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解释
意识到苏瑜的失神与靠近,炙热又潮湿的呼吸打在面庞,顾怀瑾不由得放缓了呼吸,两片薄唇微抿,贝齿轻轻咬了一下上唇瓣,两靥生花。
苏瑜缓缓靠近,顾怀瑾红润的双唇近在眼前,那颜色像极了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它的味道。
“小将军!”突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二人之间婉转暧昧的气氛,瞬间便消失殆尽。
来人名叫方欢,是顾怀瑾的亲兵。她一只脚跨进门内,看清屋内的场景后,面色一红,另一只脚却硬生生停在了门外,随后她反应迅速,脚下一拐,转过身去,双手捂眼背对着二人。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苏姑娘把小将军摁在地上强吻?
不过比起上一次,苏姑娘半夜披着小将军的衣服,从她房间里出来,她们这样应该也是正常的吧?不过为什么是苏姑娘压着小将军?
明明,明明……
还真是看不出来呀,苏姑娘这么厉害。嗯,或许是小将军宠妻,让着苏姑娘的。
苏瑜回神,看清了眼下的场景后,面红耳热地松开了顾怀瑾的手,动作迅速地从她身上翻了下来,撇了撇头,嘀咕了一句:“刚刚我赢了。”
顾怀瑾撇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抬脚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苏瑜看到她衣服背后的灰尘,赶紧将人叫住,要是让她顶着这一身罪证出门,怕是整个军营都会瞎猜刚才她们在屋里做了什么。
顾怀瑾闻声挺住脚步,回身不解的看着她。
苏瑜快步走到顾怀瑾身旁,低着头小声的说了一句:“你衣服背后有些脏,我帮你拍拍。”
“嗯。”顾怀瑾闻言,顺从地转过身,将后背露给她。
苏瑜忍着脸上燥意,拍着她后背的灰尘,心里悔的要死,刚刚为什么非要摔顾怀瑾那一下,搞得现在这么尴尬。
都怪那该死的胜负欲!
门外的方欢眼观鼻鼻关心,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一边心里已经想到如果参加小将军与苏姑娘的婚礼,应当筹备什么礼物。
“发生何事?”顾怀瑾的声音平淡如水,但方欢听在耳中却觉得凉意渗人。
方欢回过身也不敢抬头,躬身抱拳:“昨日递的拜帖,荀府那边给了回复。荀祭酒并不在京都,三后日才会归来。”
“定下时间,三后日上门拜访。”
“属下这就去办。”方欢低着头重重地一点,就一转身离开,步子还未迈出,就听见顾怀瑾又叫住她,她赶忙回身抱拳。
顾怀瑾轻咳一声:“方才我与苏姑娘是在比试。”
“属下明白,属下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方欢心下了然,这是让她不要外传。
什么比试需要抱在一处,还、还那个什么。
小将军脸皮还真是薄的紧。
方欢走后顾怀瑾又转身回了房内,此时苏瑜正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嘴里嘀嘀咕咕。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
顾怀瑾耳尖微动,眸底兴味一闪而过。刚刚二人对峙的时间里,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苏瑜的情动。但她在欣喜之余又有些不满足,她要的不是一时的情动,而是苏瑜的心动。
她故意加重了脚步,看到苏瑜停了嘴里的话语抬头后,压了压声音,平淡道:“时辰不早了,先去用早膳吧。”
“哦、哦,好的。”
苏瑜跟在顾怀瑾身后,想要替刚才自己想要强吻她的行为解释两句,可又实在觉得有些尴尬,嘴巴张了张,没敢说出口。
眼看着二人离伙房越来越近,身边走动的人也越来越多,苏瑜在心里打好腹稿,咬了咬牙,抬手从身后抓住顾怀瑾的袖口。
“我、我刚才……”所有的话语,在看到顾怀瑾那一双平淡的双眸时,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看到她这副欲言又止,带着一丝懊恼和悔恨,恨不得想要解释清楚一切撇清二人关系的表情,顾怀瑾微敛了双眸,压下心底的酸涩,顺着她的意思接话道:“我知你是一时冲动,并不会放在心上,你也莫要在意。”
苏瑜自己虽然是这样想,也是准备要这样说的。但相同的话从顾怀瑾嘴里说出,就感觉变了味道。
合着从头到尾顾怀瑾压根就没感觉,只有她一个人情不自禁,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意,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有别的想法是吧?
