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聚魂石开
回到了归心院，赵归鸿将化星放在她的床上，并解开了她的昏睡穴。
化星醒来，看着坐在床边的赵归鸿，立马坐起来：“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
赵归鸿：“让你说下去，再被祖父打一掌？”
化星无比心凉：“就算被打死，我也要离开！！”
赵归鸿克制住满腔的怒火：“为什么？是为了你最重要的人？”
“是！我若是晚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就那么怕错过他，不惜性命也要走？”
“没错，所以，若是你在外祖父面前说要与我谈谈的目的是让我留下，就没有必要谈，因为我不是仙儿。”
赵归鸿的怒意，伴随醋意彻底爆发：“是与不是，都不是你说了算！！！就凭大姑姑让你把血墨玉交给我，我们就应该好好谈谈；就凭我因为你受过伤，你也该还了这个恩情；就凭祖父是大姑姑的亲阿爹，你更应该把事情谈得好好的！”
化星面对他说的理由，无言以对，可心里很清楚，谈下去她的决定也不会变。
化星的沉默，让赵归鸿也很好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咬死自己不是仙儿，是不是因为不想嫁给我？！！！”
化星仍旧憋屈：“是，该嫁给你的是仙儿，不是我。你甚至都没弄清楚你面前的我是谁，就一股脑的要娶，你怎么对得起仙儿。随便什么人，只要你们觉得是仙儿就要娶？你的感情这么随意？”
“你若不是仙儿，又怎会连命都不顾地冲进云层里，去为姑姑姑父寻仇？”
“他们因我而遇难，却到死都护着我，我欠他们的。”说完化星的眼眶就氤氲了。内心装着满满的愧疚，和再也无法报答的恩情，还有在赵家受的一肚子憋屈。
“你若不是仙儿，姑姑姑父又怎会舍命护着你，你到底要睁眼说谎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化星情不自禁的再次提高了音量后，就闭紧了嘴。不想再说了，根本说不清。阿爹阿娘在世的时候，对待自己是不是仙儿的问题上，是那么温柔宽慰。他们赵家却执拗到不是生就是死的地步。
赵归鸿全身都散发着不解和愤怒，看着化星不再看他的侧脸，和她紧闭的嘴，以及铁了心不再言语的样子。他又深呼吸，试着控制情绪，营造一个好好谈话的氛围：“好，你没有说谎，我相信你不是仙儿。”
赵归鸿突然的转变，和一下子温柔起来的语气，让化星立马卸下了坚硬，看着他，终于有一个肯相信的了，可是为什么突然就信了呢？
赵归鸿：“其实信与不信，对我来说，你只是你。我不想看见你这般难受的样子。可是赵家不是我说了算，我愿意站在你这边，你也没有办法离开。除非你能让祖父相信你真的不是。”
“我已经说过了。他不信我又能怎么办？”化星语气明显软和了很多，但满是无奈之感。
“赵家墓穴里有一物可以证明你是不是仙儿，若不是，赵家定会放你离开，赵家也会承认你是姑姑的义女。若是，你就得留下来，做赵家的孙辈少夫人。”
化星听着他这么说，离开仍是亲戚，不用像现在这样仇深似海，那就太好了。毕竟是阿爹阿娘的至亲，关系能不僵就不僵。反正她真的不是仙儿，试明了了，也让赵家能去找真正的仙儿：“好。”
赵归鸿嘴角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墓穴乃赵家祖宗长眠之地，只有赵家订婚的新人，用永结同心的血盟才能打开族脉株去墓穴里。”
不等化星反应完，赵归鸿立马补充：“放心，我们订婚只是形式，方便验证你是不是仙儿，待验证完，赵家依旧承认你是姑姑的义女，但你我再无瓜葛。”
最后一句，赵归鸿说得很坚定，化星突然感觉到心塞，喃喃一语：“好~”。
赵归鸿：“在爷爷面前，你要先承认自己是仙儿，你才能有机会去墓穴验证自己。”
化星苦笑，总算被允许离开，多么被动啊。
第二天，化星暂时脱下阿娘为自己做的法衣，在青草和碧喜共同的努力下，穿戴好一身粉装。
粉装是订婚宴的标配，大红喜服是结婚宴的标配。
太老夫人亲自来接化星去大堂，身后还带着乔夫人、赵太妃、赵承艺的阿娘与两位妹妹，还有一位偏异域风情、眉眼略带冷清的美貌女子，另有青草、碧喜、荷妈妈等一众丫鬟，场面不可谓小。
到了大堂门口，太老爷赵义源领着一众人来迎接。所有人都看着化星一套粉装，衬得整个人娇嫩欲滴，如艳阳下的一朵荷花，清新脱俗，让人倍感心扉舒畅。
