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牙套妹的外号很快在高一年级传了开来。
邱瑛普通话说的好，声音也好听，再加上从京州来的原因，眼界比疆省的学生开阔太多。
很多男生课余就喜欢找她聊天，这引起了不少小女生的嫉妒，所以故意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
姜山知道后，在班上给大家招呼了一声，别乱给同学起外号。
其他也没多说啥，他现在主要是沉浸在自己的学习节奏中。
短期目标是用一个学期的时间，基本学完高中理科的课程。
没错，他准备以后读理科的。
再加上老班很看重他，对未来的路，能提供很好的帮助。
目前，店里的事情姜妈段妈已经能够独立管理，本来这种小店也不需要太复杂的管理，最多在做活动的时候出出主意。
至于扩张连锁，按潘爸的意思，高中三年以稳住乌市市场为要。
等他们高中毕业再考虑向外扩张的事宜，姜山也觉得可以，现在各家至少能够衣食无忧，不用操之过急。
转眼间，到了九月末，第一次月考，这次考试出现了一个奇景，出了两个第一。
没错，姜山和邱瑛并列第一，同为695分。
众人一片哗然，以前有一个学霸就算了，这又冒出来一个，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姜山也有点小意外，这个邱瑛可以啊，平时不吭不哈的，居然也是一只隐藏学霸，大意了哈，能进一班的人果然不可小觑。
不过这些不会影响姜山的学习计划。
十一国庆节全校放假三天，因为现在还没有双休日的说法。
四号一上课，老班把姜山邱瑛叫到办公室。
告知两人被选上成为校播音员，每周一三五负责学校广播的事情，二四六则是高二的学生负责。
姜山下意识地就跟老班推辞，他有自己的学习计划，不想出这个风头。
老班还给他解释了下播音的事，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只是一三五的中午播一个小时，废不了多大事，至于不想出风头的想法，你以为你是谁。
行吧，老班都这么说了，一小时就一小时吧，就当练普通话了，再说下去可能就要挨批了。
邱瑛在旁边偷着乐，她其实一直很好奇。
这个看上去有点逗的男生学习那么好，体育也厉害，班上事还管的好，他是怎么办到的？
最关键的是人长的好看，对就是好看，可怜我读书少，不会用其他词形容啊！
嗯，这点我是不能承认的，邱瑛在心里默念。
两人平时交流不多，但是不妨碍邱瑛对姜山保持着一定的好奇心，毕竟颜党可不是男人的专利。
中午下课，来到校广播室，管播音的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半秃男，姓文。
据说是什么中央广播大学毕业的，李校长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挖来的，类似于扫地僧的那种人。
平时在学校，除了教教音乐，管管播音，只有重大活动的时候才出场，屌得一塌糊涂。
文老师对人还是很平和的，简单地教了两人各种播音器材的使用方法，中间使用的配乐如何调取等，然后拿出两份广播稿给两人。
因为今天两人是第一次播音，老师会带着他们，下次就是他们自己播了
姜山看着自己的广播稿，第一页是一些关于学校的通知，后面一篇名家散文朗诵，题目是《在山间》。
邱瑛的则是除了广播通知外，有一首现代诗朗诵。
两人在文老师的指导下，试了几遍就行了。邱瑛先播，波澜不惊地完成任务。
接着是姜山播音，前面读通知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
但在播《在山间》的时候，姜山起了幺蛾子。
他不想用这种平铺直叙的方式读这篇稿子，因为这篇文章写的非常好，很有意境。
本时空著名作家朱正清的名作，这么普普通通地读一遍感觉有点白瞎了。
而且姜山还有点恶作剧的想法，大中午地让大伙醒醒瞌睡，果断开始作妖。
他先用部队学过的调息方法，让声音靠后，压低嗓子，气息下沉，喉部放松。
把自己本来比较清亮的少年声压住，使得声音不再清冽高亢，而是显得低沉浑厚。
发出的声音完全变成了类似成年男人的声音。
但又不沙哑浑浊，声音在口腔与胸腔之间产生共鸣，抑扬顿挫、庄重雄浑、非常抓耳，蓝星播音名家叫陈铎地了解一下。
当然，姜山因为年龄的原因，再怎么模仿，也达不到陈大家的声音厚度，这个还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
随着姜山的朗诵：
