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凤脉山
化星不能离开这里,也没有打算离开。便在大厅里四处转悠。发现了很多药材,还有些许珍贵妖兽的皮、骨和保存完好的兽血,但这些似乎很有些年份了。
好在这些皮骨血上,还有它们身前的法力残留,若是能做成符纸,或是阵旗,那在凤脉山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增强自保能力,增加夺取王室引牌的胜算。
化星开口询问一位看上去品阶要高些的婢子:“这里的东西,我可以用吗?”
“自然可以用。”婢子恭敬行礼回答后,又去忙了。
化星能从这些婢子的言行中,感受到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的主子公子炯卓,自然也不会是一位无能之辈,要想借他的力,找到去凤脉山的路,还不被他察觉,不知道机率大不大。
化星一面想着如何应对正在疗伤的芈炯卓,一面开始用兽皮制作阵旗面和符纸,用兽骨制作阵旗杆,用兽血画符文。大几个时辰过后,化星终于制作了几套自己满意的阵旗和足够数量的符纸。
此时,天已经黑了很久,一部分的婢子早就去睡了。化星回头看那个吴医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芈炯卓被换上了一身雪白的中衣,正睡的香甜,睡姿优雅,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狰狞,脸色还很苍白,长发随意散落,有几股头发倾泻到塌下。在烛光下,安静的睡容,竟散发着弱风扶柳的韵味。
哎,要是说话也能儒雅些,那他这气质得令多少女子嫉妒啊。可惜文弱的长相,一开口却是邪魅的不正经腔调,真是浪费皮囊。
化星转头又去制作了一些丹药,补充之前用掉的,也为不时之需准备的更多些。
不知又过了多久,丹药也制作完成,天已经微亮,婢子们一个也没有了。看来这个大厅的外围一定有很多保障,才使得厅内可以空成这样。
化星来到芈炯卓的榻前,他还在酣睡中,榻边放着香炉,竟是药力强劲的安眠香,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化星刚转身要去不远处的床上,合衣休息一下,就踩到他倾泻到榻下的那几股头发,被发丝滑得一摔,后脑勺直接磕到了芈炯卓的脸上,他坚硬的牙齿撞得化星一声闷哼,加上化星熬了通宵的身体和安眠香,她竟在一瞬间昏睡了过去。
她中途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但半梦半醒间又睡了过去。
当化星醒来的时候,太阳都挂在西边了,厅内又有了婢子。而榻上的芈炯卓已经不见,她反而睡在了榻上。
化星暗叫不好,睡过头了,她还要通过公子炯卓去凤脉山呢。当下起身就问了一名当值的婢子,是否知道公子炯卓的去向。
从婢子那里得知公子炯卓出去有一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出城了,快则十来天,慢则个把月再来这里。若是不出城,应该几个时辰后就会回来这大厅。
化星听完,立马往外冲,要是出城了,她可等不起十天半个月。急冲冲地才疾步,就在门口撞上了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
“我刚来就撞我胸口,又想占我便宜。不知轻重,我伤还没好全呢。”说话的正是芈炯卓。
化星看见他,眼睛一下子晶亮起来。芈炯卓见她这副神情,莫名的觉得内心一颤,这是极其期待见他么?怎么感觉自己是她的猎物:“你这眼神是要宰了我,还是吃了我啊?”
化星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他说的第一句话:“又?我什么时候占你……”
“我醒来的时候啊,你就睡在我旁边,手还搭在我腿上,”芈炯卓很是得意地说:“而且我醒的时候,你好像也要睁开眼睛,出于本能的警戒醒,我顺手就打晕了你。”
其实这些是他胡诌的。化星是站在榻下摔的跤,只是上半身一小部分,磕在了榻上的芈炯卓身上,身子大部分都在塌下。最后,磕晕的化星,顺着榻沿滑下来,趴睡在地上。
早上芈炯卓看见她在榻下睡得艰难,就将她抱起,准备放在榻上,结果此时,她正好要醒来,怕她说他是登徒子,就干脆劈晕了她。
“你太过分了!我根本不是占你便宜,而是不小心踩到……”,化星摸了摸左颈处,难怪这么疼,原来被他手劈一掌。
芈炯卓不等化星说完:“跟我睡一个榻上,还狡辩什么啊。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只是做了些预防措施而已。还有,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我有快头皮红肿,还很疼,就连嘴巴也是肿的。”
化星心虚地想起她踩滑了他的头发,她这么大个人,所有的重量都在脚上,他头皮被头发撕扯得疼是肯定的。
不光如此,她的后脑勺也很疼,隐隐还肿胀着,正是她这后脑勺磕在了他的嘴巴上。
化星想着语气也软了几分:“我能对你做什么?你一个大男~~~”
芈炯卓摸了摸发疼的头皮,十分肯定他的猜测,打断她的话:“没有吗?真没有?你是不是趁我睡熟了,拽着我的头发轻薄我了?不然我嘴巴怎么是肿的?”