一家之主本没有迎接女眷的规矩，况且赵义源还是今天的寿星，如此破格而为，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怠了赵归鸿的未婚妻。化星更是明白赵义源的深意：他会很疼爱他的外孙女，但决不会疼爱一个外人。
赵义源身旁的赵归鸿，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盛装，一副贵公子的气韵，鹤立鸡群。耳朵和侧脸的伤已经没有痕迹，只是脸色有些赢弱，无形中没了修士的气场，反而散发着文人高冷的气质。果然雌雄难辨的脸，就是有优势，能在飒爽和儒雅之间，随意切换。
这种优势，十分男性特色的赵承艺就没有。
赵归鸿和化星被众星捧月般送到正厅的中央，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化星将血墨玉放在典雅的礼盒中。
赵归鸿则拿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玉镯子，玉镯子里面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火凤凰，镯子一出，引起台下一片哗然。
他们订婚的信物都放在礼盒里，礼盒放在托盘上，婢子高举托盘。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认识他们定亲的信物，见物如见人。
相互为对方佩戴好信物后，化星和赵归鸿敬开始见赵义源和族中长辈们，属于认亲环节。
从头到尾，化星感觉宴会根本算不上赵义源的生辰宴，而完完全全是她和赵归鸿的订婚宴。
她跟在赵归鸿身后，称呼着她根本不认识的人，有种越陷越深，却无力挣扎的茫然感。在这一群陌生的人群中，觉得自己很不真实。
浑浑噩噩地敬见完所有的长辈，化星和赵归鸿的订婚宴进入到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重要的环节：带新人认祖归宗。
于是在赵家两位家族长老和赵义源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山峰绵延的赵家墓穴外。
墓穴外的位置很隐蔽，墓穴既不在山峰的崖上，也不在崖下，而是山峰最陡峭的半壁崖空，崖壁向内倾斜近乎六十度，根本没有立地停歇的落脚点，所以大家都腾空而立。
化星想起自己为阿爹阿娘选的墓地依山旁水，墓碑高立。而赵家的墓地像是藏宝贝般隐蔽。
化星的手被赵归鸿突然握住，来自异性的触碰，化星本能的准备挣脱，却听见赵归鸿说：“就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化星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莫名其妙的话，手心掌纹处开始刺痛，接着与赵归鸿交握的手，双双流出鲜血，滴落在半壁崖上。
崖壁上立马出现一副栩栩如生的树状图，图上的枝蔓端有一些干涸的血点印子，像梅花绽放后枯萎到失去了颜色，却依旧保持着花的形状——这就是族脉株。
化星和赵归鸿刚滴入的血液和这些干涸的印子比起来，像惊炸开的梅花，鲜红耀眼。家族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和赵义源都满意地笑了。
化星将手抽回，发现掌心一道血痕，痕迹很明显，已经不再流血，赵归鸿的也是如此。等到血液慢慢渗进族脉株里，族脉株竟然自行退进崖壁里面，显出一道门，化星和大家一起进入门内，石门自动关上。
化星原本以为里面会漆黑一片，进来后才发现墓穴里散发着幽碧的光，光线虽然很暗，但在墓穴中能起到很好的照明作用。
只是这光让化星想起了深幽潭。
慢慢的往里面走，光线反而亮了许多，越来越接近在深幽潭看见的幽绿色。
直到化星和大家一起走进墓穴的最里面，看见一副棺木，棺木上悬浮着一颗黑白相间的石头。
化星才惊觉，这里就是深幽潭的最底部。头顶是一层透明的水晶顶，将深幽潭水完美的隔开。下方棺木里面躺着的正是赵归鸿的爹——赵瑞康。
此时的赵义源眼眶湿红，看着赵归鸿和化星，嘴角颤动，他的激动和期待那样明显:“血墨玉。”
化星有些呆愣，她预感到某些事无形中有着某种联系，她想将这些联系呼之欲出，却又理不透。
赵归鸿取下腰间的血墨玉，这是化星才给他带上的。
赵归将化星的不安看在眼里，轻轻牵起她的手，柔声细语：“只需一滴就够了。”
话音刚落，化星的手心再次溢出一滴血，在赵归鸿的驱使下，那滴血从血墨玉一端渗入，又从另一端滴出，精准的落在黑白相间的石头上。
