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谭宁愿的暗恋故事
谭宁愿，你们记得我前面说过别人口中的单云吧？这个别人便是谭宁愿。哇，这个女人可没少在我这边喝酒，也没少喝到烂醉阿。比起眼前这个乖学生单云，谭宁愿就显得不那么乖了。
老实讲，我有一段日子没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放下单云没有。
她每次喝得烂醉，讲的事情与人无非就那几件，她暗恋单云或者她的初中姬圈天菜李柠柯。我知道她之所以一直说这么两个人都在于不得，一个是一直以来的不得，一个是得过，可是人家毕竟是个天菜，你们晓得不，前任过得快乐，就难免小气地有那么些不开心。先不提那个前任，就说说谭宁愿暗恋这事。
怎么说呢？读书期间你们应该都遇到过那种女孩子吧？非常沉默，喧嚣的世界里镜头落到她身上好像会自动静音。
单云就是那样的学生。她是转学生来着，那个年纪转学生这个身份都会自带一些关注度。
谭宁愿就是听说了八班转来一个女生，挺好看的，于是下课的时候她跟着朋友下了楼梯去自己教室底下的八班看。
几个学生围在教室外头，谭宁愿往里看去，瞧到八班班长开心地跟对方招了个手。
她的朋友扯了扯她衣服，道：“那个，第三组倒二位置。”
于是谭宁愿的眼神穿过那些打闹的学生，锁定在那个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带着眼镜的女孩子。她只是瞄了一眼，很快转过头不屑道：“诶，一般。”
“还不错啦。”
她又扭过头瞧一眼，看着就很乖巧的学生，短发整齐地可以拿去做仪容仪表的范本的程度。
她看着那个齐耳短发还有眉上刘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旁边的同学也默契地笑了，几个人又拉拉扯扯地离开，边走边开玩笑。
“下周一升旗仪式，说不定教导主任会号召大家向她看齐。”
谭宁愿伸手扯了扯旁边女孩子的红色卷发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仪容仪表检查吧。”
“我这是自然卷。”
“你是自然卷，难道你这红还是自然红吗？”
很快，这个有着一头完全符合仪容仪表要求短发的女孩子被她抛在了脑后。那个时候她和学校里颇有名气的帅女孩谈着恋爱，对方也是短发，但是干净利落。那是一个帅t很流行的年代，只是现在已经不兴这款了。
谭宁愿想想现在的单云，长卷发，修长的手指，好看的皮囊，西装外套裹着黑裙。是现在的姬佬们爱的姐姐形象没错了。
先不说现在，把记忆拉回那个学期。
很快十一月上旬，迎来了学校的艺术节。初三学生不参加，初一和初二年级参加。
谭宁愿没有什么特长，但她很爱凑热闹。虽然艺术节参演名单上没有她，但是观众席里一定有她的位置。
于是，她和她的帅t女朋友李柠柯坐在一堆家长和为朋友打气的同龄人之间，消耗着当时以为永远花不完的时间。
那一天，谭宁愿记住了单云。
舞蹈表演结束之后，后侧的钢琴被人推着往舞台中心靠。至今为止，再回想那个场景，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学校的小礼堂太小了小，还是她实在看得过于专注。总觉得那天，灯光打在单云身上，她似乎连她身上汗毛都一根根瞧见。她自然知道是自己回忆的时候乱加入了细节。
瘦瘦的身子，穿着校服。谭宁愿侧头对着李柠柯道：“这人咋不穿个礼服弹琴。”
李柠柯摇摇头：“太夸张了吧。”
谭宁愿不再说话，把头架在前排的椅背上，专注起来。
女孩鞠了躬，坐到椅子上，一双手抬了起来，一首肖邦的夜曲。
灯光打在女孩身上尤为好看，谭宁愿小声问道：“这首曲子是什么？”
旁边的李柠柯道：“夜曲吧。”
于是十二岁的谭宁愿记住了单云，也记住了夜曲。那天她回家后在网页上搜索栏里打下夜曲，只是跳出来的是周杰伦的夜曲，她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心想李柠柯怎么这么没有文化。
那首曲子结束后，她转头问李柠柯：“你认识她不？”
李柠柯摇头，“刚刚有报幕，叫单云。”
隔天谭宁愿开心的和朋友分享，昨天看到一个钢琴美女叫单云。朋友疑惑看她：“单云？单云就是八班那个转学生啊？”
“哈？哪个？”那一年她们学校附近的新楼盘陆续住进很多人，有了好几个转学生。
“就是那个仪容仪表啊。”
说到仪容仪表，谭宁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啊？啊！是她啊。”
看样子是颜值被发型给封印了。
“你做什么啊？难道你看上她了？”
“闭嘴。”
那之后谭宁愿便偶尔会遇见单云了。
当你开始了对一个人的注意之后，你就很容易在任何你觉得可能的场合里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所以事实上不是遇见变多，而是她的关注开始了。
她偶尔想要打招呼，都会被周围朋友的打趣，还有自己的帅气名气大的女朋友给“拦”下。她说：“我那时候也不觉得我是喜欢她啊，不对，我没有喜欢她，就是你知道吧？看到好看的人你就会想跟她交朋友。”