化星懒得跟他扯这些难解释的荤话,直接说:“我好歹在你的牵守殿救了你一命…”
芈炯卓再次抢过话茬:“所以我把你带来这善事厅,也没对你要杀要剐啊。”
化星不满:“这么说,你最开始是要杀我的?我和你可是无冤~~~”
“你闯牵守殿,本就是心术不正,还能几步路,就准确的穿过几个迷阵,就连我这个亲守此地的人,都是花费大量脑力,才记住迷阵走位的。你说我怎么可能不对你动杀心呢?所以,我能让你活着在这,于你,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化星嘴唇刚动,芈炯卓完全不给化星开口的机会,立马接着说:“而且牵守殿,阵法繁多,多是杀阵、迷阵、传送阵。因此进去牵守殿的人,几乎没有活着来我这里的。也只有我的这件扳指,可以将人从牵守殿传送到这善事厅。没有玉扳指,传送阵只会将人传送到九死一生的地里去。目前,丹阳城内居心不正,又像你这样落单的人,可都死在牵守殿,我可是清理好几波尸体了。”
他话里话外都是他对化星的格外开恩。
化星听完他的话,想起卖地图的伙计,当时听她打听凤脉山时,伙计脸色立马发生变化:“所以,丹阳城卖地图的伙计,是你安排引诱…”
“没错。地图岂是能随便卖的,当然得我亲自镇场子,不过,上面吃喝玩乐的消费之地,是没有错的。我安排卖地图的人,是针对像你这样,要通过凤脉山抢夺后位的美丽女子。”
化星懵圈了,她还打算隐藏她的目的呢,结果人家早知道了,但:“王上在镐京城内的王宫里,距离这里甚远,后位跟凤脉山~~~”。
芈炯卓抬手示意化星不必说了,示意他知道化星想问什么,顺便鄙夷化星连这都不知道,邪痞之气,透过他这副文雅的躯体散发出来,甚是得意。
化星不悦地听他接下来的话,竟说得十分正经:“凤脉山的名字来由,就是因为它跟大周王朝龙脉互为一阴一阳。阴阳和,天地正,不生邪,传万世,万世盛太平。可是,阴盛阳缺,转瞬逝;阳盛阴缺,衰而终。天下分裂,百姓亡苦。”
化星也听阿木说过推演术和阴阳有关,还能知人前世今生。当时她很感兴趣,但阿木并不肯教她深层次的推演术,只当讲故事一样,大概知道天命之人都与天地之气有关。而天地之气分阴阳,阴阳需调和。因此天命之人,一旦错过与自己气运调和的命定之人,就会导致气运不得调和,会死。
芈炯卓还在继续:“是以天子皆由龙脉之气化为实体,降世于大周王朝,且有龙脉之力护体,然龙脉之地隐秘难辨。怕是有人碰上龙脉,也未必识得。凤脉就不同了,有一只凤凰隐于洞穴,就在我楚地山中,此山也因此被命名为凤脉山。若有人能进入洞穴,还能被凤凰赠与王室引牌的,就是被授予凤脉之力的王后了。”
化星只是要王室引牌:“我无心大周王朝的后位…”
“那你还打听凤脉山,还去了牵守殿。”
“我打听凤脉山是想…”
“想想也不行。”
“我只是要去…”
“凤脉山是我们楚王的,你不能去。”
“你去死吧!”简直无法沟通,化星识海里的神剑阴合腾握手中,剑指芈炯卓:“听人把话说完是礼貌!礼貌!礼貌懂吗?!”
芈炯卓面对前一刻还平静的化星,下一刻就火山喷发的气势,表示不解:“有话好好说啊,发什么火啊。”
“你让我说一句完整的话了吗?!”