让人仿佛置身于山巅，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清新气息；
观远山的云雾缭绕，郁郁葱葱的松林；
看清澈见底的小溪奔流向远方，飞鸟振翅冲向云霄；
望林间蜿蜒的小路，以及路上快乐的行人；
在这夏末秋初的日子里，居然让人感觉到了生机盎然的春天气息；
活生生地用声音描绘出一幅生机勃勃的山间画卷。
原来好听的声音还有这奇妙的功能。
看着文老师和邱瑛目瞪口呆的样子，姜山心里有点阴谋得逞的快感。
文老师和邱瑛彻底听傻了，我们面前的是人吗？
为什么明明眼前坐着的是一个少年，但扩音器里传来的却是成年人的声音。
而且听起来这么有磁性，这么有感觉，这真是他的第一次播音？
有点惊悚啊，从一个翩翩少年口中发出成年男人那种浑厚低沉的声音，你到底是人呢？还是妖呢？还是人妖呢？
文老师懵了一阵，不信邪地站起来检查了两遍设备，一切正常。
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小子真的是妖孽吗？
他又关闭了设备，让姜山亲口朗诵了一段，才确认是他读的没错。
问了一下姜山以前是否学过播音，得到否定的答案后。
文老师一下子激动了，自己好像无意间捡到宝了，这可是播音天才啊，这还了得。
吩咐两人先回去，自个迈着一骑绝尘的步伐向校长办公室冲去。
两人一块出来，作为当事人的邱瑛也是一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神情。
黑框眼镜下的脸，都快拧到一堆了，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脑子好乱。
走到食堂，段萍已经打好饭等着了，没办法，这播音是占用学生午休时间的。
随之传来热烈的讨论声。
“山哥，刚才你们播音是哪个老师在播啊，那声音真好听，我听的饭都多吃了一碗。”
段萍问了一句。
“嗯呐，在这火热的夏天我却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这播音真是沁人心脾，”
吕锦在一旁发文青病。
“就是就是，这乌中也太厉害了，一个高中的播音员居然比电视里的主持人还牛，就这声音听着牛啊。”
潘飞也在随大流地帮腔。
“你们可拉倒吧，就你们的欣赏水平，能听的出好坏？我可不想打击你们。”
姜山呵呵一乐。
食堂里其他吃完饭在闲聊的学生也凑过来，纷纷夸赞这个播音厉害，声音好听，引人入胜。
行吧，你们说啥就是啥，我无力反驳。
另一头，文老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校长办公室，撞门而入。
“校长校长，我发现了一个了不起的播音人才，太厉害了。”
老文门都没敲，进门就开始嚷。
李校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着老文。
心里暗想，得亏我没干点见不得人的事，不然就你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还得了。
“你慢点，老文，怎么像个毛头小伙一样毛毛躁躁的，啥事你慢慢说。”
文老师咽了口口水，平复了下心情，然后激动地冲着校长喊：
“校长，你听了今天的广播没，今天播音的那个学生绝对是个天才，他以前从来没学过播音，却会调节气息和发声方法，这种学生百年一遇啊！”
“什么？我说今天怎么感觉不对，这播音的声音从来没听过，原以为是你在播，可又觉着声音不像是你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学生播的，确实不错。”
“校长你也发现了，这可是好苗子呀，咱们可不能错过啊！”
“先不着急，再观察一下，多让他播几次后再说，不可操之过急，拔苗助长，你抽时间先对他进行一些相关的培训，做好准备，会有机会的。”
校长还是要沉稳的多。
“那行，我先帮他做些辅助的培训吧，到时候有主持的任务我再让他上去锻练锻练。”
文老师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了。
下午，等不及的老文就先找了老班说了一下姜山的情况。
老班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不可思议，随后同意文老师的提议，每周抽三天的课余时间对姜山进行培训。
听到这个消息，姜山一脑门冷汗，只想跟老文说声“求放过。”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嘴快一时爽，自个掉坑了。
