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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藤蟒尸舞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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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榆再睁开眼时,掐着点进来查房的小护士告诉他,他是被一个帅哥扛进病房来的,帮着换了病号服,缴了费后一直没再见着踪影。

    小护士把查房记录本往胳肢窝一夹,双手环胸靠到门框上,装饰过的一字眉往上斜挑,笑得有些不正常:“我说小哥哥,你眼光也忒差了,寻思那么一个虐待狂玩感情,这下好了吧,你背上那些烧伤铁定要留疤的。”

    “……玩感情?”白榆差点岔了气,“事情不是你想得那——”

    “样”字没说出口,被扼杀在了小护士嘴里的滔滔洪流里:“确实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我知道,一时半会你心里还惦记着人家,你前对象是念在跟你好过的份上把你送医院了没错,但他已经跑路了,你呢想哭就哭,住院办得是一周,啥时候待腻歪了啥时候出院。忘记过去的情伤和让你情伤的狗男人,重新开始新生活。”

    “……”小护士看着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北方女孩,五官方正,很明显是北方大妹子的豪爽气质。话连串往外崩,白榆插不上嘴,等大姑娘发完善心,他已经懒得解释了。

    “跑了就跑了吧,我俩缘分还没到头,总会有再见面的时候。”白榆对萧先生为何要打晕他毫无厘头,他索性不再纠结,想了想,问小护士:“他给我换上病号服后,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说什么?”小护士把白榆这句话的重点偏了个方向,“说他舍不得你的冰肌玉肤?小哥哥你可收收心吧,人家就是腻歪了才抛弃你的。”

    白榆扶额,一看小护士的模样就是个不承认解释的人,再无心思接着话茬说下去。

    大多时候,人一旦对初次目睹的事情下了自己的定义,很难被纠正,因为那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真相并为之相信,也就没必要扒开他们自己罩在自己眼睛上的灰布。

    小护士还要接着叨叨自己以为的狗血故事,身后边忽然出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叫她去隔壁查房,他自己进来后把病房门关上,站到病床前,皱眉看着白榆。

    白榆一瞧白大褂这个模样,心说不至于吧,难道给我清理残毒时检查出了癌症?

    他一咬牙,索性直接就问:“医生,你不用这么为难,我得了胃癌还是肺癌,还是其他什么疑难杂症,你说吧,我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能接受。”

    白大褂一愣:“你没病。”他顿了一会,接着说:“我在清理你体内残毒的时候发现,你中的毒是来自阴阳区一种吸血虫的剧毒,好在毒源控制住,你才能有半条命来医院根治。”

    一个正经医生,居然也知道阴阳区的存在。

    白榆暗想着,好奇地打量起他,这人身形修长,容貌很耐看,眼型有种东方古典女性的丹凤韵味,但一点也不娘气。

    “你去过阴阳区?”白大褂明知故问,但一开口,声音就不大合气质,跟块冰似的,很冷。

    白榆不知道白大褂的来头,看他口袋上挂得证件牌上写着“齐桉”,是他名字没错,就笑道:“齐医生也对那地方感兴趣?”

    “以前感兴趣过。”白大褂道,“刚才送你来医院的那个,是不是他带你进去的?”

    “不是,我雇主另有其人,是个旅游公司的大老板。”白榆一看这人目的不单纯,他不清楚对方是不是抱有敌意,就驴他:“这年头旅游业越来越同质化了,大老板想特立独行,就让我们去阴阳区考究考究,看能不能在那种地方搞旅游建设。我是二级导游,你要是想去观光阴阳区独有景点,体验沉浸式大逃杀,我给你个半价,保险你在我这里买,我保证你竖着进去,但出不出得来,得看咱们的运气。”

    白大褂的嘴角小幅度抽了一下:“在那种地方,运气随时会变成害死你的不可估量。”他的眉头稍微放松了些,说:“我问你这些话没想着要把你怎么样,遇上了,顺便问问而已,你就当我是因为好奇。”

    白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白大褂没有再要问什么的打算,开了门又忽然转身,神色古怪地说:“对了,好心提醒一句,把你带到医院的那个男人,最好别跟他再有任何交集了,那不是个善茬,你靠近他会很危险。”

    “……齐医生知道他是谁?”白榆扯着嗓子喊,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走远了。

    他本来想追上去问清楚,转念一想对方跟他不熟,告诉他这些话已经是好人行善,再追问,对方估计得当场翻脸撵他。

    衣服都在床头柜上整齐叠放着,白榆换下病号服,给父母报了平安,父母都在省会城市余杭市,他一顿胡诌八扯,没敢提及有关阴阳区的半句话,要是让爹妈知道他跟人去那种地方作死,不得男女混合双打。

    挂了电话,白榆打算先回住所,看看师父那老不死有没有回来,病房门刚一开,一个体型魁梧的男子跟他对上了视线。

    “哟,舠哥这么快就找到我了?”白榆往他身后一瞟,果然没看到老女人的踪影,心说她不是把魂灯交给你老板了吗,差那么多盏找我兴师问罪做什么?

    男子也才三十出头,穿件深灰色西装,肌肉凸显得很明显,国字脸,眯着窄眼皮,卡尺发型。这人姓王,单字一个“舠”,正是孙老板的手下,乍一看像青龙帮的,其实很会来事。

    王舠跟白榆嘘寒问暖了几句,也不进去,跟块石雕似的立在门口,面上带着十分商业性的假笑:“没想到最后只剩下白小先生跟苏先生了,队伍里的其他人,我们老板一定会按照合同协议对他们的家属进行补偿。我看白小先生还有要紧事,不如先把约定好的魂灯给我,老板过目后,我立马把佣金打给你。”

    白榆看着伸到跟前的手,一愣:“不是那老女人已经给你了么,怎么着,她抢了功劳不说,还私吞了魂灯嫁祸到我身上来了?”