“那你说吧。”
“我就是…”
“先把剑收起来,”
……
又抢话茬,化星除了提起剑,准备撒气,什么也不想说了。
“别动真格的,你这还没聚丹的修为是打不过我的,我只是觉得拿着剑说话伤和气。”
……
化星起势,本着打不过也要干一架的气势指向芈炯卓。
“有话好说,我听你说,你说完,我停几口茶的功夫再说,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几口茶的功夫过去了,芈炯卓点头:“嗯。”
几口茶的安静期间,化星也觉得反正她也只是气急了,才想动动手撒撒气,虽然备了些符纸阵旗,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打是打不过的。
化星也从心里没想真打,只不过是想摆脱那一句话都说不完的压抑罢了。闹完了,她还得跟他好好说话,这样才能去凤脉山:“我肯定不会参与大周王朝后位的争抢,也没有那个实力,我只是想去凤脉山,拿里面的王室引牌,能有机会去苍泽山修行,仅此而已。”
几口茶的功夫之后,芈炯卓开口:“王室引牌是天下修行者都想要的,且强者才能夺之,我可是九死一生,才从别处抢回来一块。我楚地凤脉山洞里的东西,自然更不是别人想拿就拿的了,包括你。”
“王室召回引牌之后,这王室引牌就毫无用武之地,你留着也无用啊。”
芈炯卓谨守几口茶的功夫之后:“话是没错,可我拿去送人还是个天大的人情,要是被人想拿就拿走了,我颜面何存?”
“楚地已经这么强大,还需要谁的人情?”
几口茶的功夫之后:“我送给未来的大舅子,为娶媳妇铺路。”
“你有心上人了?那这样,你把引牌给我,我让你心仪的人一辈子以你为中心。”化星心里想着用一个媚心咒就行了。
这下芈炯卓没有等几口茶的功夫,而是不相信地接过话:“你,有这能耐?”
化星被他鄙夷的眼神刺伤心灵:“我修为的确不好,自然就在其他方面深有研究。”
几口茶的功夫后,芈炯卓很敷衍地说:“可是我还没有心仪的女子,因为我还没有发现天下最漂亮的女子。”
“肤浅。”化星反应过来,他一会娶妻,一会又没有心仪女子:“你在搪塞我。为王室举荐人才,匹夫有责,这关乎天下兴亡,你怎能如此小肚鸡肠。”
几口茶的功夫之后:“你不是人才,我也不是小肚鸡肠,实话告诉你吧。王室引牌在凤脉山的洞台里。大概一百多年前,凤凰盘踞的洞穴设下了强大的阵法,此阵法造诣极高。为此,我们两代楚君不惜代价,在这百年间,几乎笼络了全大周的阵法高手,可都解不开,强攻还死了不少人。”
化星有些疑惑:“凤脉山有强大阵法,不正好可以守住凤脉山吗?你们自己干嘛要强攻啊?”
他邪痞的脸上难得露出几丝严肃:“这一百多年,大周隐隐有衰微的迹象。凤脉山也再没有给任何人,授予王室引牌。后位都是权衡世家大族后,选出来的。而楚君给王室的交代,是凤凰修炼闭关了。王室面对神兽凤凰,也不敢造次。我们两代楚君,才得以蒙混过关。”
他接着说:“大周王朝有渐衰之象已久,然先帝周厉王,昏庸暴躁,致大周动乱,民怨沸腾,正好验证不是龙脉出了问题,而是凤脉出了问题,使得阳盛阴衰,国本不稳。楚君惶恐,仍不敢上报,毕竟看守凤脉山出了问题,可是满门灭族的大罪。只能不断私下找阵法高手,可修仙者虽有,能静下心来修习阵法的人太少太少,传承也太少,更别说高手中的高手了。我们楚君面对凤脉洞穴的阵法实在是素手无策,尝试强攻,也是下下策而已。竭力阻止有人进入凤脉山,明面上是楚君私心,只想王后出在我楚地,其实只是不得已掩人耳目,不让人发现凤脉山洞穴被施了阵法的秘密罢了。”
化星直觉这话不是心腹就绝不能倾诉告之,而她只是一个外人:“灭门之灾的秘密,你告诉我做什么?”
芈炯卓换一副戏谑坏笑的嘴脸,一步一步的地靠近化星,眼里说着知道秘密你就活不久了,嘴上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化星被逼得往后退,心中警铃大作,知道的越多往往就死得越快,神剑阴合再次腾握手中。
看见化星变成战斗鸡的模样,他意犹未尽地一笑:“逗你玩呢,拿什么剑啊。”
“你,”化星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很熟吗?熟到生命都可以拿来开玩笑?”
“我觉得很熟啊。熟到我可以让你随便用我善事厅的珍品,那些药材和凶兽之物可是有市无价的;熟到我可以告诉你楚君最大的秘密;熟到我准备带你去凤脉山看看那个阵法。难道你觉得我们不熟?”