苏瑜突然有点生气,想要发作,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只得闷闷地嗯了一声,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看着眼前黑溜溜的头顶,顾怀瑾有些闹不明白,明明自己都顺着她的意了,为什么苏瑜还会生气?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放软了声音道:“先去吃饭吧,你的脚法与反应力都还不错,就是体质差了些,饭后我们再定一下训练计划。”
“知道了。”苏瑜的声音依旧沉闷,压根也没注意顾怀瑾语气的变化。她在心里一会儿后悔自己的好胜心太强,一会又唾弃自己定力太差,一会儿又生气顾怀瑾反应平淡。
看着前面那抹白色的背影,苏瑜有些愤愤然地想,刚刚就应该直接亲上去,看看顾怀瑾是不是还像现在一样淡定。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沉默的吃完早饭,装作无事发生般,定下了苏瑜的训练计划。
每日卯时到了校场后,先与女兵们一同跑圈儿。用过早饭后,若是无旁的杂事顾怀瑾就教她练剑,每天至少要练上一个时辰。
这之后,两人不管是说话还是练剑,都保持着一尺的距离。
夜色深沉,天高露浓。
咚!——咚!咚!
一快二慢,已是三更天。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偌大的王府,除了巡逻的侍卫,大部分人都已熄灯进入梦乡,沉沉睡去。
而此刻的苏瑜却躺在床上反复烙饼,她翻到床榻外侧,半睁着眼,直直看着地上从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愣愣出神。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每次一闭上眼就想起白天将顾怀瑾压在身下的场景。
红润的面庞,半闭的双眸,泛着盈盈水光的嘴唇。她们对视的时候,顾怀瑾看她的眼睛里好像也带着柔光。
这么仔细一回想,苏瑜越来越觉得其实动情的人好像不止她一个。
其实顾怀瑾也是有点想让自己亲的吧。
是的吧?是的吧。是的吧!
想到这里,苏瑜右手紧紧握成拳,心里暗暗道:下次再这样一定亲上去!
她就不信顾怀瑾还能这么风淡云轻!
苏瑜想要‘伺机而动’,顾怀瑾却没有给她机会,一连三日都跟她保持着‘完美的’社交距离。
越是不能得逞,就越是不甘心。
心上人的一举一动,顾怀瑾自然是早就看在眼里,也察觉出了苏瑜的小心思。她故意与苏瑜保持距离,做出疏远的样子。
果然看到了某只明明心里急得跳脚,却隐忍不发的小狐狸。
永安坊,荀府。
“怀瑾来了。”上座的荀祭酒一身青色长袍,气质儒雅,说话语调柔和,“已有五年不曾见你,已经长得这般高。”
顾怀瑾胸前抱手,略一躬身行礼道:“夫子。”
顾怀瑾在国子监读书时,荀飞白便是她的授业恩师。她及笄后就参了军,驻守长亭后与荀飞白也偶有书信往来,并未断了联系,师徒关系也算紧密。
“夫子,学生这次来,是有事想要询问。”
“不必多礼,坐下来说。”荀飞白笑着抬了抬手,又吩咐一旁的侍女,“玉珠,快上茶。”
“学生路过万和县时,碰到了一位妖道……”顾怀瑾将万和县发生的事情一一转述给了荀飞白,随后又从怀中拿出那块乌木令牌,递给她,“学生在那地道内找到了这件东西。”
荀飞白拿过木牌只看了一眼,便惊讶道:“黑火教?”
“正是,学生奉命要彻查此事。”
“你是想查那妖道的身份?”
顾怀瑾点点头。
“黑火教的事看起来复杂,其实并不然。黑火教并无教主,教中领头的是他们的祭司,祭司的手下有左右护法,左右护法之下又有四大天王。除了这七个中心人物,其余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而你这令牌应当也是他们七人当中的一人所有。”
“我们攻破那黑火教之时,他们七人好像闹了内讧,祭司已死在其中一人手下。剩余人奋力反抗,直接被就地剿杀。”荀飞白略一思索,沉吟道,“有一事十分怪异,倒与你们碰到的相同,我们在抓获剩余五十三名教众后的一个时辰内,他们全部咬碎了牙中的毒药,自尽而亡。”
“曾经在黑火教覆灭之前,民间便有传闻,黑火教的祭祀不仅能让人起死回生,还有控制人心术的妖法,我至今也无法猜测出,那祭司是如何在身死之后,还能控制这些人殉教。”
顾怀瑾听后也是一惊:“会不会跟妖道取七月所生的幼童之血有关?”
“不曾听说过这种传言。”荀飞白摇了摇头,“而且当时的黑火教内并无道士。”
“那可有逃脱之人?”
“攻破黑火教之前早已查明人数,而且最后那些人的尸首在清点完毕后全都当场火化,并无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