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斩妖除魔
柏桐擦了一把汗,这一战当真险之又险,方才与那僵鬼交手直至此刻依旧气血不畅,喉头腥甜!正心惊间,他忽然一愣,只见那僵鬼尸身中落处一颗珠子,通体漆黑,不断散发着阴寒之气,竟与自己的阴龙眼遥相呼应,互相汲取灵力。
柏桐略感诧异,心想这珠子必是什么宝物,若非如此这僵鬼也不至于厉害如斯,尸身化僵,实力竟胜于筑基的修士,只怕凡人便是派来一支军队也万万不是她的对手,心中好奇那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时戒心大减,拾起那珠子细细观察。
忽然间,神识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冷笑,那黑色珠子瞬间化作一团黑雾将柏桐包裹其中。柏桐大惊失色,一时间全身法力翻涌,冰霜从足尖发梢开始向着全身蔓延,片刻柏桐化作一个冰人,即便如此仍旧有部分黑雾顺着口鼻侵入体内。
这正是寒冰诀中一个保命的法术,将自己化作寒冰慢慢恢复以躲过致命伤,此术仅能在安全之处施展,盖因施展之后化作寒冰便任人宰割了,这黑雾必是要侵体,柏桐当机立断,将自己冻结看她如何侵入!
果不其然,那黑气侵入之后化作一徐娘半老的女子面孔,快速游走于他周身经脉之中,直奔天枢而去,柏桐岂能任她肆意妄为?以内视之术化神识于体内紧随其后。
眼下的柏桐与一块寒冰也无二致,奇经八脉亦完全冻结,体内一丝法力也无,唯有绵延不断的气息充斥各处,正是他常年习武练就的真气,本我气息极强,外物决计无法调用分毫。
“你是何人!速速离去!”
那鬼物并不理会他,一味横冲直撞。
柏桐怒极,全身真气向那鬼物汇聚,虽无法将之灭杀,却使其如行于浪中,飘摇跌宕,举步维艰。柏桐随即调动全部神识硬碰那鬼物。那鬼物竟似吃了一惊,本欲躲开却因柏桐真气阻碍闪避不及。一瞬间柏桐只觉得万千银针刺入眉心识海,疼得他几欲昏厥。
修士之中这般纯以神识相斗的极少极少,如此强行冲撞他人神识,必使双方俱损,且这等对于神识的创伤不似法力肉躯,是几乎无法恢复的,神使受损必然实力大跌!最后胜了又如何!柏桐早年受蜃妖之难,对于侵体夺舍之事异常恐惧,否则也不会不管不顾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将之驱离。此时柏桐体内残留了诸多神识的碎片,转瞬间便化为乌有,双方各自妄图收回一些,却发现徒劳无功。
“你这疯子!”那女子厉声咆哮,双方皆因方才的损伤精神萎靡,柏桐方一清醒,立即再度撞去,那女鬼阴魂一见如此仓惶逃窜,甚至不惜舍弃一小部分神识,强行破开真气的围阻顺利抵达丹田气海,柏桐紧随而至。此刻他丹田之中空空如也,方才施术将全身法力用了个七八成,即便是略有剩余也都冻结在经脉之中,万万无法调动。此刻双方对峙于气海之中,柏桐也不犹豫,再度撞去,那阴魂突然纵声狂笑,忽然间化为乌有。
柏桐一惊,细细查探,体内此时当真再无一丝外物气息。
这阴魂究竟是何人?心道那僵鬼即便有些本事,但生前终究是凡人,且化僵不久,如何将神识调用的这般出神入化?难道另有其人?正思索间,只觉周身气息愈来愈弱,慌忙以真气游走全身,冲开寒冰调出残余法力,化作一丝暖流游走全身,少顷,四肢百骸开始有了知觉,他略微睁开双眼,只觉昏花一片,完全无法视物,周身如同在汪洋之中随波逐流,腹中翻腾,哇的一声将苦涩的胆汁吐了出来!此时却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抚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可以视物,只见先前那跛脚老妇用一件冒着热气的旧衣服不断擦拭着自己,此时他身体依旧冰凉,那老妇人双掌撑地,爬去屋外,将衣服重新沾上热水又爬回屋内,只见她满身泥污,脸上手上全是擦伤,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竟将自己这偌大的身躯搬回屋内。柏桐心中一阵暖意,断续道“多谢老妈妈了”
那老妇人方才爬进屋内,只听柏桐唤她妈妈,顿时泪如雨下“儿啊,儿啊,你终于活过来了!”
柏桐一愣,想起这老妇先前说自己儿子被那女鬼杀害,此刻必是思子心切,一时神志不清将自己误作她儿子,刚想说什么只觉周身冰凉一片,赶忙掐印施法,行气疗伤。那老妇抬手将他发间的冰水拭去,也不顾自己满身伤痕,满脸溺爱。
柏桐一连躺了几天,那头昏目眩的感觉方才退去,这几天他若是饿了,便唤一声老妈妈,不时便有温热粥食喂到口中,柏桐自幼无母。此刻不禁感叹,天下有娘的人是有多么快活!他慢慢坐起身,抬腿下床,只觉头重脚轻,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
此时是何时辰?那僵鬼已然被自己斩杀,地气可曾恢复了么?
以往柏桐的神识不需要刻意布出便自然囊括于四周一定范围之内,而此时竟于识海之内蛰伏不出,柏桐略一调动便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道那一撞之力创伤竟这般严重。
好在先前连道曾教授于他许多孕养神识的法门,神识的孕养是一个极其缓慢艰难的过程,在修士全盛之时效果不甚明显,但现在这些功法对于柏桐来说却无比受用,七日后他再度调用神识已然全无刺痛之感,只是较之以往明显衰弱不少,他心中亦是懊恼,但当日情境之险恶由不得他瞻前顾后左右权衡。
过了几日他本欲离去,但念及这老妈妈一时间左右为难,老人家端得受不起策马山林的劳顿奔波,只好在这村中住下,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