“哼,”化星总算明白为什么他告诉自己这个秘密了,不禁有些欢喜,真是正中下怀:“阵法高手难得,而我却能轻易在你们的牵守殿中随意穿梭,再加上我用你的珍品制作阵旗,你认定我精通阵法。所以你告诉我秘密,无非是想我去解开阵法。不管我成功不成功,我这样还未聚丹的修为,也方便你们控制不是?”
“咿呀,”芈炯卓用奖励小孩子的语气说道:“不错,真聪明。”
化星瞬间窜起无名的怒火:“我偏不如你意!我不去!”
芈炯卓看她竟因为他的揶揄,闹起脾气来,十几岁稚嫩的脸上明明显示着她很想去,就是被气到了而已。当下戏耍之心更甚:“真不去?!”
化星怒目而是,一句话也不说,继续生着气。心下还想着,反着是你求我,她还没和谁说话说得这般抓心挠肝过。
其实化星除了阿木以外,出了空层,说过话的人不多,不知道世间人千差万别,有芈炯卓这样喜欢戏耍人的,并不奇怪。
芈炯卓也不恼她,继续装腔拿调:“真不去啊?!”看着化星铁了心的等着他说软话,他当即憋着笑,假装正经:“星儿姑娘,能在危难之下,救我于水火,让我脱离顾笙湖那妖女的魔爪。事后又不协恩求报,星儿姑娘果真是高风亮节、义薄云天、侠肝义胆、光明磊落。正是那心怀叵测、居心不良、机关算尽、心狠毒辣的妖女顾笙湖不能比的。我第一眼看星儿姑娘就知道你定不是那妖女顾笙湖一类的,你说我看人准吧?”
“我~”,化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救他,就是居心不良、机关算尽的,就是为了去凤脉山,为此还准备了阵旗和丹药符纸。现在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得很不情愿的转移话题:“当着冷艳女子的面,叫人家美人。背地里,叫人家妖女顾笙湖。你怎么如此两面三刀。”
芈炯卓满不在意:“当时不是没想着会被你救吗?我伤得那样重,她高手又多,左右不过一个死,我说几句好听的,不就是想死得痛快点嘛。”
化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对人言不由衷,还不知检讨,油腔滑调。
芈炯卓对化星的眼刀子不屑一顾,在他看来,语言是最廉价的工具,最是好用:“谁曾想,妖女顾笙湖那样心狠手辣,折磨得我满身是伤,不停地逼我让她进去凤脉山的洞台里。你也知道,不是我不让进,而是进不去。她呢,认定了是我设置的阵法阻拦她。我被她折磨了一番,去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才忽悠着将她传送到牵守殿的。”
化星想起昨天他的情形,还是值得同情的,至少他没有阵前倒戈出卖楚君的秘密,称得上忠义:“你说的阵法那样强大,想来阵法上还附有法力。你也知道我没有聚丹,很可能我解不开,但我能通过阵法的走位进去,帮你一探洞内的究竟。”
“如此,那洞里的王室引牌就送你了。”芈炯卓说得十分干脆爽利,好像菜场买菜,顺手送点葱一样。
这倒是令化星意外:“你话说完了吗?”总感觉这态度转变大得有些猫腻。
“说完了啊。”芈炯卓转眼一想,似乎觉得有点亏:“不过,你得给我一样你心爱的东西当做交换。”
化星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非亲非故的,谁会无缘无故的把大家都在争抢的宝贝送人。可是拿什么交换呢?阿木给的,肯定是一样都不能送的,自己制作的阵旗、丹药、符纸也都是用他家的原材料,他未必看得上啊?
化星支支吾吾:“我还没去看阵法,也不确定能否进去?”
“那不行,要是你能进去,进去了抵赖不出来怎么办?”芈炯卓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化星无语地反唇相击:“王室引牌只是进入苍泽山的引门砖,我抵赖不出来,难道要拿一块牌子在洞穴里修仙吗?”
芈炯卓被噎到:“反正你进去,拿了王室引牌,肯定不会从阵门出来。到时候你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化星捕捉到一丝算计:“为什么我肯定不会从阵门出来?你有什么瞒着我?”
