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季大官人陨命
柏桐冷冷观望,寻找机会。
这季氏族长的手段明显略高一筹,季宽放出的剑光略有不敌,黑雾却时而撞到金玺之上,二人皆是一震。季宽表情凝重,丝毫不敢大意,而族长则嘴角噙着笑,游刃有余。
“宽儿,你自幼在季氏长大,与我也有些感情,若是此刻回头,斩了这小子,离开季氏族地,我未尝不可放你一条性命”
“族长,无益的言辞就不必再说了吧”季宽此刻压力颇大,柏桐此刻亦是束手无策,时而凝聚的冰刀刺向老者,尽皆被那黑色雾气挡下。那内含闪电的雾气无处不在,将柏桐二人包围在其中根本无法闪身出去偷袭。
“季大哥,他即离间你我,便说明并没有完胜你我的信心,可否将这黑雾破开一个缺口,待我与他近身肉搏”柏桐悄悄传音道。
季宽被他这一说,恍然大悟,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几时听说过修士斗法还有近身肉搏一说?但此刻别无他法,只能一试,思绪一转,顿时朗声道“季咸芳,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何如此执拗,动用全族之力追杀柏桐吗?”
听到此处,柏桐心惊,竟还有这等事,季宽当真是这般护着我?只是此刻不宜言语,静待时机。季咸芳亦是面色一冷,不言不语。
“我在季氏长大,说是族人,实则不过是你的棋子,族中资质高过季绮臻的人大有人在,为何只有季绮臻能够得到你的青睐功法丹药用之不竭,只因为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我说的可对?”
听到此处,季咸芳愈发觉得今日将这季宽除去实乃明智之举“无妨,今日你二人尽皆要葬身此处,这些话便留着去冥府和绮臻说罢”
说罢,季咸芳表情狰狞,口中念念有词,那黑雾瞬息浓郁起来。二人只觉周身压力增加了一倍有余,季宽额头沁出汗珠,本已凝实的金玺忽又变得虚幻起来。
“季绮臻是你的亲生儿子这是族内隐秘,但季田是季绮臻的儿子族人尽皆知道。你只知道他被柏桐断去一腿,却不知我早已在他身上下了奇蛊,不消多时,只怕你这孙儿亦性命不保!”
“你说什么!”季咸芳大怒,周身法力一窒,那黑色雾气顿时出现缺口。
趁现在!柏桐毫不迟疑化作流光一般冲出重围迅速在四周游走。
季咸芳略一失态立即重拾心神,复又对季宽步步紧逼,只是为时已晚,柏桐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游走四周,伺机偷袭。
季咸芳只觉如芒在背,暗暗咒骂,这小子身法诡异,连神识都难以捕捉,操控那黑色雾气几番围堵都无功而返。
柏桐心神一动,那件麻布衣服胡乱缠在身上。此时季绮臻心中大骇,柏桐忽然间消失不见,仅有一丝灵力波动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不得已将一面小盾祭在身前,那小盾忽而变大数倍,环绕在侧。他祭出这盾牌之时,季宽只觉压力骤减,金光更盛,无数的剑光与那黑气斗得不相上下。
忽然间,季咸芳只觉白光一闪,竟有一轮弯月向着自己当头落下,顿时操控那小盾迎上,砰得一声,那小盾虽将这一刀挡下,却是受力不稳,向着季咸芳背上落去,此刻九成的力道都已经卸去,季咸芳仍是被砸的向前走了一步,一脚踏空,这酒楼轰然坍塌,三人皆是向下落去,随意找了个落脚点迅速站稳继续施法僵持,柏桐同样下落,只见一条黑龙呼啸着向自己冲来,柏桐并不擅长什么法术,但是身法却是一般修士难以比拟,只见他半空中一个打挺,瞬息消失不见。
季咸芳此刻冷汗涔涔,他未曾想到境况竟会变得这般对自己不利。他自持筑基后期修为,季宽与柏桐联手施法也难以胜他。季绮臻已经死了,季田又不清楚柏桐的底细,谁曾想竟是一个武修。身形难以捕捉,法术又打他不到,这边还要和季宽僵持,险象环生。
“好好好,两个黄毛小儿,竟将我逼到这个地步,来来来,权且和你们斗上一斗”季咸芳忽然间周身气势大涨,季宽还算冷静,柏桐却大吃一惊,他竟还未曾使出全力!