这种说法确实很可信，毕竟美女谁不爱？
于是这种若有若无的关注，在初中毕业的时候，终于有了突破。
她从八班班长那里拿到了单云的□□号，回去之后添加，在验证消息里写下，“单云。”
只是，迄今为止她都没有添加成功。与单云成为朋友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一毕业就放弃了那个□□号。她想，这个人真是有够奇怪的。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缘分就是很奇妙的，特别是谭宁愿走进一中站在分班表前时更加深有体会。
她的眼睛一个一个名字扫过，在六班的尾巴处看到了单云的名字。她心中一紧，单云的名字在六班很靠后了，她不知道仅剩的几个位置有没有她。
在八班找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她想，有时候上天就是很难眷顾你。
高一开始没多久，她与李柠柯便分手。
那天，她们约在咖啡店。
谭宁愿先到，坐在椅子上看到一头黑发的李柠柯她低下了头，又预感到了什么不对，她抬起头，死死盯着那个人，眉头皱了起来。
等李柠柯近了，她开口道：“你这头发什么毛病，太丑了吧。”
李柠柯白了她一眼，“哪里丑？”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言。
李柠柯背后的门又走进来几个人，谭宁愿认得，是隔壁班的男生，她赶紧侧过头，假装自己没看到。
李柠柯说起一堆话，向她证明她的发型多么好，她一边点头，心里想的确实刚刚进来的男生。
中学的时候，好多孩子会在自己不喜欢但是喜欢自己的人面前有种莫名紧张，生怕自己形象不好，谭宁愿就是这样的孩子。
她两耳放空，机械地点着头，直到李柠柯又问了一句：“你同意？”
她才微微回过神来瞧她，一瞧到那头发她又皱起眉道：“啥？”
李柠柯叹了口气，“那我们就这样吧，好友删不删随便你。”
“你在说什么？”
“你刚刚又没在听我说话是吧？我刚刚说分手，你点头了，明白？”
谭宁愿愣愣看着她，瞬时感觉脚底下灌起了冷风，直入她胸腔。
李柠柯不等她反应，把椅子上的书包拿了起来说了声，“再见。”
李柠柯一走，发着愣的谭宁愿便与坐在对面那桌的隔壁班男生打了照面，她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眼眶微微发红，赶紧也拿起书包走了出去。
那个男生跟了出来，递给她一包纸，又走了进去。
隔了几天，她便在学校听到他们谈恋爱的传闻，那时候的她沉浸在对李柠柯的不满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这个破事。她瞧瞧打听李柠柯在其他学校的事情，听说她已经在年级掀起黑发风潮，她默默翻了白眼，气愤地将她的□□号删除。
对了，她偶尔也在路上看到单云，大多数时候，她身边跟着一群朋友，而单云要不然就是自己一个人，要不然就是跟着同桌，万年不变。
传言愈演愈烈，她莫名有了男朋友。
高二的时候，她坐在自己教室里，看着窗外。她们教室在走廊末尾，丢垃圾的总是会经过。
那天她转着笔，看着单云出现在她视野。
她与同学提着垃圾桶，两人不知说什么，有说有笑。
一霎那，眼神交接，谭宁愿还没从那眼神回过神来，单云已经笑着回了头。
谭宁愿一时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气，腾腾走到隔壁班，把她的男友叫了出来。于是，男友变成了前男友。
到了下学期，开始文理分班。
她选了文科在五班，从八班开始都是理科，谭宁愿成了八班的学生。
那时候她还会开心地提着垃圾桶去丢垃圾，寻找遇到谭宁愿的机会。只是发现她的那个前男友齐潇也在八班之后，她便不再去了。
时间愈走愈快，高二快结束的时候。学生工作都要交接给下一届。
她是阅览室负责的学生，会有一把备用钥匙。
那天晚风吹拂，很是凉快，她在里面自习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学生来，闭室时间快到，她收拾好书包，从阅览室出去。
弯着腰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便听到身后有小小的脚步声，阅览室这一层其他房间都是空闲的，她心中有点不耐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都闭室了好吧，老娘才不给你开门。
她皱着眉回了头，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单云。
单云一愣道：“不好意思，明天还会开吗？”
她回过身，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偷偷笑了，把钥匙拔了出来，打开门，回头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