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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潼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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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无忧对楚纤凝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所以补魂也是相当容易的。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宴天君在断妄里憋得慌,一被放出来就冲宴无忧疯狂嘲讽。

    “还说我,你还不是看到个男人就紧张得不行?相比之下,我才完全信任阿凝好吗?!”

    宴无忧冷静道:“你打不过我,我说了算。”

    一把将他关回断妄剑,宴无忧可怜兮兮揽住楚纤凝:“他说话好伤人心……能不能不放出来施术啊?”

    事实上在断妄里,宴天君知道自己的每句话宴无忧都听得见,他就是说给楚纤凝听疯狂拱火,主打一个谁也别好受。

    即使被按回去了,宴天君还在断妄里咆哮:“你有本事关我,你有本事不吃醋让我说啊!你什么个性我不知道?你就骗骗阿凝,也就是阿凝好心!自己的醋都吃你能是什么好人?心眼子和芝麻粒谁大?”

    楚纤凝听不见,所以她无奈笑道:“你坐着就是,没什么不好。”

    “唉,我的阿凝。”宴天君在断妄里能看见外面景象,每句话都像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好想再摸摸,再亲亲……”

    宴无忧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恶狠狠道:“你这是深情?你这是发情!阿凝绝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禽兽,别来沾边!”

    楚纤凝看他神色扭曲,手上不自觉轻了些:“弄疼你了?”

    “没感觉。”宴无忧双手交叠在腹部,尽力躺得比死人更安详。

    “不舒服要说。”楚纤凝犹豫一瞬,嘀咕道,“之前给那些小弟子施术,总有些梗着脖子掉眼泪的,还有没碰到就嗷嗷叫的……我不知轻重,无忧可不要忍着。”

    宴天君:“啧啧啧,梗着脖子掉眼泪,听着就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宴无忧这会儿闭上眼睛,终于能好好吵架:“我现在有阿凝照顾,掉眼泪有阿凝安慰。但是好像有些人护不住自己的道侣啊?是谁啊,挨打了,好可怜。”

    宴天君:“……我不记得我这么会骂人。”

    宴无忧冷笑:“凡事都可以学的。我不像别人不想着怎么保护道侣,净在那怀念,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这话似乎真把宴天君打击狠了,断妄剑里只剩下沉默,偶尔还有吧嗒吧嗒的声音。宴无忧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经历,感觉狠狠把自己也骂了。

    和自己吵架,只有输家。

    楚纤凝不知道这点小龃龉,她小心捧出宴天君的魂魄小人,疑惑道:“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刚骂哭的。宴无忧闭眼装傻。

    好歹也是道侣的魂魄,楚纤凝指腹虚空摸了摸小脑袋,将他放在宴无忧眉心。

    小人突然动了一下。

    “刚刚他是踹了你一脚吗?”楚纤凝疑惑道,“怎么这么大情绪,是在剑里待久了孤独吗?”

    怕情绪影响魂魄融合的效果,楚纤凝勾起手指蹭蹭小宴天君:“等会儿有点疼,忍忍就好了。这世间的伤心事马上和你无关了。”

    她已经联通了二人的神魂,因为宴天君魂魄生长了许多意外的部分,还没彻底融合。

    宴天君一面忍着削魂的痛处,一面在识海里大声道:“阿凝!阿凝在安慰我!我就说她还是最爱我吧!”

    宴无忧要维持心绪平和保持联系的稳定,他尽力拿出毕生修养,还击道:“我不和马上消失的家伙说话。”

    “那又怎么样!她好温柔地在摸我!”宴天君忍得狰狞,声音都飘忽得扭曲,“阿凝,再摸摸,好喜欢……”

    小宴天君疼得站不稳,还是趁机伸出小手抱住了她的手指,柔软脸颊蹭了蹭。

    魂魄碰不到实体,于是小宴天君就抓住每一次楚纤凝伸手的机会,想抓住她的手,又每一次被忙碌的楚纤凝忽略过去。

    生长出的边角在慢慢消磨,他已经忘掉了许多诞生之后的事,却有一样不变——

    他好像生来就是爱她的。

    就像现在,满头大汗、视线模糊,也要伸出自己的手,再碰一下,一下也好……

    他错误而短暂的一生,结束在心上人的手里。

    小手最终只握住耳边一缕鬓发。楚纤凝听到耳边传来低低一声笑。

    “再也不放手了。”

    小人缓缓散成微光,汇入宴无忧的眉心,记忆排山倒海而去,青年的脸上依然平和如初。

    楚纤凝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

    宴无忧知道,但他只是睁开眼,茫然道:“刚刚有人说话了吗?”

    楚纤凝看了他一会儿,好笑地替他理顺长发。

    她刚刚说出口的瞬间,就知道那句话说的是什么。如果那是宴天君说的,就意味着宴无忧也会这样说。

    他们都是很执着又坚定地爱着她。

    “这个是有人托行澈转交的药。我看了,很好用,每日一粒即可。”楚纤凝将小瓷瓶丢在他怀里,“你的魂魄刚修好,要养一阵。”

    “你也刚修好魂魄,为什么不留给自己?”宴无忧正要将瓷瓶塞回她袖子里,被不由分说按了回去。

    “我是大夫,我说你需要,我不需要。”楚纤凝板起脸瞪他,“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小道长可要想清楚了。”

    宴无忧怔怔看了她半晌,才收起小瓷瓶,莞尔道:“好,小大夫。”

    交代完重要的事,就来到了八卦时间。楚纤凝好奇问道:“你的魂魄是什么记忆?怎么你看上去老了几十岁。”

    “是从我们初见,到你我分开的记忆。”宴无忧想了想,补充道,“若阿凝想知道……等你想起,我们再说,好不好?”

    他无意识地摩挲剑穗,眼里几乎是乞求。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楚纤凝也没有强迫分享的道理。她笑道:“我在外面替你守着,你休息一会儿吧。”

    宴无忧温和笑着,只是笑容在目送她离开就淡了。

    他本来的记忆里只有七情,故而只有情感深刻之事才能记得,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宴天君的记忆则是齐全的,他们朝起暮歇的一切,或缠绵悱恻,或柴米油盐,都在他的记忆里。

    然而细水流长的生活,更真实也更美好,甚至连些无关紧要的争吵,在宴无忧眼里都显得格外珍贵。

    现在他们相敬如宾,却最终是为了解开那纸婚书在努力。他的阿凝,有着不输他三拜九叩七千阶的爱意,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

    宴无忧忍住情绪翻涌,勉力不让心底隐痛传到楚纤凝那边去。

    找回记忆是很难,可是阿凝总归会再爱上他,他等得起。

    他说好合要千千万万年,就是千千万万年,少一年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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