石头开始旋转，由慢到快，并散发着黑白相间的光，光最后转为红色，没入赵瑞康的身体，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筋骨挫响，浑身法力流转，最后，法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厚起来。
赵家两位长老开始狂喜起来：“我们赵家就要出现封仙境者了。”
“是啊，赵家就能位列世家大族之首了。”
“聚魂石果然神威啊！”
……
后面的话，化星听不清了，心像是被锤碎了般，零零碎碎的全是聚魂石三个字。
原来那颗黑白相间的石头，就是聚魂石！
阿爹阿娘就是因为交不出聚魂石才被折磨惨死，赵家却用聚魂石滋养出一位即将经历雷劫而到达封仙境的强者。
封仙境啊！一个修士要经历体修前中后期、聚丹前中后期、化仙前中后期，一共三大阶、九大期，才有资格经历雷劫到达封仙境，位列仙班。
阿爹阿娘因为聚魂石丢了命，可阿爹阿娘知道聚魂石就在赵家吗？值得吗？又凭什么还要对赵家说声对不起？
是赵家欠阿爹阿娘的才对！是赵家该说对不起才是！
而他们赵家甚至都不为阿爹阿娘举办葬礼，穿丧衣，牌位只能放在偏僻的一角。
至始至终他们赵家要的不是仙儿，而是能启动聚魂石的沈家后人。
怪不得他们对自己不是仙儿这件事上，不是生就是死，不带半点手软。也怪不得他们的墓地像是藏宝贝般的隐秘。
可笑啊，公子鸿第一次见面就带自己看他阿爹，还有他们非要急着办订婚宴不可，都因为他阿爹需要启动聚魂石，他们赵家甚至没有一个人提起过阿爹阿娘的沐儒哥哥。
他们赵家根本不在意沐儒哥哥，更不在乎阿爹阿娘一家人的死活，他们在意的是阿爹阿娘的聚魂石。
她居然还在傻乎乎的维系着关系，还在想即使离开也不愿闹得太僵，真正是可笑极了。
化星心口淤塞！阿爹阿娘为了一块藏在赵家的石头，死得太不值！
她转身疯狂的往外跑，身后是赵义源欣喜若狂的叫着他的儿子瑞康，和赵归鸿一声声叫着阿爹……
到了洞穴门口，化星无论怎么用手推拉这道石门，石门都打不开。掌心伤口处的血液摩擦在石门上，一片又一片鲜红。
化星崩溃至极，眼睛前所未有的酸胀难忍，眼泪像是憋到极致般，冲胀着眼球：为什么打不开，为什么离开这么难？！
身后不远处，赵归鸿赶了过来。心想一定是阿爹的醒来，他的团圆，刺激了她，她可是再也没有阿爹阿娘的人了。
他的心，随着她慌乱伤心的举动，越揪揪紧，却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安慰。
他看见她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剑，是那天与弯刀对碰引来雷劫的那把剑，正要挥砍石门。
他当机立断从背后点晕了她。她手上满是鲜血，弄脏了她的粉裙，也弄脏了他的，很是让人心疼。
傍晚已至。赵归鸿换了一身浅天色的衣衫，坐在床边，看着化星穿着一身中衣，还睡着。她的发饰已经被取下来，只剩下一支白玉珍珠凤凰钗，这钗，和白玉凤凰镯，是一对。是他花大代价得来的，可换一座城池。
她突然惊醒，立马坐起来，完全不顾及床边的赵归鸿，穿好阿娘做的法衣，穿起鞋子，抬脚就要走。
赵归鸿拦住她的去路，她干脆利落的拿出神剑阴合，指着赵归鸿，眼神犀利决绝。
赵归鸿对她的反应和举动感到疑惑而难过：“仙儿……”
“闭嘴！我不是仙儿！聚魂石竟然在你们赵家！”
赵归鸿做好了耐心十足的准备：“你都不听一下解释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赵家既然有要解释的事，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明白。说到底，你们藏着掖着，不就是因为你们有自己的算计吗？”
化星说完，拿出阿娘指明要给赵归鸿的珠子、血墨剑，又将手腕处的凤凰白玉镯子取下来，一起甩给他，大步流星的跨出房间。
赵归鸿端详这三样物件，拿起白球，知道这一般是修士死前的流影。再抬头，赶紧追上化星，拦住她：“你用得了血墨玉，启动得了聚魂石，你还要怎么说自己不是仙儿？”
“能用血墨玉就是吗？”化星突然想到了一个重点，她好像知道仙儿和沐儒哥哥可能在哪里了。
赵归鸿对她的发愣有些不知所以，半响听她冒出一句：“我说不是就不是，爱信不信。”
化星说完，手中剑已经有了起势。赵归鸿看着她准备干架的样子，倍感无奈：“你要离开，是为了去见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是！没有她，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这些年一直是她陪着我。所以，请你让开！”
