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探王府
书房里,凤嘉彧跟一个中年文士正在谈话,两人神色肃穆。
中年文士道:“审出来了,是太子派来的人,太子得知王爷手中握有他管理珍宝阁不力,名画被盗并隐瞒不报的证据,害怕王爷捅到皇上那里,所以先下手为强。”
凤嘉彧冷笑:“他当然应该害怕,事关国体,兹事体大,若是父皇知道了,指不定他那太子之位还能不能坐稳,明日本王就进宫去,把这事禀明父皇。”
中年文士忙劝道:“王爷切莫轻举妄动,那两人咬舌自尽,人证已无,再则属下得到密报,三殿下已找回了画,并把画送还了珍宝阁。”
凤嘉彧重重捶了一拳桌子,恨声道:“又是他,每次本王抓到太子的把柄,总是他从中作梗,害得本王功亏一篑。”
中年文士也不甘道:“若是没有三殿下在旁相助,太子哪里会是王爷的对手。”
凤嘉彧沉声道:“论才智手段,三哥的确过人。”
“若是没他母妃那桩污点,本王最大的竞争对手,只怕就是他了,可惜,他母妃的污点,是父皇心上最大的一根刺,这些年虽然逐渐淡了,但是一直都在,所以无论他再如何出挑,父皇也不会亲睐他,没有皇宠,就没有争这天下的资本。”
中年文士凝眉道:“王爷认为三殿下会甘心?”
凤嘉彧道:“不甘心又如何?虽说太子倚仗他,可也随时提防着他,棘手不讨好的事情就让他处理,容易又露脸的都是太子自己出马,就像这次的千芳盛会,关键时候被打发去迎接楚国和北戎来使,在父皇面前,连个露脸领功机会都没有。”
中年文士道:“太子刚愎自用,若是缺了三殿下的从中周全,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属下觉得,与其紧逼太子,不如先砍掉他的臂膀。”
凤嘉彧颔首问道:“三哥那边可有情况?”
中年文士道:“三殿下做事滴水不漏,暂时没什么缝隙可钻。”
顿了顿,又道:“不过倒是有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什么事?”
“三殿下前去迎接两国来使,楚国和北戎素来水火不容,这些年,北戎一直占上风,这次楚国来的是醉心音律的闲散五皇子楚澈,而北戎英王司徒晟。”
“司徒晟生性倨傲,又素来不把楚国放在眼中,还以为这一路上,楚澈会被司徒晟趁机欺辱,没想到竟是司徒晟一路上被气得跳脚。”
凤嘉彧讶然:“那楚澈竟这般厉害?”
中年文士摇头道:“不是楚澈,是楚澈的义妹,名叫师鸢,来路不明,从收集的情报来看,她行事随心所欲,颇有气死人不偿命的天赋。”
“气死人不偿命——”
凤嘉彧突然手握成拳,咬牙切齿道:“帮本王去查一个女人,不管用何种手段,也要把她给本王找出来。”
中年文士了然道:“王爷要找的是今天中午那条漏网之鱼,属下听护卫的描述,深觉此人性子古怪,是个用毒高手,不过照当时情况看来,她并非太子那边的人。”
又道:“殿下可看清楚她的长相?”
凤嘉彧嗤笑道:“平凡至极,丢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
中年文士:“……”
凤嘉彧默了默,勉强回忆此前屈辱的经历,描述道:“她身材纤瘦,武器是一柄澄如秋水的软剑,后颈有颗嫣红的朱砂痣。”
正一边磨磨蹭蹭奉茶,一边听得津津有味的师鸢,手不由抖了一下,心叹凤嘉彧的眼光真是毒辣,她后颈的朱砂痣,除了师无心,还从未有人发现过。
中年文士告退。
师鸢垂首,一脸恭敬把加了料茶端给凤嘉彧,学着这丫环的声音道:“王爷口渴了吧,喝杯茶解解渴。”
凤嘉彧伸手来接,手指将要碰到茶杯的时候,突然化成掌朝师鸢袭来,猝然不备之下,师鸢胸口被重重一掌击中,如断线的风筝飞向书架,撞得周身都散架了。
正眼冒金星,就被凤嘉彧一把揪住领口给提了起来,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浅笑,“你偷听够了么?”
师鸢辩解:“我没有偷听。”
清了清嗓子,她义正言辞道:“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听。”
凤嘉彧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嘉王府的下人,从来不会在本王商议要事时进书房,谁派你来的?”
师鸢呼吸困难,心里直想把阿笙掐死,说什么嘉王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分明是心狠手辣、辣手摧花,师鸢看着他的眼睛据理力争道:“男女授受不亲,问话就好好问,别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凤嘉彧星眸暗闪,突然伸手将她头往前一按,露出她的后颈。
一看之下,霎时眼中狂风暴雨,风沙走石,最终化成诡异的笑,“原来是你。”
既然被他认出来了,师鸢索性大方道:“真巧,又见面了,一回生二回熟,都熟人了,能不能先放开我再叙旧?”
凤嘉彧阴冷一笑,不放反进,手掌改为捏住师鸢下巴,逼得她跟他对视,他星眸紧锁师鸢瞳仁,“你到底是谁?一而再出现在本王身边,意欲何为?”
师鸢毫不躲闪看着他的眼睛,没遇到什么阻碍,念力轻易进入了他的脑海,她看着那双涣散的眼睛,无比诚挚道:“我只是来换罗帕的。”
罗帕两个字像是触动了凤嘉彧的神经,涣散的眸光居然凝了凝,师鸢赶紧转移话题道:“杜嫣然是谁?”
凤嘉彧眸光重新散下去,道:“一个特别的女人。”
师鸢了悟了,把一个特别女人的罗帕随身携带,那姑娘极有可能是他的心上人,若真是,那这罗帕对凤嘉彧更重要了。
她立马不那么执着于换取凤嘉彧的罗帕了,琢磨着直接拿手上这张罗帕敲诈凤嘉彧,就能大赚一笔了。
外头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昭示此地不宜久留,师鸢随手拿起砚台敲晕凤嘉彧,悄然跳窗而出,当然,没忘记顺手带走书架上被珍重放在锦盒里的两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