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嘉王谋划
凤昭轻笑了一声，“先束发，束好了告诉你。”
师鸢忍住满心疑惑帮他束发，他的头发很漂亮，色泽黑亮泛着柔光，顺滑如绸，让人爱不释手，梳理好戴上玉冠，掏出小镜子给他。
金镶玉的小镜子倒映出两人身影来。
他玉冠高束，整洁清雅，端的是浊世翩翩佳公子，而她明眸善睐。
师鸢得意朝他飞了个眼风，镜中凤昭唇边笑意如水漾开来，手指转了转小镜子的手柄，“这镜子挺别致。”
师鸢更加得意，“白得来的，是司徒晟送的。”
“哦？”
他眸中闪过一道光，道：“我也很喜欢。”
师鸢原想说那转送给你好了，但是想到当初把司徒晟的钱袋子送给他时他婉言拒绝了，想到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当下抽回镜子道：“我另外找一面适合的送给你。”
凤昭道：“我很喜欢这一面。”
师鸢看了看手中华贵的金镶玉，有些肉痛的想，做这么一面镜子想必花费不少，但是既然他想要么……
她压下肉痛感道：“明白了，我会让人造一面一模一样的送给你。”
凤昭：“……”
为了防止他把话题扯远，师鸢赶紧将梳子递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下巴微扬，气势很足，“我要解释！”
凤昭似笑非笑看了师鸢一眼，将梳子翻了个面，没说话。
师鸢瞥了一眼被他翻面的梳子上，梳子翻了面还是梳子，正想借机尝试一回吃醋发飙的泼妇样，余光突然见得梳子上刻了些什么，拿近了一看，原来上头精雕细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鸢鸟，旁边还有两个小字：吾爱。
嘴边止不住笑意流淌，心里头有什么东西满得要溢出来。
她爱不释手拿着这柄小梳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
这天晚上，师鸢美滋滋握着桃木梳子入睡，梦见跟凤昭大婚的场景，喜气的红色铺成开来，阿笙拿着凤昭送的桃木梳子帮她梳头，镜中是她笑得合不拢嘴的脸，梳子上的鸢鸟也在笑，幸福圆满到了极点。
窗外，月色如水，十四的月亮，几近圆满，偏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月的另一端，嘉王府。
谋士道：“王爷，如今殿下风头大盛，加上废后一案，皇上必然对殿下这么多年的忽视心存愧疚，以后定是圣宠不绝，殿下比先太子难对付多了，但是好在他入朝不久，根基不稳，师鸢们要趁机小心谋划，万不能让他羽翼渐丰。”
凤嘉彧道：“先生有何高见？”
谋士缓缓道：“王爷也太清心寡欲了些，这嘉王府早就需要个正经主子好好打理了。”
凤嘉彧皱了皱眉，“先生的意思，要本王用联姻的手段换取支持？”
谋士知道这位主子其实心性高傲，不屑于用联姻手段获取支持，眼界又高，很难有女人能入他的眼，所以这么多年府内除了几个泻火的侍妾，正经的主子没一个，但是……
他沉声道：“王爷当知道，殿下府尚且没有任何名正言顺的女主子，殿下独宠的林惊雪是废后找来的，焉知这林惊雪是不是真的是三殿下当初真正要找的人？无论是不是，殿下都会对林惊雪心生嫌隙，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若是殿下先一步用联姻手段拉拢支持者，那我们就先一步陷入被动了。”
凤嘉彧默然不语，星眸中闪过一道厉芒。
谋士以为此番话对他有触动，也不多劝，退下了，他不知道，那番话对凤嘉彧触动的唯有一句：焉知林惊雪是不是真的是殿下当初真正要找之人？
想起些什么，凤嘉彧眸光大亮。
琴谱被师鸢顺手拿走后，他派人四处捉拿，有护卫将林惊雪带了过来，因为很巧合的，林惊雪的印记。
又想起了美人大赛当日，师鸢从瑶台上跳下，凤昭赶过去接住她时的情形，震惊中还有些恍惚，好似……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被迷雾遮住的东西突然间清晰。
凤昭当初真正要找的人，根本是师鸢吧。
如此一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如此一来……他们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浮起，心里头某处忽然闷得难受，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在身体里流窜，下意识去反驳。
即便师鸢才是凤昭要找的人，但是已经错了多年，凤昭对林惊雪多年的感情，是一句错了就能收回的吗？多年的错位，真的是能够一夕纠正的吗？
凤嘉彧冷冷地想，不可能！
视线落在园中的某处，那里，原本开得雍容艳丽的牡丹花已然凋谢了，花丛下长满了狗尾巴草，郁郁葱葱的，在夜风里自如随风摇曳。
他忽然想起师鸢嬉笑怒骂时的神情。
明明她带了面具，却比那些端着真实面孔的女人来得鲜明自然，自然得让人觉得新奇，想要收藏，乃至据为己有。
他接触过的女人，无不都是端着身份或是小心讨好，就算是那位刁蛮郡主，到了他的面前，哪里还有平时半分霸道刁蛮的模样槎。
凤嘉彧起身走到一个房间，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瓜果，房中金色的猴子正在啃梨，听见有人来，它乌溜溜的眼睛一瞪，将手中的梨朝来人砸去，呲牙咧嘴上蹿下跳，可惜脚上栓了一根铁链，任凭它如何跳窜，都逃不出去。
照管猴子的下人被吓了一跳，连忙请罪道：“小的该死，这猴子脾气太泼了，还没能驯服。”
凤嘉彧倒也不恼，只将那被啃得不成样子的梨丢开，淡声道：“有其主比有其猴。”
瞟了眼凶神恶煞的猴子，“听说猴脑味道不错。”
小金不呲牙咧嘴了，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一爪子将一筐梨全都给掀翻了，背过身去翘着猴屁股对来人。
凤嘉彧道：“看来你是不想见你主子了。”
小金霍地转头来，咿咿呀呀一番，又乖顺地将掀翻的筐扶好，把地上的梨捡入其中，还特特拿了两个大梨比了比，选出其中较大的，擦了擦甚讨巧递给凤嘉彧。
凤嘉彧接过梨，噗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