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剑客（3）
“嗯？这是怎么个说法？老来得子？”付冰洋瞥了一眼在施工现场兴奋地跟猴似的赵子昂。
“不，赵伯伯他发家了以后，‘救济’了不少没成家的成年女性……”
“额……”周一航的话倒是把他给整无语了。
要说玩得花还得是富人们。别人一个老婆还没讨到的时候，他们的娃都已经是遍地跑了。
“那，他是……”
“赵伯伯的第五个儿子……”
“也不多嘛，这年头谁不多生几个孩子。”付冰洋咧了咧嘴。
“他只是第五个儿子……赵伯伯他……还有一堆女儿……”周一航捂脸。
“卧槽了……”
“咳咳……总之这段事情跳过去，不讲了。”周一航故意清了清嗓子，他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继续讲那段往事了。
“从荒原回来以后，赵伯伯就跟我爸拜了把子，结了忘年交。我也给你讲了，我爸那人，年轻时因为家里穷，正愁没地儿赚钱呢。瞌睡了刚好有个枕头送过来，这正趁了他的意。”
“外出遭遇不测的经历也同样给了赵伯伯很大的打击。他们回来以后，就铁了心地要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送到军营里。”
“那时候赵子昂的大哥的年龄刚好达到了军区的征兵要求，在伯伯的运作下 ，他也顺利地进了军营。那时候光屁股的赵子昂也因为军属身份进了军区。”
“他爸还真是……老当益壮。”付冰洋咂舌。
赵子昂的大哥在当年赵子昂还是光屁股娃的时候就入了军营，现如今赵子昂都长到了能参军的年龄，可想而知两个人的年龄差有多大。
“咳咳，不是说好不说这事儿了吗？”周一航尴尬。
“老大你接着说，接着说，我不打岔了。”
“虽然那个时候我看我老爹很不顺眼吧，但是因为两家之间的关系，赵子昂就和我走得很近，而他也因为自身军属的身份，在军区里学完了所有的学业。”
“原来是这样。”付冰洋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三剑客】里的另外俩【剑客】都完成了为期两年的高等教育，就他一个【大老粗】。
周一航望着正忙着和工人们一起搭狗窝的赵子昂怔怔地出神。
“我爸他们俩勾搭在一起，时间久了，呵，你懂的，蛇鼠一窝。”
“他不止一次地借出外勤任务为由，擅自替赵伯伯的商队打开城市大门。上级当然是不会允许这种存在潜在风险的事情存在的，再发现了之后，直接就撸了他的职务。”
“至于后来的一些事情嘛，就是你知道的了。我爸被撤了职务，以普通队员的身份留在队里继续服役。”
“嗯。”付冰洋默默地点了点头。
官商勾结这种事情，不管是任何时代，都屡见不鲜。就算上面有明文规定，但根本堵不住这个缺口。尝过好日子的甜头了，又有几个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呢？
就算是个好人，被接连的糖衣炮弹轰炸之后，还能稳住自己的心态，秉持初心的，真是少之又少。不然为什么会说那些发家了的人的背后，都有一段黑暗史呢？
真的能忍住不贪的清官，太少了。
“你觉得我爹这人怎么样？”周一航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我？”
“没什么，就问问你对他的看法呗？”周一航耸肩。
“那我可说了啊？”付冰洋试探地开口。
“说呗，有啥好顾忌的，我又不咋着你。”
“其实从老大你讲的故事里来说，于公来讲，叔叔他滥用职权，被卸职都是轻的。”
“嗯。”
“但是于私来讲，叔叔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哪个男人奋斗的出发点不是想让自己的家庭过得更富足，家人能够生活得更好呢？叔叔错就错在了，他不该利用他在这个位置的权力，为自己谋私利。”
“古人常说——【商人都是逐利的，他们永远不会嫌自己赚的钱多】。但其实在这么个杀人饮血的时代，谁又不想在基于现状的情况下多赚点？”
“老大你不过是在享有你父亲给你的红利的基础上，站在了你那所谓的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他。是的，叔叔有罪，所有人都可以指责他，但唯独你不行。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呢？他是你的父亲，他并没有生而不养，也并不是故意浪迹在外不肯回家。”
“我明白你是因为阿姨的离世而不肯原谅他，但是难道他就愿意见到这样的结局吗？一直以来不肯接受他的只是你自己而已。你眼里的他只有缺点，他贪财、他不着家，但他真的没有优点吗？你也不过是站在了他的肩膀上见识了他所未曾见过的世界，如果你们置换了身份，你生在了他的那个时代，你觉得你能做得比他更好吗？”
“我承认我是个外人，你们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在这里评头论足，我没资格。但是我能看出来，老大你虽然嘴上说着原谅你父亲，但你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他。毕竟像你这种光鲜亮丽，注定要成功的人，怎么能允许自己的人生有污点呢？”
“不，我没有。”周一航轻声说 。
“不，你有！”
“我说了我没有！”周一航突然冲着付冰洋愤怒地咆哮。
“你有！”付冰洋直视他的眼睛，分毫不让。
他俩吵出的动静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赵子昂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
“大哥、二哥，咋着了？咋还吵架了？”
“没事……”周一航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
“清清，你跟爷爷奶奶就待在家里，我们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付冰洋随口打发了小姑娘，向爷爷奶奶他们示意并没什么事后，率先走了出去，“老大，我们出去说吧。”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周一航默默地跟了出去。
“大哥、二哥，你们到底咋着了啊？”不明所以的赵子昂跟在他们身边急得抓耳挠腮的。
“老大，你是不是觉得你让我评论对叔叔的看法，就应该只讲我对他的印象，我最好是把他说成一个人人都应该听而唾弃的伪君子对不对？我一个外人就不应该管你这么多的家事。”
“二哥你说啥呢？咱是一家人不是吗？你咋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呢？”
“不……你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