赵归鸿满心都是酸涩：“你心里只有他，我若是放你离开，你定会去找他，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化星怨赵家的算计，这个赵家的确是再也不想来了：“是。请让开。”
“为什么？”赵归鸿很不甘心：“我一心一意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化星冷笑：“绝情？！舅母也这么说过，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离开，就是绝情。今天我知道了，对舅母来说，我这所谓的仙儿只有解开聚魂石、唤醒你阿爹才是有情有义。可是，我的阿爹阿娘就是因为交不出聚魂石，才死得那样惨！！！你们打得一手好算盘，自己用聚魂石培养出一位封仙境者，却把聚魂石带来的危险全都抛给我阿爹阿娘！那个小毒物该杀的是你们赵家，不是我阿爹阿娘。”
“不是这样的…”，赵归鸿企图解释。
化星依旧冷笑着：“赵家的长辈里，唯一让我觉得温暖一点的，就是外祖母。你阿娘只要听我说我不是仙儿，就对我满是怒意。你祖父听我说我不是仙儿，就毫不留情地下那么重的手。你们要的不是仙儿，而是解开聚魂石的沈家后人。如今解开了，你们若也称得上高门大户，就讲点知恩图报的脸面，让我离开，就当是谢过我了。”
赵归鸿苦涩极了：“仙儿，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对你和颜悦色的不一定是好人，对你疾言厉色的也不一定是坏人，我解释给你听，你一定会理解的。”
“我一点儿也不想听。因为我理解与不理解，我还是要走！”
“你要怎样才肯留下？”赵归鸿有史以来，第一次说出了恳求的语气。
“怎样都不会留下，若你非要拦我，我也只能拼着一搏了”。
赵归鸿无可奈何的苦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化星见他坚定地拦着她的去路，神剑阴合开始挥舞，赵归鸿且挡且让，就是不还手。
十几个回合下来，赵归鸿发现化星的剑法相当精妙，若不是他修为上高于她，根本难敌。
“怎么打起来啦？”说话的是赵承艺，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小野猫，我来帮你。”
赵承艺的加入，让化星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打了，他看似帮她，实在刻意拦在她身前，让她毫无出手的机会。
赵归鸿也不再是且挡且让，而是毫不留情的出手，将一肚子酸涩全都发泄出来，打得赵承艺毫无还手之力。
赵承艺边打边骂：“重女色轻兄弟、无情无义、不识好歹、、、、、、”
化星刚准备趁他们打的时候离开就听见：“哧！”
赵归鸿突然溢出一口鲜血，在他衣服上绽开朵朵红晕。他自己好似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会来这么一下，主要是看见化星就要离开，急火攻心，才忽略了身体的内伤一直未愈，还一次次加重。
赵承艺赶紧收手：“别吓我啊，我一下子都没打着你，我都是被你压着打，不关我的事啊。”说完一把拉住化星胳膊：“是你，他的伤都是因为你。”
化星甩开他的胳膊，刚起势腾空，就被赵归鸿上前一把拉住：“别走，好不好？”语气绵软恳切，带着无限的恳求和害怕。
站在一旁的赵承艺听了，竟前所未有的心疼起来，他从未见过这样放低姿态，满脸伤心颓然的对一个女子恳求的大哥。大哥可是被多少闺门女子不惜当街拦马争抢的意中人啊。
“放开！！！”化星毫不犹豫地大力一挥。
赵归鸿许是没想到她会使出浑身力气甩开他，猝不及防的整个人被甩歪在一边，连带着赵雪睨给的白色珠子也被甩了出来，珠子落地而碎，显现出那天化星一身狼狈的抱着满是血污的赵雪睨。
赵承艺赶紧去扶赵归鸿，对化星的冷漠决然很是不满：“你！”
化星愣住了，这留影白珠显现地是阿娘临死前的景象，她当时经脉尽段，阿娘也没了活下去的斗志，甚至要将魂魄化为力量给她，下决心再不入轮回，化星的眼睛莫名的酸涩起来。
三人看着珠子显现的赵雪睨说话了：“鸿儿，姑姑和姑父走了。你要好好孝敬你阿爹阿娘，也代替姑姑好好照顾你祖父。星儿就交给你们了，她虽不是仙儿，但我亲近她，疼爱她，我希望她能得你们庇护。若她要走，就随了她的意。我对不起你们！永别了。”
化星的眼泪竟再也无法克制，跪在赵雪睨旁边：“我不要庇护，不要助力。我只要你们还能入轮回，只要还能见你们下辈子。我想还清你们对我的恩情……”