季咸芳周身气势暴涨,柏桐不清楚,季宽却是了然,他此刻使用了季氏的秘术,虽然厉害,却不能持久,他们只消抗过几个时辰,届时这季咸芳强弩已末,自己必胜券在握。
季咸芳岂不知他的打算,冷笑一声,周边雾气大涨,将柏桐逼退,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间整个禁断大阵缩小了一分,柏桐大惊失色,这般下去,可以闪身挪腾的地方越来越小,对自己极是不利。
忽然间季宽传音道“柏老弟,强攻!”
柏桐与季宽相互会意,忽然间柏桐周身金光大闪,也不顾那黑色雾气撞在身上,提刀向着季咸芳欺身而去,季咸芳又岂是等闲之辈?方才吃了他一刀的亏,眼下如何不小心戒备,只见柏桐这一边的黑雾顿时翻腾起来,柏桐仗着金光印与之硬抗,周身法力倾泻而出,瞬息到了眼前,刀法大开大合,只攻不守,远远望去犹如乌云之中银光乱闪,刀刀都斩在季咸芳的护体法宝之上。
那一面盾牌上面隐隐出现裂纹,眼看着就要碎开。季宽见此,手中黄光一闪,几个护体符箓祭在身前,一时间撤去了护体金玺,那些刀光剑影瞬息暴涨数倍有余,破开黑雾直奔季咸芳而去。眼看着柏桐与季宽的攻势便要落在一处,必能将季咸芳斩杀。忽然间一道黑色光芒穿透了季宽的胸口,四周弥漫的刀光剑影瞬息化作虚无。
柏桐大喝一声,脚下生风,迅速挪腾过去将季宽抄起,落在角落,手中握着先前的折扇,法力注入,一道淡淡的金光将二人罩在其中。只见季宽胸口一个血窟窿,柏桐手指点下,将他的几处经脉封住。修士各有保命招数,季宽此时肤色金黄,胸口已然不再流血,显是使用了什么秘术。只是再无丝毫战力,柏桐周身法力也所剩无几,二人此刻已然败了。
季宽虽聪明绝顶,但实战之力又如何敌得过这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季咸芳先是逼他们二人全力攻来,这才找准机会给予致命一击,他发现柏桐身上的护身法术奇妙至极,便是许多上乘的法宝都有所不及,一时间贪念大起,意欲稍后将他擒了逼他说出法门。这才换成季宽吃了这一击。此刻二人捏扁了揉圆了全是他一念之间,也不急着杀人,反而享受着那种猫戏老鼠的快感。
柏桐牙关紧咬,苦思良策。
季宽突然睁开眼睛,口中无力得念叨着“主母!救我”
柏桐一愣,只觉得高空之上似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灵力柏桐向着这边而来,因为距离过于遥远,无法探知。季咸芳也是一怔,暗道,竟是老婆子追来了,她若是来了必然救下季宽,那绮臻所为便再也不是秘密了。老婆子向来遵循什么因果循环之理,与人为善。此番若是被她得知我季氏子弟害死了数以万计凡俗平民只怕是要闹出不小的风波来。
心意已定,季咸芳双手掐诀,立即撤去了那禁断大阵,此刻没有了大阵的加持,内部早已毁损的酒楼登时倒下,轰然间化作一片废墟。这酒楼虽地处偏僻,却是建在华阳中地势较高之处,此时倒下,引起了整个华阳城的注意,季氏分散着的修士各自快速向此处赶来。
烟尘之中几难视物,而对于柏桐等人却是毫无影响,季咸芳将那黑色旗帜一挥,顿时大量的黑雾铺天盖地而来,轻易便将他们护在身前的光幕破去。柏桐法力汇聚于长刀之上,对着那黑雾一刀斩去,本是残喘的一击,岂料竟将那黑雾破开,刀光余势不减,冲着季咸芳而去。季咸芳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将那黑旗护在身前,霎时间便与刀光碰到一处,一声闷响,那黑色旗子也不知什么材质,竟将刀光挡下,只是这相撞之力将季咸芳震得倒飞出去,落在远处,面如白纸,似有受伤,周遭黑雾顿时散去。
“不”柏桐大吼一声,只见黑雾散去之后,季宽胸口插着一把冰刀,此刻再无气息,柏桐诧异,这冰刀并不是这老贼的手段,倒更像是我的手段,这到底是为何,虽心有疑惑,但此刻乃是逃走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只怕必死无疑,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丝诡异的黑色雾气覆盖了季宽的尸身。
此刻季咸芳兀自躺在远处,柏桐伤痛之余心想这一刀断无这等威力,他这般样子是了什么?眼下已然顾不上这许多,放下季宽的尸身,提气御印,迅速离去,季咸芳不知为何并不曾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