芈炯卓得意极了,果然大家都知道的,她不知道。忙收了收心神,一本正经道:“什么也没瞒着,只是凤脉洞穴那么大,被阵封住一百多年,里面必有玄机,怎么可能还让你原路返回,轻易传出洞里面的事。”
“是这样吗?”化星还是不大信这个说法。
芈炯卓对她的怀疑不乐意了:“是你熟悉凤脉山,还是我熟悉啊?要不这样,你给我一样你珍惜的物件,等你出来,我们汇合后,你告知我里面的情形,我就把物件还给你。不是我信不过你啊,只是兹事体大,攸关我们楚氏满门性命,你总得给我一个保障吧。”
化星觉得他有他的立场,也能理解,反正她没想把秘密说出去,东西肯定能拿回来:“那好吧。这是神隐符,一般人也用不了,必须修为有了神力才能启动。先交给你保管。”
芈炯卓着实震惊了一把:“只有神力可以启动,必然是个宝贝,你居然敢拿出来,也不怕我灭了你的口。”
化星淡淡一笑,这是阿木给的,自然是宝贝:“怕什么,你不仅指望着我一探究竟,还指望着我出来帮你们解惑呢。”
芈炯卓审视化星发间的白玉凤凰钗,他以为对她来说钗子才是最重要的。这钗子可是身份的象征,可这丫头似乎完全不知她顶着赵家孙长媳的身份。她除了修为不济、涉世不深外,阵法修习竟然不简单,还挺神秘,不能小觑了:“既如此,给你一个香囊,避山林虫害的。走,我带你去凤脉山吧。”
化星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容易去了?怎么感觉他比她还着急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带着化星去凤脉山,竟然从他的善事厅,直接传送到了凤脉山的山腰。
此处是茂密的丛林,灌木丛淹没了山形,树木密密麻麻的、又高又大,太阳光都难照射进来,正是蛇虫蚂蚁、凶兽喜爱之地。
化星听见不远处打斗声在靠近,还不止一个方向。心想大家要是都向这里靠过来,那他们两个肯定敌不过。
芈炯卓看出她的担忧:“放心,他们一时半会过不来的,凤脉山洞穴哪里是那么好靠近的。”
“那我们快走吧。”化星催促。
芈炯卓却坐在了草堆上,一副准备运气疗伤的架势:“不急,楚君请的谋士,在凤脉山布下了大大小小的阵法。我们现在的位置是阵眼,只有在阵眼待满五个时辰,才能被传送到凤脉山洞口。”
“为什么要布下这种耗时的阵法,干等着有什么意义吗?”
芈炯卓好像遇见知音般微笑:“我也想过同样的问题。
“那你想出来答案了吗?”
芈炯卓有些撒气道:“答案就是,楚君请的谋士脑子有病!”这句话他腹诽了很多遍,几乎每一次在这里蹲坑,他都要骂上好多回。玩什么高人就有怪脾气的臭毛病,谋士自己怎么不来蹲守着试一试。纯粹是难为他这个亲守凤脉山的人。不过好在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也不会亲自守在这。
化星很是无语这个答案,怎地还骂起人来了,白瞎这幅长相。看他正式开始运气修养身体,她也不打扰了。
化星扒开一些树草,看见几波人在和凶兽斗法,凶兽体大凶猛,还时不时有新的凶兽加入战斗。好在他们也不弱,只是他们被阵法困住,无法离开凶兽的攻击范围,只能和凶兽拼命。这样僵持不下,等耗尽体力,估计也难逃一死。
时间终于够了,他们被传送到凤脉山洞门口,已经是黑灯瞎火的深夜。
芈炯卓起身:“走,看阵法去。”说完,他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把短剑长的凤纹令,散发着微光。他扬手用力拍入地面,那一圈一圈的阵纹交织着显现出来,覆盖住了满山巅,一圈圈的阵纹转动,交织的线条中,有血光闪动。
化星看见阵法,不禁哑然。这是阿木亲手创制的阵法还(huan)恩,阿女曾一点一滴的教过她,并一再言明很重要。她很不安,也很不甘心:“此阵法根本无解,只能进,不能出。且布阵的人,还施了血咒在阵法上。所以此阵也只有布阵的人,才能进出。其他人进去了,想要出来,只能在里面毁了阵法。可这阵法的核心在洞穴内,我若毁了阵法,恐怕也要埋骨于洞中。”
芈炯卓听了她的话,肃然起敬,她竟然如此笃定这个阵法的要害所在,果然是个阵法的高手:“你放心,凤脉洞穴里面有个传送阵,你拿起王室引牌的时候,传送阵就会启动,将你传送到镐京王宫。”
“王宫?”