赵雪睨没有任何的回应，说完就消散了。
化星抑制不住的哭声，哭软了赵归鸿和赵承艺的心。
赵承艺看着赵归鸿，希望大哥能看他一眼，能让他帮化星说句话，要不就让她走吧，她真的不是仙儿。
赵归鸿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的弟弟一眼，而是看着化星。原本一直坚信她是仙儿这件事，就像是他留住她的一座靠山。
现在靠山塌了，他还能以什么借口留下她？姑姑说让她走，他做不到。
化星很快地控制好情绪，便站起来：“现在你听见了，我不是仙儿，我要离开，你还能说什么？！”
赵归鸿：“你我已经订婚，不是仙儿也是我公子鸿的未婚妻了。”
“哼，高门大户也要如此耍赖。明明说好订婚宴只是验证我是否是仙儿的，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强拦我？”可怜她太晚知道阿娘白球里的流影。
赵归鸿面对她的冷笑和毫不留恋的绝情，整个人又酸又苦又心痛：“我作为你的未婚夫到底是哪里不好？你非走不可。”
“你不觉得你很霸道吗？你好我就要留下？镐京城那么多爱慕你的女子，她们哪个不好？你为什么不都娶回家？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放，我们才见面不过三天，你就非我不可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在你来赵府之前，我早就将仙儿深埋在心里很多很多年，所以我谁也看不上。当你出现在赵府，我坚信你就是我要等的人，于是把深埋的爱全放在你身上。可发现你真的不是仙儿时，我就已经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
化星有点同情他：“可你现在知道自己爱错了人，该清醒了吧。”
“是，我清醒了。我要将错就错，因为我清醒的意识到我爱的是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不是仙儿。”
化星再一次冷笑：“你竟如此耍赖，那仙儿呢？她怎么办？”
“她会有她的际遇，有她的姻缘。就像你一样，在没来赵府之前，你不也遇见了你最重要的人，才坚持要走的吗？我也一样，我遇见了你，我只想留下你。”
化星能理解的重点：“所以，你不要仙儿了？可我，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把她弄回来！”找回仙儿和沐儒哥哥，是阿爹阿娘毕生所愿。
“除非我再也站不起来。”赵归鸿推开赵承艺扶着他的手，站直身子，拦在化星的面前。
两人同样坚韧固执，陷入僵持。
化星率先动起来：“十二生肖—集合—出符”。
赵归鸿见她十指张开，对着虚空同时画出十道符纸，每一道符纸都是十二生肖。也就是有十组: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猪，鸡，狗。
现在一共十道十二生肖，立生在化星的面前，阻隔了赵归鸿继续拦住化星的去路。
这些生肖虽然没有法力加持，但本身作为兽类也存在一定的攻击力。
生肖一落地发声，立马有护卫赶来消灭生肖。
赵归鸿望着化星，不出手，一步步靠近她，眼神坚定地要留下她。一只只生肖撞得他东晃西晃，满身血污。
化星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这是接应符纸，启动它，你就可以离开赵府了。”
化星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太老夫人，她有着不同女子的爽朗之音，虽然她刻意压低声音，还在黑夜里穿着夜行服，但这露出来的双目，化星还是认得的。
看化星接过符纸后，太老夫人立马消失在了黑夜里。
化星走的时候，虚空画符：“十二生肖—符解—去”。所有的十二生肖顷刻间消失。因为她知道生肖带来的怒吼声，一定致使赵府更多的护卫在赶来的路上。
但赵义源和赵瑞康，还有很多化星依旧不认识的人，已经赶来了。
赵归鸿满身是伤，浅色的衣服被鲜血侵染，狼狈不堪，还有些触目惊心。
他以为化星解开符纸，是心软了，是答应留下来了，欣喜的朝化星踉跄跑去。
可化星举起手中太老夫人的符纸，虚空而画：“符——开”！
只见一道光影，化星消失在黑夜里。
“不要走！！！”赵归鸿说完，一口心血涌出胸腔，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