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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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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风眠回到车里拨通了温娇娇的电话,听到手机另一端传来熟悉的声音后,她这才沉声道:“娇娇,我有姐姐的线索了。”

    闻此温娇娇登时有了欢喜,她兴奋地急声道:“老板你先去找有思姐,我随后就到。”

    可林风眠却直接拒绝:“不行娇娇,你跟曹琛去帮我调查穷奇六角尊,而且这里只是有姐姐的线索,并不代表她一定就在这里,所以你和曹琛得去帮我调查姐姐的去向,至于有线索的地方,我自己去就好了。”

    温娇娇显然有些迟疑,“可是……你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林风眠“噗嗤”一笑,言语打趣:“娇娇,我的身手虽然不如你,可也没差到哪里去,不用担心我。再说现在法治社会,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其实林风眠撒谎了,正是因为她知道这次姐姐让她去的这个地方一定凶险,所以她才不想让温娇娇涉险,不论是找姐姐还是替姐姐做事,受伤也好,豁上性命也罢,都是她林风眠自己的事,她不能也将温娇娇牵扯进来。

    温娇娇眸子黯了黯,眉头微微蹙起,沉默了好半晌后,眼底涌满了不忍和犹豫,可最终只能忧心忡忡地嘱咐道:“一会儿你把定位发给我,如果超过一个小时联系不到你,我就去那里找你。”

    林风眠也沉默了一秒,旋即语气坚定地回道:“好,你放心吧,我一定能活着出来。”

    温娇娇再次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林风眠则是态度诚挚地应付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林风眠舒了一口气,目光瞥向副驾驶的折扇,她将扇面打开,上头勾勒着一副雪山图,皑皑白雪覆盖在连绵群峰之上,与扇面的素白混杂在一起,似乎整个扇面都覆满了莹白的雪花。

    如果雪山是线索,那也过于笼统了些,光中国境内就有许多雪山,更不要说境外了。

    林风眠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不对!

    不论是姐姐还是明瑟,他们留下线索都是希望自己能找到,那么位置一定不会太远,雪山未必是真的指雪山。

    而且明瑟刚刚才那句“归来池宛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也未必只是指向常仪图书馆,常仪图书馆里的线索应该只是指向折扇谜底。

    既然长恨歌中这句诗是表达重回故地之意,那么也有可能是在暗喻此地对林风眠来说是故地。

    故地,雪……

    林风眠的目光再次落在折扇上,一开一合间,林风眠忽然发现折扇色彩处理极其巧妙,只有在合上折扇的瞬间才能看到一支刚□□的梅花。

    梅花颜色在扇骨处消失,而扇骨则是用杨柳青制成。

    林风眠灵光一现,她悟了!

    这把折扇不就是上官婉儿的“斗雪梅先吐,惊风柳未舒”吗!

    再结合“归来池宛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林风眠已经知道谜底是哪里了。

    雪村。

    雪村是个远离城市的农村,之所以叫雪村并非因为雪的缘故,而是因为此村靠着种棉花走上小康之路,家家户户都种棉花,远远看去就好似白雪皑皑,于是便有人称呼此村为雪村,久而久之雪村原名叫什么反而都忘记了。

    之所以说此地是故地是因为多年前逃亡时,林有思曾将林风眠藏在了这里,后来杨桃追杀过来,林风眠是藏在地下室里才得以苟活。

    至于杨桃,她是林有思的生母,在林风眠八岁那年,以一纸无血缘的dna证明将林风眠赶出林家,追杀接踵而至。

    再次想起曾经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林风眠心中竟无半分当年惧意。

    头绪理顺后的林风眠清爽了不少,但同时她也想起前段时间姐姐无意提及的一件事,关于雪村当年那个房子现主人的家事。

    说是那户人家的儿子被绑架,因为给的钱少了,就生生将那户人家的儿子打成重伤,后来还是林有思帮忙付了医药费才救了他们儿子一命,现在正在北京的疗养院恢复,老两口没什么钱也去不起北京所以就全托付给了林有思。

    如今想起来,果然是意有所指。

    林风眠将头发扎起来,又将车钥匙插上,一脚油门踩下去,向着目的地出发。

    她这一路几乎是脚踩油箱,她努力告诉自己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心浮气躁险些令她无法耐着性子等那一个又一个红灯,她只能抄没有红绿灯的小路起飞,最终她用20分钟跑完了本该40分钟才能抵达的路程。

    虽然多年过去这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地势不会变化,所以林风眠找到当年她所住的那个房子并不难。

    当年那个房子外侧种了一圈梅花树,林风眠猜测既然折扇中有线索指向梅花树,那么梅花树就一定还在。

    果不其然,远远的她便看到一排梅花树,现在正值春天,还不到梅花开放时,只能看到几片绿芽。

    林风眠没有停车,甚至连刹车都没踩,她以100迈的速度直接冲进一侧的棉花地里。

    一脚刹车定住车子,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仍是被急刹车晃了一大跟头,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剧烈的痛意使得她脑子空了一秒。

    旋即抬头看向后视镜,几分钟后只见房子里出现了一个中年大婶,大婶皱着眉头,怒气冲冲朝着这边走来,林风眠这才推开车门摇摇晃晃下了车。

    刚下了车就听到那大婶吵吵嚷嚷地跑了过来,看着那一大片被压的所剩无几的棉花地,又气又急,转头便气冲冲地吼道:“我说姑娘你在村里开车能开这么快吗?你把我棉花地给压了,赔钱吧!”