他可没计划在播音主持方面有什么发展，这不是他想要的啊。
但老文哪管这些，每周一三五中午播音结束后，就抓着姜山进行单独辅导，让邱瑛羡慕不已。
姜山却是有苦说不出，人都快抑郁了，还被小伙伴们一致鄙视，说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好歹。
一本本的《华国播音学》、《播音发声学》、《朗读美学》、《播音主持艺术》、《实用播音教程》、《华国普通话教程》《主持人形体训练》等书籍光看重量都让人崩溃。
更别说还的学习，姜山生不如死，我真不是想吃这碗饭的人啊！
所以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吗？
可惜，没人理他，连潘爸听到这个消息，都鼓励他努力学习，多学一门技能有啥不好。
老文更不用说了，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在这上面，姜山有时都觉得挺对不起老文的付出。
平时一有空，老文就会抽时间和姜山一起练习各种发音技巧，还教他开嗓的各种方法。
笑称他现在正好处于变声期，只要经过系统训练，以后就是不做播音主持，出去卖个唱也能混饭吃。
老文平时本来就要负责学校的音乐教学。
这下更是给姜山开了小灶，各种乐理知识、呼吸方法、共鸣方式、发声方式、气息训练、识谱打谱、乐器练习一股脑地往姜山脑子里贯，逍遥派无崖子老先生地了解一下。
用他的话说，教学生那是他的工作，教姜山是他的使命，明确表示，姜山就是他的关门弟子。
你确定，这是学校，不是江湖门派，姜山在一边瘪嘴。
你搞的这么大，让我何以为报啊！
感受着老文的付出，姜山最终还是被感动了，这就是一个纯粹的老师啊。
不计较利益回报，只为了一个所谓的好苗子，便倾尽所有。
没说的，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接下来的时间，姜山除了正常的学习任务，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跟文老师学习各种播音主持、唱歌、乐器、形体等方面的知识。
天天练的是生不如死，别忘了，他还要按照部队的训练标准进行体能训练呢。
在老文的悉心指导下，姜山进步神速，本来他的记忆经过这一世的加强，就比较变态，现在更是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文老师盯着姜山的学习进度，也产生了一种不可能的感觉，看着一块璞玉在自己手里飞速成型，每天是又累又乐，人都快分裂了。
时光飞逝，一眨眼到了十月底，疆省的天气迅速转冷。
店里也适时推出了热饮系列，没办法，在疆省这个冬季滴水成冰的地方，你再卖冷饮，那纯属找抽是吧。
十月末的期中考试，姜山不出意外地又拿了个第一，这次邱瑛没能并列，落后姜山零点五分得了个第二。
成绩下来后，邱瑛感觉心态有点崩，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姜山还要花精力在播音、音乐等其他方面，自个居然还是没考过他，真是变态。
这一刻，邱瑛扎扎实实地感受到吕锦曾经有过的心情。
按乌中惯例，元旦节是要举办迎新年晚会的。
学校早早地发了通知，鼓励大家积极上报节目。
十二月三十一日会专门放半天假来举办晚会，连上元旦假期，等于放一天半。
而参加演出的学生可以比其他人多得一天假期，二号上学。
谁知道没过几天学校又放大招，说是本次迎新年晚会因为有即将跨入九十年代的特殊意义，所以乌市电视台将会进行采访录相，表现好的节目还会在元旦期间上电视播出。
为了更好地激发学生的积极性，学校直接大出血，拿出一万块钱作为奖励，一二三等奖都有钱拿。
李校长腆着老脸挂了个晚会筹备组组长的职务，以表示对本次晚会的重视，老文挂了个副组长，却是实际负责干活的。
这下不得了了，本来这个年代娱乐就比较匮乏，这次既有上电视的机会，弄好了还有钱拿，简直不要太爽啊。
对于学生们来说，这是难得的放飞自我的好机会，能名正言顺地偷懒放松何乐而不为呢。
连号称地狱高三的学生都积极报名，全校上下一片欢腾。
任务下达，消息扩散了，这下连家长都被动员起来了。
要知道能读乌中的学生家里的关系背景可就太广了，有钱有权的不计其数。
搞得整个乌兰市都知道乌中这次要搞个大晚会，上上下下都有人在讨论，已经有人开始打听门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