，“若是走过去，这群玉山的地图是必不可少的，二十灵石，看你人小理想大，我心生敬佩，再送你一碗滚烫的鸡汤，补身子！”
二十灵石让她很是动心，但是她真喝不下鸡汤，太烫嘴。
于是她盯着地图，一眨也不眨。
“划算吧，这样吧，我真心喜欢你，买五张，给你送五张！”
很快，她收回目光，淡淡回道：“不必了，我不喜欢你！”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该不是二十灵石都没有吧？”
声音又大又亮，生怕别人听不到，茶棚里修士的目光迅速扎了过来。
“若是没有，我又如何买得起它？”她面不改色，一把锁心钩横在她的掌心。
是下品法器，市价五百灵石，这个姑娘袖里还藏着芥子袋，不存在二十灵石都没有。
难道真是他不讨喜？现在卖个东西还要看感觉？
老头一时怀疑他的销售人生。
胡鹿儿头也不回进了山。
到底是靠近修真界的地方，灵气浓郁，受过灵气蕴养的林木茂密，枝叶繁盛，花果累累。
一条泥泞小道呈现在眼前，和她先前看到老头地图上的路线一致。
去往那头的修士们，走的多了也就踏出了一条路。
途中，但凡是可以摘到的，锁心钩可以钩到的，吃的全部收入葫芦中。
黑仔终究扛不住饿，还是把馒头吃了，许是闲的发慌，又把葫芦里的所有物件分类整理好。
看到掉进来上百颗红红绿绿的果子，他眼都亮了，二话不说，拿起一个啃起来。
吃完看到滚得乱糟糟的果子，脸黑得更深沉了，又开始给果子分颜色摞起来。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又笨又懒，没有他，这个葫芦得乱了。
没良心的胡鹿儿乐得嘴角就没下来过，她看见黑仔码果子越来越纯熟，她薅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