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城墙之上（1）
“小兔崽子们，都快点儿跑！谁跑得慢了，待会儿可没早饭吃！”虽然今天就要上城墙了，但丁言还是一大早地把他们几个从宿舍里叫了起来，照旧进行每日的晨训和拉练。
“这丁阎王有毛病吧，今天都要转荒原实训了，还带着一队的这帮傻子练呢？”一名预备役的新兵拉开窗帘，从窗户上探出脑袋。
今天不用那么着急上城墙，所有队伍都接到通知不再进行每日的晨训。难得能睡个懒觉的新兵们还是被楼下队伍晨跑时吆喝的“一二三四”给吵醒了。
“他没病能被叫【丁阎王】吗？你没听说他以前疯过几年吗？”另一名队员接了话茬。
“说的也是，嘿，疯子训傻子，绝了！”
“行了，蒙着头再睡会儿吧，好好的一个早上让这群傻缺给糟蹋了，真是晦气。也不知道这群傻缺凭啥当的一队。”
“管他凭啥，一个疯子训一群傻子，强能比咱强到哪去？”
“……”
10公里跑结束，接下来是每日必不可少的拉伸和互博，直到做完所有的晨训任务，丁言才放他们离开：“都回去休整休整吧，半个小时的时间，回去洗漱吃饭，然后校场集合，吃完饭我们上城墙！”
“是！”
……
“哎，大哥。你说，这城墙外面是什么样的啊？”餐厅吃饭的时候，张申伸过来脑袋，好奇地问周一航。
“这我哪知道，我也没上过城墙。”周一航笑着回答他，“行了，别瞎琢磨了，外面什么样，等你上去了不就知道了吗？赶紧吃饭。”
“嘿嘿，这不是好奇嘛。”
“好奇有啥用，你现在又见不着。现在抓紧时间填饱肚子才是正事。”李岩手里拿着几个大肉包子，端着一碗小米粥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知道吃！”张申鄙夷。
“谁说的……俺还知道训练呢……”李岩往嘴里塞了个包子，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的。
“赶紧吃饭吧，待会儿来吃饭的人就多了。”周一航端着碗又去盛了一碗小米粥。
“你们两个没情调的家伙……”
“赶紧吃饭吧，你看那儿。”付冰洋努了努嘴，示意张申看向餐厅大门。
乌泱泱的一群人正朝着餐厅赶来。这个时候大家都睡醒了，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多。
……
“下面开始考勤！”吃完早饭后，新兵们集结在了校场上。
“尖刀一队周一航。”
“到！”
“尖刀一队付冰洋。”
“到！”
“尖刀一队赵子昂。”
“到！”
“尖刀一队张申。”
“到！”
……
“尖刀二队张衡。”
“到！”
……
“戍卫一队李鹏举。”
“到！”
“……”
“戍卫二队……”
“戍卫三队……”
“安保一队……”
“……”
点名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直到点名时他们才知道，原来需要执行荒原实训的队伍，除了他们尖刀队，还有其他的兵种。
例如戍卫队和安保队。
他们是相互配合的两支兵种，哨卡值班时，就需要一支戍卫队和一支安保队共同轮值。
这些被点到名字的新兵们，或许在不久之后，就将会成长为这座城市最为坚固的新生力量。
“好，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再最后强调几点上了城墙的纪律。”
“第一：城墙上不准大声喧哗！”
“第二：城墙上不准擅自走动！”
“第三：上城墙后不许干扰城墙上巡逻执勤的士兵！”
“第四：在城墙上不论看到什么，都坚决保密！”
“第五：……”
“以上要求，如有违反者，军法处置！都听清楚没有！”
“是！”
“各支队指导员教官，带新兵们上城墙！”
在各个指导员的带队下，一支支新兵队伍排着队井然有序地上了扶梯。站在远处看的话，走在阶梯上的黑压压的新兵，就像蚁巣里的一只只工蚁，他们规模庞大、不知疲倦、悍不畏死……
“原来……城墙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人是周一航，哪怕是以他的定力，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没能忍住发出一声感叹。
站在城墙上向外眺望，独属于东北地区的冻土层布满裂痕，就如同老人皲裂的掌纹。
地面上的一道道巨大的裂口延伸向远处，就像巨兽张开的大嘴，要吞掉这陆地上的一切。
冻土荒漠上，几株叫不出名的植物零星地点缀在上面。一簇簇的植物非但没能给这荒野增添生气，那枯黄的模样反而让这片荒原显得更加凄凉。
远处几只长相怪异的生物不知怎么绕过前方哨卡的，它们正快速地向城市靠近。但还没等它们靠近城墙，传来的枪声就已经令它们倒在血泊中。
枪声非但没能吓退这些生物，倒下的同伴的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儿反而更加刺激了这些野兽的神经感官。一阵撕咬之后，前一秒还在和它们一起冲锋的可怜家伙，下一秒就已经成了它们口中的食物。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风里卷着砂石，刮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风卷起地上的沙砾，发出如同鬼啸般的声音。黄色的砂石在天上盘旋，就如同袭来了一阵黄色的旋风。
再往远处看，那里是一片高山群。这些山的顶端盖满了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积雪，这些积雪恐怕早都被冻成了冰川，白色的山顶在清晨的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金色的光。
或许在夏季的时候，雪线处的积雪会在融化后滚滚而下，汇入河流。不知道今年开春以后，这些融化的雪水会不会在河道上形成课本上所描绘的凌汛。
山脚下是一大片的绿色，颜色绿得发黑，想必那是一片森林。但是就是不知道这片里的植物是怎么熬过这个秋天的，现在居然还带有绿色。
听课上老师讲的，像他们这种寒带地区，能存活的树种就只有一些针叶乔木和低矮灌木，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也不知道在那样的森林中到底都生活着什么样的生物。
目光再向远处眺望，在视野范围里能看到的还有几个小黑点。也不知道那是正在狩猎的兽群还是什么……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同样的想法在不同人心中闪过。
“怎么样，有没有很吃惊？”丁言回头看向队伍里的几个人。
“嗯……”除了这个字，他们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其实这还只是这东北荒原的冰山一角，荒原的真正面貌，你们不久之后就会见到。”
“咕咚、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不断地从他们的喉咙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