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体面的葬礼
南海市。
五指山。
小雨。
徐怀安与阎烛站在墓园旁的一处树林内。
“这里是?”
“这是‘夜莺’们专用的墓园,南海市内所有牺牲的战士都会被葬在这里。”
“就这么简陋吗……”
“嘘……”徐怀安示意阎烛安静。
墓园内一个身影走来,白若冰手里拿着一束花束缓缓走向深处,在一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这次你真成英雄了。”白若冰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
简陋的墓碑上,被小刀刻上了“秦一川之墓”五个歪歪扭扭的字。
淅淅沥沥的小雨如同薄雾一般,细小的雨滴落在白若冰那纤瘦的脸庞上,仿佛上天此刻也在落泪。
白若冰盯着秦一川的墓在雨中站了许久,直到一旁的脚步声响起,她才回神来。
“冰姐……”陈子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秦一川的墓前。
陈子芸微微泛红的眼眶中,泪水不断的在打转,抱着花束的双手因为悲伤不住的颤抖。
白若冰将陈子芸轻轻揽在怀中,用手轻抚他的头,白若冰不善言谈,但是此刻在陈子芸的眼中她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在白若冰怀中的陈子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起奋斗那么久的战友,就突然这么阴阳两隔,往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甚至昨天还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今天再也无法相见。
“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打个伞。”
李如约站在他们身边为二人也撑起了一把伞。
“混蛋李如约,我以为你是个冷血动物!”陈子芸双眼含着泪,转头朝着李如约骂道。
李如约只是苦笑了一下,这次没有与陈子芸争辩,他接过陈子芸手中的花束,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在秦一川的墓前。
……
“有什么感想?”徐怀安问向阎烛。
“这就是你说的,隆重的葬礼?”
“有墓碑,有花束,有战友,甚至上天都能为他落一滴泪,还有比这更盛大的仪式吗?”
阎烛看着远处的几人内心十分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怀安看出了阎烛的心思,继续说道:“成为‘夜莺’就意味着你告别了原来的生活,每天奔走在危险之中,就算哪天战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能悼念的只有你的战友,不过可以放心的是,不管你参加‘夜莺’也好,战死沙场也罢,大夏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家人。”
“照顾好我的家人吗……”
“你替大夏守万家,大夏替你守小家。”
阎烛确实想加入夜莺,一来是想报答秦一川的救命之恩,他用生命换了自己的一条命,那自己这条命理当接替他未竟之事,二来是自己此刻觉醒了灵力,有能力而选择逃避,这事阎烛做不到。
只不过阎烛唯一担心的就是陈建国,虽然二人并不是血亲,但是这么多年,他把自己一直当成亲儿子养,虽然生活有些拮据,但是从小自己没有听到一句埋怨。
陈建国年纪也大了,有时候腿脚也不利索,自己很怕离开家后,他一个人不好生活。
徐怀安静静的看着阎烛的双眸,并没有着急询问答案,他想给阎烛一个消化的时间。
“如果我加入夜莺,那我的家人……”
“总部那边会说你去参军了,手续什么的你不用担心,至于你的家人能收到一笔报酬,说不上很多,但是至少余生能保证衣食无忧。”
阎烛沉默了半晌开口道:
“我想好了,我加入夜莺,我的第一条命是陈叔给的,我的第二条命是夜莺给的,如果我参加夜莺两边我都能报答这份恩情!”
……
南海市。
034小队基地。
天空放晴。
“所以,阎烛,我作为034小队的队长,再次郑重的问你一遍,你想好加入夜莺了吗?”
“我想好了。”
狭小的会议室内,白若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其他人分列两侧站立。
阎烛在屋子的中心,郑重的申请加入夜莺小队。
“想好了就来这里签字。”白若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入队申请书。
阎烛走到桌子前正要落笔,他的动作突然停滞。
“怎么反悔了?”白若冰自顾自的从兜里掏出一根细烟点上。
“不,我只是个请求……”
“你讲。”白若冰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翘起那双比阎烛命还长的双腿回答道。
“我想回去跟家人告个别。”
“可以。”
阎烛:?
阎烛本以为参加夜莺后就与世隔绝了,所以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还以为会被拒绝。
“嗯?”白若冰看着懵逼的阎烛皱了皱眉头,“怎么,不满意?你希望我拒绝你?”
“不,谢谢。”
“不用道谢,我们是夜莺又不是黑社会,你这要求不过分,想好了就签字吧。”
阎烛认真的在申请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的瞬间身后一个纤瘦的身影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欢迎啊,阎烛弟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阎烛回头看去,陈子芸朝着阎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么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南海市夜莺,034小队副队长,李如约。”
一旁的李如约向阎烛友好的伸出了手。
“阎烛。”
阎烛友好的给予了回应。
“那么我就不用再介绍了吧~”徐怀安冲着阎烛微微一笑。
“谢谢,要不是你,我可能坚定不下加入夜莺的决心。”
“你们背着我们偷偷干什么了?”陈子芸转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徐怀安。
徐怀安只是笑而不语。
“冰姐,你看看徐怀安,他又当谜语人!”
“陈子芸你太聒噪了。”
“新人来了我开心吗!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李如约扫兴你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阎烛弟弟,我跟你讲少跟这俩人玩!你多来找姐姐玩,他们俩一个说话说一半,一个木头脑袋没意思的很。”
“那个……子芸姐,我要喘不过气了……”
陈子芸急忙放开搂着阎烛的胳膊。
此刻的034小队内。
洋溢着欢声笑语。
大家似乎逐渐在走出阴霾。
或者说……
人们总得朝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