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相信
跑出来之后，唐棠突然觉得很生气，面上的愠怒越来越浓。
“唐棠！”许嘉言很快就追上来了，抓住了她细细的胳膊。
“别碰我。”唐棠的声音有些嘶哑，极力想要甩掉许嘉言的手，但是力量悬殊，没有甩掉。
“你怎么了唐棠？”许嘉言问她。
唐棠抬头看他，眼里有些泪光，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可以了许嘉言，我只是你的工具而已，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许嘉言有些猜到了，可能是误会他在利用她。
“那是哪样？”唐棠看着他的眼睛，神情有些恍惚了。
两个人都静了下来，许嘉言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我。”
“我为什么没来由的要相信你？”唐棠说。
这句话的温度低到了极致。
“因为我喜欢你。”许嘉言紧接着说。
唐棠只觉得他可笑，自己也很可笑，她甚至有些忍无可忍地说：“凭什么你喜欢我我就要相信你！那你别喜欢我了！”
许嘉言愣住了，整个人呆在原地，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不想再这样了，我很累。”唐棠低下头，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地上，溅起看不见的尘埃。
“对不起。”许嘉言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头微微低了下去，肩膀也耷拉下去，看不见他那黯淡了的眼神。
……
接下来的工作时间里，许嘉言和唐棠在剧组里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许嘉言也想给她时间冷静，毕竟总是追逐也会让人厌倦的。
《下潜》的拍摄已经进入了高潮阶段，工作量也越来越大，许嘉言经常一拍就是连续十二小时连轴转，很多工作人员也都快要熬不住，所以导演也想让大家休息一下。
在休息之前的最后一场戏里，留组的唯一一个化妆师突然阑尾炎发作，被送去急救了。但是布景都已经收拾好了，如果下次再拍的话会产生很多的浪费和损失，所以导演组只能在现场找能化妆的人员。
这场戏有受伤的妆效，所以不化妆是不行的，许嘉言还在现场等补妆，一个女工作人员想来试试，所以拿了工具就在许嘉言面前晃悠。
“请帮我叫唐老师过来。”许嘉言说。
唐棠过来以后看到是许嘉言，想转身就走，被他叫住了：“唐老师，帮个忙。”
他用的是哀求的语气。唐棠心软，还是走到她跟前，低头俯视坐在地上的许嘉言。
“我听说唐老师学过一段时间化妆，能不能帮我化一下？”许嘉言的声音软软的。
“不能。”唐棠紧接着说。
大一的时候她为了补贴家用，也赚一些零花钱，特地去学了一段时间的化妆，唐野也能经常带她去给演出人员化妆，所以唐棠很少问爸爸要零花钱，唐野给她的她也很少要。
“求你了。”
许嘉言竟然伸手去扯唐棠的衣角，嘴里嘟囔的声音很小，但是唐棠也能听清。
见唐棠无动于衷，许嘉言又说：“你也不忍心看拍摄工作进行不下去对吧？”
许嘉言的这一系列行为都让唐棠无语凝噎，但是唐棠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人造血浆和眼影盘，看她答应要帮忙，许嘉言把脑袋伸给唐棠。
唐棠的手拿着化妆刷，轻轻在许嘉言脸上来回扫动，她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许嘉言脸上。
重逢之后，唐棠还是第一次重新审视他这张脸。他确实和年少时有了很大的不同，面庞里藏了很多成熟和锋利，五官不再柔和而是变得立体又挺拔，但是眼神依旧很清澈。
同时许嘉言也在审视唐棠的小脸。这张熟悉的脸他从十年前就见过，见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记。
但是他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
化妆完成之后唐棠直接离开了，因为看到许嘉言的那一刻她还是会很心痛，有一种很苍白的无力感。
全剧组集体休息的前一天晚上，总导演通知了大家一起聚餐，地点定在夏日路附近的一家酒吧，就在唐棠家小区不远处，但是唐棠不是很会喝酒，所以婉拒了这个邀请。
但是第二天一早导演又打电话说知名推理小说家张天九也会一起来，因为后续张天九将会加入《下潜》的监制中，而且听说许嘉言不会去，所以唐棠就答应了，她是张天九的书迷，她当然迫不及待要见到自己的偶像。
夜晚来临，灯红酒绿，剧组把整个酒吧都包了下来，毕竟组内有很多艺人，需要考虑到他们的隐私。
唐棠还是第一次来酒吧，这家酒吧很大，服务人员也很多，刚一进去唐棠就觉得眼睛都要被晃花了，适应了好一会儿。
酒吧里的桌子都被并起来了，周围都摆着沙发，唐棠到的时候总导演和张天九已经到了，他们正坐在沙发上攀谈。
“小唐啊，来，过来。”总导演一看到唐棠就把她叫到身边坐了下去。
唐棠在总导演旁边坐下来，总导演说：“这位是著名的作家张天九先生。”
唐棠心里有些激动，终于见到真人了，但是没表现出自己的兴奋，轻轻起身跟张天九握手。
在唐棠随后就有很多组内的工作人员进来了，挨个都给导演打了招呼。
“小姑娘长得真干净，标志！我跟你喝一个。”张天九好像来了兴致，把酒杯举到唐棠面前。
唐棠一被前辈夸，有些掩饰不住的笑意，也举起面前的酒杯说：“我敬张老师一杯。”
好几杯啤酒和红酒混合下肚，唐棠脸上已经有了红晕，她本就是酒量差的一塌糊涂，还沉浸在偶像的夸奖当中，丝毫没有察觉张天九在灌她酒。
酒吧里的灯光很昏暗，让人更加恍惚，唐棠已经感觉有些醉意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发个朋友圈，但是刚解锁指纹，手指放在手机上胡乱摸索一通，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就是这个没有意识的阶段，唐棠阴差阳错拨通了许嘉言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