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趁火打劫
千钧一发之际，马缰收紧，白马斜踏出一步，一只强健的手臂伸出揽住师鸢的腰，师鸢身子一轻，随即落在马背上，一起一落间，怀中的糕饼颠出好几块。
师鸢手脚并用救回糕饼，将将松了口气，肩膀被人大力捏住，身体被以极度扭曲的方式往后扭，被迫看着司空晟怒气腾腾的碧蓝眼睛里，“你不要命了？”
师鸢扭曲一笑：“当然要。”
司空晟更怒：“那里傻站在路中间作甚？”
师鸢诚实道：“被你吓噎到了，正在顺气。”
司空晟凤眼危险挑起：“为什么看到我你会被吓到？你到底是谁？刚才在客栈为什么突然跑了？接应你的同伙又是谁？”
师鸢扭曲着脸道：“能不能下马说，我的脖子快扭断了。”
司空晟应允了，携着师鸢打马到僻静处，先翻身下马，师鸢抱着满怀的吃食，为难看着他。
司空晟皱眉朝师鸢伸手，师鸢感激一笑，把吃食一股脑朝他抛去，有一袋正好砸到他脸上，砸得他眼冒金星，师鸢一边道对不起，一边握紧缰绳，夹紧马腹。
师鸢英姿飒爽打马离去，留下司空晟泪眼婆娑，人马两失。
想象很美好，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雪白骏马长啸一声，驴子一样原地开始转圈，这该死的白马，师鸢想狠狠踢了它一脚，却抬不起脚。
司空晟一把拽住师鸢的脚，恶狠狠瞪着师鸢，“想骑着本少爷的马儿跑？”
师鸢手搭凉棚望远方，向往道：“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骑着白马啸西风。”
司空晟野蛮把她拽下来：“把话说清楚。”
师鸢上下打量白马，“不如先把它的种类搞清楚，它虽然有马的外表，但内心深处，藏着一颗纯纯的毛驴心。”
司空晟突然出手点了师鸢的穴道，师鸢不能动了，只能直面他，他两道剑眉紧紧皱着，像两条毛毛虫，好看邪气的凤眼只剩下怒火，简直像个喷火龙，身上那让师鸢心驰神往的邪魅狂狷气质半点全无，他咬牙切齿问：“你到底是谁？”
师鸢看着他一张一翕的嘴巴，半响道：“你的牙齿……”
司空晟触电般缩手捂住嘴巴，背过身去掏出小镜子照了照，黑着脸回身：“我牙齿很干净。”
“对呀。”师鸢羡慕嫉妒恨道：“好白。”
想想觉得表述得太抽象，又加了一句：“像大米饭一样白。”
司空晟把小镜子捏碎了，两条眉毛竖了起来，咆哮道：“果然是你，害本少爷出那么大的丑，如今落在本少爷手上，本少爷定十倍百倍讨回来。”
师鸢好奇道：“你准备怎么讨回去？在我脸上粘十粒百粒的大米饭吗？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会吓到人家的。”
司空晟手中的小镜子变成了粉末，碧蓝眼睛燃着熊熊烈火，“闭嘴，再多说一句话，这就是你的下场。”
人为刀俎师鸢为人鱼，师鸢识趣不说话了，幽幽看着他掌心的粉末，眼眶渐渐湿了。
司空晟手一扬，镜子粉末随风而逝，“知道怕了？”
师鸢看着地上残留的些许粉末，眼眶慢慢红了。
司空晟咳了一声，道：“看你认错态度良好，准许你说话，有什么话快说。”
师鸢抬头看着他，眼底的水汽越积越多，盈盈欲滴。
司空晟有点慌了，“你到底怎么了？”
师鸢强忍住眼泪，伤心道：“刚才你捏碎的镜子，是我的。”
司空晟愣住。
师鸢提醒道：“在客栈我借给你的，你没还给我。”
她悲痛欲绝：“你知道那块镜子有重要性吗？从我有记忆以来，那块小镜子一直陪着我，对我来说，它不止是一面镜子，更像是好朋友，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把它给了你，可你竟然让它挫骨扬灰，你太残忍了。”
司空晟呐呐道：“我不知道……那本少爷赔给你就是了，本少爷有一面金镶玉的小镜子，精美华贵，比你那块好看多了。”
师鸢痛心道：“不在了就是不在了，即便你赔给我再美再好的镜子，都不是我的这一面，没办法弥补心灵上的缺口。”
司空晟迟疑道：“那你想要什么？”
师鸢幽幽望天：“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司空晟不服气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本少爷给不起？”
有道理，师鸢想了想道：“附耳过来。”
司空晟贴近，近了，更近了，电光石火间，师鸢伸手点了他的穴。
司空晟僵住，全身怒气勃发。
师鸢拍了拍他的脸，笑眯眯道：“放轻松。”
司空晟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骗子，妖女，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本少爷手上，否则有你好看的……妖女，你干什么？”
师鸢笑眯眯扯着他的衣带：“不用管，你继续骂。”
司空晟头顶几乎要冒烟，“你到底在做什么？”
师鸢甚体贴道：“看你火气太大，帮你宽衣解带降降温。”
司空晟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来：“本少爷不生气了。”
师鸢从善如流放开衣带，直接把手伸进去，上摸下摸左摸右摸。
司空晟胸脯起伏得厉害，“你摸什么？”
师鸢摸了半天没摸到东西，有点郁闷：“你把银票藏哪里了？”
司空晟磨牙，“有个东西叫钱袋。”
师鸢哦了一声，终于看到他腰上的织锦钱袋，一把抓过来，里面满满的银票，师鸢一边数一边嘀咕：“傻子才会挂在钱袋招摇过市，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傻子嘛。”
司空晟炸毛了，“除了你，还没人敢动本……少爷的钱袋。”
师鸢不甘示弱：“除了你，还没人敢毁我的镜子。”
提起镜子师鸢又肉痛了，那块镜子是她出谷时，从师无心身上顺来的。
师无心身上的，可都是好东西，师鸢还没搞清楚它价值几何就被毁掉了，肉痛的她一股脑把司空晟的钱袋没收了。
“这些银子就当做是你毁掉镜子的赔款吧，便宜你了。”
司空晟吐血，“你还能再无耻点么？”
师鸢不负他望道：“下次见面时，记得把你那块金镶玉的小镜子赔来。”
司空晟阴测测笑了，“下次……下次见面我一定……”
师鸢没耐心等他说完，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