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架受伤
这天抵达景城。
景城青山秀水，人杰地灵，尤其娱乐业非常发达，是吃喝嫖赌的天堂，简直就是师鸢心中的理想胜地。
凤昭招待大家住进最大最好的客栈——甲天下，在观景台设宴洗尘。
夕阳西下，晚霞如织，观景台四周遍植杏花，正是花期，开得嫣然粉灿，明丽动人，远处是碧波浩渺莲湖，美酒美食由粉面含春的美人源源不断端上来，端的是赏心悦目，当然，最赏心悦目的，还是坐在主位上的凤昭。
他今天换了一袭白衫，襟上绣着清雅红梅，飘逸出尘坐在主位上，举手投足矜贵优雅，翩翩自如，他身边的两个美人顿时沦为绿叶，他端起酒杯，漂亮的唇勾出浅笑，“薄酒一杯，预祝各位在大齐一切顺利。”
司徒晟傲然看了眼楚澈，“承三殿下吉言，本王想要的东西，自是手到擒来。”
楚澈淡然一笑，端起酒一饮而尽。
师鸢咬着杯子，看着那两片不停往凤昭身上靠的绿叶，琢磨着该下毒还是摄魂，还没思考出所以然时，凤昭忽然看了她一眼，唇角笑意渐融。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片绿叶不甘不愿走了，师鸢觉得很遗憾，只好喝酒。
司徒晟执着身边美人的手笑道：“听闻三殿下独宠一人，旁人再是绝世姿容，也不能入眼半分，三殿下这般痴情，却可碎了天下多少女子的芳心。”
凤昭自斟了一杯酒，淡雅一笑，“听闻北戎英王风流多情，红颜知己遍天下，可有一人能与你围炉夜话，闲看风雪？”
晚风熏人，他身后一树杏花嫣然灿烂到了极点，可也及不上他笑容的万一。
他笑得那样好看，眼尾弯弯，眉儿眼尖都是温柔幸福的味道，那幸福可是因为有陪他围炉夜话、闲看风雪之人？
杯中酒涩得厉害，师鸢被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楚澈忙拍她的背帮忙顺气，吩咐人端过来一杯茶。
司徒晟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身在皇室，最不能痴情。”
他挑起身边美人下颚，视线挑衅飘向师鸢，“女人，只是玩物而已。”
师鸢端起茶，扬手朝他脸上泼去。
司徒晟不可置信扒下脸上的茶叶，猛地暴跳而起，“你做什么？”
师鸢诚挚道：“你喝多了，帮你醒醒酒。”
司徒晟勃然大怒，“师鸢，本王一直让着你，你真当本王打不过你么？”
言罢一把掀了桌子，操起扇子向师鸢劈来，力道和杀伤力十足。
跟往日的情形全然不同，像暴风骤雨，饶是师鸢用尽了全力，也没能完全避开，肩头的衣裳都被劲风摧破了，身后的一树杏花折腰而断，落英如雪，翩翩似蝶，死去的蝴蝶。
师鸢却觉得畅怀，心中某种烦躁的东西，终于有了宣泄之处，抽出腰上秋水剑，提剑正面迎上去。
在她的学艺生涯中，除了修习过摄魂术、易容术、毒术和媚术，师鸢还断断续续修习剑术，但因着偏爱旁门左道投机取巧，讨厌流汗，一直学得不大用心。
师无心怕她真遇到劲敌，旁门左道不管用吃亏，丢了无心谷的脸，为她量身打造了一柄宝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轻薄如翼方便随身携带，能让师鸢三流的剑术提升到二流。
秋水剑在空中挥出清辉万千，挡住了澎湃的劲风，司徒晟碧蓝眼中闪过讶异之色，眉宇间多了一抹凝重，点足飞身出观景亭。
“里面施展不开，外面好好一架。”
师鸢提剑尾随，将将站定，漫天扇影兜头扑面而来，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密不透风团团将她围住，师鸢提起十二万分的心力，挥剑斩出。
剑光如霜，劈荆斩浪，扇影消失不见，司徒晟也不见了。
忽然身后气流微动，师鸢急遽挥剑回防，桃花扇灵动如蛇，缠住剑的同时避开剑锋，袭向师鸢脖颈，司徒晟碧蓝眼睛里闪过自得之色。
师鸢心头一震，若要全身而退，只得弃剑，可若是弃剑，便意味着输了。
师鸢不想认输，一咬牙，不退反进，司徒晟愣了一下，手上扇子偏了偏，敲打在师鸢肩上，只听到咔哒一声脆响，剧痛传来。
师鸢不管不顾，趁机反手荡剑，剑尖直指司徒晟眉心。
暮色渐浓，地上铺满了杏花，四周不知何时点起了无数盏琉璃灯，像是星星，司徒晟碧蓝眼中倒映着琉璃灯火，像深蓝海面上闪烁的繁星。
师鸢嘴角上扬，“你输了。”
司徒晟神色怔怔。
师鸢想他大概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自己败在一个他眼中的玩物手上的事实，也不跟他计较，收剑，结果剑哐当掉地上了。
师鸢额头冒上一根黑线，这情形委实有点丢人。
伸手拾剑，哪知右手连抬都抬不起来，师鸢只好换左手，手还没碰到剑，突然司徒晟冲了过来，师鸢连忙站起来，防备看着他。
他双眼冒火，“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刚才若不是本王扇子偏了偏，你现在断的不是肩，而是脖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诚然，他说的事实，但是偏偏他偏了手，师鸢不仅还有命，还赢了他，见他不是趁机偷袭，师鸢拾起剑，道：“我在赌你不会痛下杀手。”
这句话不知为何把司徒晟点着了。
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谁说本王不会杀你？得罪本王的人，本王从来不会放过，你以为你是谁？若有下次，本王一定……一定……”
师鸢没能听完，就疼昏过去了，闭眼之前，她看到一脸担忧跑来的楚澈，还有眉心皱起的凤昭，他连皱眉都那么好看。
昏了过去的刹那，师鸢突然明白了，她冒死也不肯弃剑，是因为，凤昭跟她说的一句话，他说：“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姑娘。”
醒来时，右肩已包扎好了。
身上也换了一套衣裳，师鸢撑着左手起身，有个绿衫圆脸清秀少女打起珠帘小碎步奔进来，“小姐，你醒了。”
师鸢疑惑看着她，她很识相道：“奴婢唤阿笙，从今儿起便是小姐的人了，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侍奉小姐。”
师鸢震惊了，睡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多了个以身相许的奴婢，这委实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