“对呀,王室引牌本来就属于王室啊,引牌最终都会回到王室的。”
化星觉得他说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只是这样,她被传入王宫,要先隐匿行踪。不能让人知道她的引牌是凤脉山这里的,这样就不用当王后,不过:“王室引牌都是一样的吧?凤脉山的引牌会不会不同?”
“不会,都一样的。”芈炯卓心里的小算盘生怕被打坏了:“你不能拿了引牌就开溜不管了啊。你只要毁了阵法就行,其他一概不用你管,不然你的宝贝神隐符就不给你了。你赶紧去吧。”
“等等!”
芈炯卓生怕化星反应过来,半是恐吓半是引诱:“周围这些人来了已经有一会了,你再磨蹭,他们攻过来,你想进去都进不了了。”
化星凝重:“这正是我想说的。”
“啊?”芈炯卓很不能理解。
“阵法还恩的最大作用是防御,防止一切外侵力量。我在走阵位进去的时候,如果阵法被人攻击,阵法就会出现强大的防御力量,将我杀死。”
“哦,明白了。我需要守着你安全地进去。”芈炯卓有些为难:“我重伤未愈,恐不是对手。要不我回去调遣人员,以确保万无一失。”
化星犹豫了一下:“王都召回王室引牌的时间,还剩多少?”
“半年。”
“半年啊。眼前的阵法庞大,光走阵位也要近两天的时间。而进去毁掉这个庞大的阵法,我至少需要五个月对阵法进行排位,还是快的情形下。若是遇到阵法的主人,我还要周旋,恐耗时更久。”
化星心里不禁感叹和疑惑:也只有她的阿木才能制作这样的阵法,可除了她,又是谁学会了阿木的阵法呢?和阿木有什么关系?
化星思量良久,不能耽误了去苍泽山,让他去搬救兵,又是十几个时辰之后。终究还是忍痛割爱的把刚制作好的阵旗拿出来:“我现在给你摆几个阵法,应该可以抵挡一阵子。你趁此机会一边运气修养,一边注意些我就是了。别让人打到这个阵法就行。”
说完化星开始围着公子炯卓摆阵,她摆的是反将阵法。这个阵法可以将敌人攻击的力量反弹回去,敌人攻击越猛,受到的反击也越重。接着又在这个阵法周围,布了两个比较厉害的迷阵。
做完这些,化星给了他十三张符纸,一套被注入法力的十二生肖召唤符,一张烟击符。
化星交代了她布阵的阵法哪里能走动,哪里是为敌人设伏的地方。还有符纸的用法,特别解释了烟击符:“这个符纸可以瞬间给敌人一记暴击,同时还有大量迷烟,方便遁逃。是用你善事厅带毒的妖兽血画出来的,符纸是兽皮。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制作出两张,给你一张。另外这瓶回升丸是温补的,再配合补气醒神丹,可以瞬间恢复身体而不仅仅是透支身体,有了这些不至于昏死在敌人面前。”
芈炯卓瞬间升起战友的情谊:“我肯定死守住这里,不让他们靠近阵法!”
他郑重其事的表情,让化星很安心,但也不得不补充:“你必须以后把这些阵旗和神隐符一起还给我。”
“还真是小气,”正经不过几秒的芈炯卓:“我还稀罕你几把阵旗吗?我又不会摆阵。再说了,阵旗材料还是我的呢。”
化星解释:“我是怕你完事了,懒得把阵旗收走。而且这些阵旗做法繁琐,并非普通阵旗,是我熬夜做出来保命用的,现在给你用,你一定……”
“好好好……”芈炯卓也知道她想岔了,语气也难得地哄着:“我一定一枚不少的给你装好,行了吧。”
“嗯,说到做到。我走了。”
“嗯,去吧。”芈炯卓看着化星走入阵法中,看她在阵法中穿梭,随着阵法的纹路,前进几步,后腿几步,一会又左几步,右几步的,来来回回的重复着。
他自己也开始运气修养,不远处,野兽的嘶吼和人的叫喊声时不时的传来。
这里的夜晚很不平静。
大约快天亮了,芈炯卓睁眼看见化星还在阵法中穿梭,此时她在阵法的第二圈,而且离他很近,他挥手叫她,可她完全听不见。
阵法似乎将她与外界隔绝开,她也不再走位,而是一会飞到这里,一会飞到另一处,全神贯注的样子很吸引人。
芈炯卓感叹:果然认真的人最美丽。于是她也再次开始抓紧时间调养身体。因为那些和凶兽打斗的声音已经离这里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