    林风眠面露窘迫,尴尬浮上她的脸颊,“不好意思啊婶婶,您说赔多少我赔。”

    大婶见林风眠态度还算不错,语气便也缓和了几分,她眼睛滴溜一转,思量了几秒后说:“一斤按15算吧,你这少说也得一万。”

    林风眠心里不由翻了个白眼,一万块钱,怎么不去抢啊?

    罢了罢了,大婶如今需要钱,不给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半分,只能挪着步子走上前,面露难色道:“婶婶,我还是个学生,没那么多钱……”

    大婶剜了一眼林风眠,毫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是欺负我是乡下人?就你这车少说也得三十万吧?怎么,三十万的车买得起,一万的棉花就赔不起了?”

    实话是这车得再加一位数。

    “这车也不是我自己买的啊……”林风眠急得脸颊通红,她觉得如果有机会自己可以考虑试试演员,还是挺有天赋的。

    不过她这说的可是实话,这辆车是姐姐送的,如果是林风眠自己,以她抠搜的程度可舍不得花300万买辆车。

    大婶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眼睛一瞪,俨然一副要干架的模样:“那行,谁给你买的找谁来,让他给钱!今天你不给我钱,就别想走!”

    大婶如果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姑娘能一个打五个的时候,不知道还敢不敢这么豪横了。

    闻言林风眠立即变了脸色,哭丧着脸说:“不行,我不想回家,我回去了我爸妈肯定又让我相亲!我赔您!我赔您就是了!”

    大婶登时喜上眉梢,抿嘴偷笑道:“这还差不多!”

    说着大婶立马把手机的收付款的码找出来,递到了林风眠跟前,林风眠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忍痛扫下一万块。

    她现在这情绪,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这一万块,再添点就够曹琛一个月的工资了。

    大婶心满意足地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一万块,转身便要回家,却被林风眠叫住了,她面露窘色,支支吾吾道:“婶婶,这天也黑了,我自己走也害怕,我能不能留宿一宿啊。”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大婶也并非铁石心肠,想了想于是点点头。

    “可以,一宿1000块。”

    “……”

    林风眠着实有点气上头,咬牙切齿道:“600,不行我就睡车里。”

    “成交。”大婶笑眯眯地拉着林风眠进了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大婶估计一开始就是想要600块。

    不过林风眠也不差,她早就猜到了,只不过周旋一下才显得不那么刻意。

    二人进屋后便闻到了屋里的饭菜香,原来是大婶的丈夫在做饭,见大婶带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回来登时愣住了,连菜都忘记翻了,大火烧得正旺,再迟疑一会儿,这锅菜肯定是要糊。

    “这是……”

    大婶剜了一眼大叔,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菜铲,将菜翻炒了几下,虽然抢救还算及时,但还是有轻微糊的痕迹。

    “把咱家棉花地压了,借宿咱家。”

    大叔闻言瞬间瞪圆了眼睛,回身便戳了大婶脑袋一下,斥道:“把咱家棉花压了你还让她借宿,你脑子坏了?”

    大婶当即不满,她皱着眉,将菜铲塞进大叔手里,一把推开大叔,恶声恶气道:“棉花地赔了一万,借宿800。”

    此言一出,大叔瞬间变了脸色,一张脸笑的满是褶子,“姑娘今晚想吃点啥?蔬菜这菜园子里都有,荤的也有,现在就能杀,都是绿色食品,城里买不到呢!”

    林风眠嘴角抽了抽,尬笑两声,便被大婶拉进了里屋。

    当天晚上的饭菜可谓丰盛至极,青菜几乎是将整个菜园子里的菜都用了,至于荤的则是宰了只非洲雁炖上了。

    林风眠夹菜的时候瞥了一眼大叔那肉痛的表情和大婶淡定的表情,心下不由无奈。

    饭后,大叔负责刷碗,林风眠则是想在菜园子里溜达溜达,大婶见状便跟了出来。

    林风眠回身看着大婶,笑眯眯地说道:“大婶,我就在菜园子里溜达溜达,没事的。”

    大婶斜睨了林风眠一眼,端着脸说:“我怕你偷吃我家菜。”

    大婶说罢便继续往前走去,林风眠垂眼一笑,心中了然,旋即快步跟了上去。

    “大婶您姓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喊您大婶吧?”林风眠笑着问道。

    大婶说道:“我姓邵,你喊我邵大婶就行,我家那口子姓周,你喊他周大叔就行。”

    “大婶您除了贪财些,人倒是挺好。”

    大婶沉默两秒,再开口时语气竟有些变了,“你说贪财我也认了,其实也没想真要你一万,给个几千也行,没想到你还挺痛快。”

    ……

    这还怪我了。

    “那我下次应该学会对半砍价。”林风眠笑着走到大婶前头,对上大婶双眸的瞬间,她似乎从大婶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恨意,她不由心头一颤,生出几分诧异。

    大婶在恨什么?绑架她儿子的人?

    大婶似乎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外露,忙整理好情绪,笑着打趣道:“你们这年纪是最不会砍价的,俺明白着呢,俺家孩子就是。”

    可是她眼底仍存一分凉薄,好似初秋的晚风,刺骨悚然。

    “年轻人脸皮薄。”林风眠笑着敷衍,目光却一直在大婶的眼底审视着什么。

    “是啊。”大婶点了点头,再无他言。但足够了,足够林风眠察觉到不对劲了。

    看来绑架一事,有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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