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屠村
同年七月份。
某个下着小雨的傍晚。
谷香正独自在家里试着药。
村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杀人了！杀人了！！”
是小翠的丈夫，厉书生？
老高带着齐凌鹿进山打猎，要天黑才会回来，所以村里的一些事情，都是交给谷香这个有闲的“小大人”去处理。
谷香冒着雨，冲到了村门口。
只见厉书生全身湿透，怀中抱着他三岁半的儿子。
两人被雨水浇了个遍。
“厉大哥，怎么了？”谷香感觉定是出了大事。
“救我儿子！”
“我家小翠姐姐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才你两人回来？”
“翠翠她……”
书生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
时至天黑，在外打猎的老高带着齐凌鹿一起回到了村里。
尽管书生还没醒，他遇见的事情也还没来得及说，但老高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面色异常沉重。
“高叔，怎么了？”齐凌鹿注意到了老高的反常。
“小鹿娃，今晚我俩怕是得守夜。”
“这没问题，但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隔壁那村，大概是被屠了……”
！！！
齐凌鹿感觉身子一软，险些没能站稳。
他刚才已经把各种坏结果全都想过一遍，但最终，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呀。
这都已经一个时辰过去，可是除了书生之外，再无其他人回来过，那……
多半小翠真是凶多吉少了！
“不行，我得去找小翠姐姐。”齐凌鹿转身就要出门，小翠是个好人，岂能遭了外人迫害。
老高急忙拉住他。
“小鹿娃，冷静点。”
饶是齐凌鹿再怎么理智，但一想到小翠可能正在遭遇危险，他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你要我如何冷静？！你不管小翠姐姐的死活了是吗？”这是齐凌鹿第一次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对老高说话。
老高也不啰嗦，直接放手。
“不管小翠下场如何，你若去了，也只会和她一样。”老高总是那么理智，理智到让齐凌鹿怀疑他是不是个冷血的人。
但齐凌鹿还是被劝住了。
他突然想起那次在边界伤害谷香的恶徒，那般小喽啰，竟也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自己现在的本事，恐怕真是弱如蝼蚁。
老高冷冷瞟了一眼齐凌鹿，看他安静下来之后，便开始了任务分配。
“冷静点，有些人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你现在马上去边界，如果有巡守士兵路过的话，就把消息告诉他们。”
“那些人……可靠吗？”
“可靠。”
“好。”
齐凌鹿当机立断，他抄起自己的小匕首便冲出屋外，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谷香担心他的安危，说了一堆看似关心却并无卵用的废话，不过齐凌鹿倒也一句没听进去。
……
老高花了点时间，把设在村子周围的陷阱检查了一遍，并且重新添了一些进去。
村里的男丁们纷纷爬到村口附近的大树上，各自留意着四方的动向。
曾经和书生一起过来的那位胖厨师问道：“村长，小翠姑娘她……她还活着吗？我是想说那些歹徒难道连女人也杀？”
“他们不分男女老少。”
“……”胖厨师的心里咯噔一下。
“你记不记得那个经常会用玉米和我们换井水的村子？”
“记得，难道他们也……”
“是啊。”老高的语气里，满是悲凉，“上个月我偶然路过，发现他们已经没了，不止如此，北方距离我们七十里有个大型村庄，在两个月前也被人屠了个干净。”
“坏人是专挑大村子下手吗？”
“不晓得，也许吧。”
老高早就知道附近不太平了，但是他没敢把消息告诉村里人。
他怕引起恐慌。
其实他的猜测和胖厨师一样，觉得坏人都是选择大村子下手。
可是眼下危险就发生在不远处，他不得不小心谨慎才行。
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距离村子不远处的地方，隐隐传来了嘈杂之声。
一个粗犷且陌生的声音，传入了大家的耳朵里。
“那家伙是往这个方向跑的没错吧？”
“你是没长眼睛吗？我都能看见前方村子的轮廓了。”
“哼，这破山坳坳里居然还住这人啊？在这般糟糕的环境下，活着也是受累，今天我就帮帮他们，让他们重新遁入轮回吧。”
“嘘……看，前面那几棵大树的树冠如此茂盛，想必上面一定藏着人，贱民们卑劣的手段，我最清楚不过了。”
恶徒说完这番话以后，举起了手里的长弓。
“看我一箭双雕！”
……
簌～
一支箭矢快速从老高和胖厨师的头顶射过，在这夜色之下，它行迹无踪，根本就无法被发现。
好在这一箭，射了空。
“……”胖厨师刚想有所动静，但却很快就被老高捂住了嘴巴。
“他看不见我们。”
老高声音低沉，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所以示意胖厨师不要暴露。
簌～
簌～
很快，又有两箭分别射入了不同的树冠之中。
但老天保佑，箭矢没有伤到任何一位村民。
……
“别浪费力气了，这种小村庄能有什么反抗的能力，直接杀进去就完事了。”
恶徒们停下了试探，不再朝着树冠射箭，但是他们的前进的步伐，却猛的加快了。
老高躲在树上，已经拉了个满弓，他那猎人的眼睛即便是在无月之夜，也能隐约看得清一些东西。
随着恶徒越走越近，老高的心跳也在逐渐加快。
他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逼近，细数之下，竟有十五六人之多，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好在他已经让其他村民躲进了后山，否则这群人如果闯入村子，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簌～
老高放开了拉弦的手。
不管怎么样，先射死一个再说！
他的射术可比那群恶徒要高明的多，一箭射出，精准命中。
“哟！真有埋伏！”
恶徒虽然倒下一位，但听其他人那口气，似乎并没有被吓退，反而……
反而还有些疯狂。
老高急忙续上第二箭。
村民们也开始点燃酒瓶纷纷投下。
大家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想要和恶徒正面战斗并取胜，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一切希望，就寄托在前去请救兵的齐凌鹿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