    “……女人?什么女人?”王舠手没放下去,疑惑地盯着白榆,“白小先生就别开玩笑了,实不相瞒,我们老板从不跟女人沟通,之前倒是有个自称姓蒙的姑娘找我老板谈合作,老板闭门谢客,我把她打发走就再没见过了。你们这支队伍十六个人都是大老爷们,难道白小先生受伤不好行动,托了熟人找我碰面?”

    这下白榆直接懵了,他记得非常清楚,聚会当天蒙夫人撒酒疯还调戏王舠来着,王舠为人倒也端正,避开贴上来的红唇直接走人了,临走时还专门跟他了句“后会有期”。

    白榆把聚会的全过程告诉站在跟前的王舠,对方跟他一个样子,也非常懵逼。

    半晌,王舠奇怪道:“我那天根本就没去,老板让我给你们传达到消息后,我就去预定场地,缴了账我就离开了,我也记得很清楚,那天老板要去外地见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出发前只让我一个人跟着,我们昨天才回来。候在阴阳区裂缝外面的人一直等着裂缝闭合都不见你们出来,要不是我的人闹肚子来医院看医生凑巧碰见你,我们还以为你们这支队伍全军覆没了。”

    王舠手下闹肚子来医院,白榆觉得自己要是信了就是白痴,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王舠不在聚会现场,那么从头到尾跟他搭话的那个“王舠”是什么人?

    白榆想到萧先生假扮老头的人皮|面具,猜测假王舠一定在外貌上动了手脚。他跟孙老板这些人只能算见过面,即使被人狸猫换了太子也分辨不出真假来。

    蒙夫人跟假扮王舠的人关系也一定不浅,那俩身份不明的人唱了出双簧戏,把聚会上的人当白痴耍,结果都还中招了。但是他们的目的,真的只是截胡魂灯这么简单?

    原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这事,白榆此刻来看,觉得里边大有猫腻,但以他小透明的社会关系,这件事全貌是何,实在难以拼凑出个所以然来。

    王舠扑了个空,直截了当表明白榆的雇佣金泡汤,另外以后不会再跟他合作,临走时拉着驴脸说:“苏先生屡次当着白小先生的面玩失踪,是真的不方便说明原因,还是根本不信任自己的小徒弟?这次苏先生失手,责任不在于他,白小先生,我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你,就没脸再跟着苏先生混了。”

    白榆心里冒出无名火气,他不好发作,姓王的回去铁定要挨孙老板一顿训,把气撒到他身上,他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胡乱撒疯。

    出了医院打车到南区朝阳路,白榆数日来的疲惫在看到迎面熟悉的建筑院落时,才潮水似的流经全身。

    这片居民区都是平房院落,白墙瓦屋排列规整,紧紧相挨,马鞍山墙错落有致,大坊小巷纵横穿插,石板铺地因为年代久远,砖石缝隙里生着青苔。

    光是看着这片面积不大的小天地,就能让人浮躁在表面的烦躁沉淀,回归平静。

    白榆跟师父住的小院子拐两条浅巷子就直接到门口,大门上的锁原封不动,新增了两张单子,他不用看就知道是催交水电费的,家里刚断水断电,孙老板就及时扶贫,本来打算这次买卖完成后添些家具,没承想白忙活了一场。

    他进了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迷迷糊糊中被一阵电话铃声吓醒,本来要关机,一看来电显示,立马坐了起来。

    电话是他舅舅一个老熟人打过来的,半个月前那人拿着张借条登门,说几年前从白沉舟先生那里借了十万,后来有钱了连本带利要清算时,才知道白先生早已人间蒸发。

    老熟人凭着东拼西凑的资金终于发展成了生意大忙人,隔三差五就要全国各地跑,最近出差路过徽舟城,打听到白榆恰好在这里,就顺路过来当着他的面清还债务。

    白榆觉得这人也是有趣,即使他是白先生的外甥,按道理,这个老熟人应该找他父母嘘寒问暖去,人家倒是个实诚人,说都是姓白的,不论辈分,只看亲属关系。

    现在这个老熟人给白榆打电话,是这么回事,当时清算账务时,对方提及当年白先生失踪的几天里,忽然托还在外地某个古玩市场谋生的他,想办法找到一幅古画的赝品寄过去,他当时费了很大的劲才寻到,也是借此机会跟白先生打了借条。

    后来不久才知道白先生大费周章找那么一幅画作,是为了登门拜访一个老爷子,听人说将近二百来岁,性格十分怪癖。而白先生就是在见过那老爷子后失踪的。

    白榆觉得这可能是条打听到亲舅踪迹的线索,趁着老熟人还被耽搁在徽舟城,就拖他打听打听那位老爷子现今所居何处,本来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新家具是添不了了,亲舅的线索给他扫干净了郁闷情绪。

    “小榆啊,那老先生我帮你联络过了,可难拿得下喽,我三顾茅庐送了八瓶贵州茅台俩个六千的西湖龙井,老先生才答应跟你见个面。”老熟人在电话那头道,“今晚九点,盛京街那家古董铺子隔壁茶楼的二楼,你在那里等着,有个穿灰色马褂的老先生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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