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意
什么？将要陨落？
陆言心中无比震惊，拥有如此生命灵气的老人，将要陨落？
难道是仇家寻仇？即使陆言本身并没有见过什么高手，也相信眼前老人绝非凡品。毕竟拥有如此磅礴的灵气，且父亲的火焰刃网对他毫无影响。
老人没有理会陆言的震惊，自顾自的说道：“我将陨落，或者说是彻底的陨落。”
彻底的陨落？陆言念头飞快转动，但仍然没有搞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我的时间已不多了，也不必行拜师之礼了，只改口叫老师就行了”，老人脸色淡然，在死亡面前也没有流露出恐惧之色，“我的主身在15年前的灭凶战争中，与至尊凶兽的战斗时便已经陨落，现在在你眼前的，只是我的生命分身罢了。”
灭凶战争，陆言疑惑的看了看父亲，显然对大陆的历史并不很是了解。但陆阳闻言却是一阵心惊。
灭凶战争，这可是灵之大陆上最危险的战争，甚至他们上玄国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皇帝玄烈帝都在灭凶战争中战死，可见当年战事的惨烈！
陆阳现在也仅仅只是初入大宗师境界，离尊者境还距离甚远，更别提比尊者境还要强大的至尊境，而这位老人居然能与至尊凶兽搏斗，那岂不其本身也是至尊境。
而且能拥有分身的功法本就十分稀少，什么样的功法，在主身陨落十五年后，分身还具有如此浓郁的生命灵气？陆阳更觉眼前的老人深不可测。
还没等陆阳的心情平静下来，陆言便已经开口：“可是老师，您的分身如此强，怎么会陨落呢？”
“他们要来了。”老人笑道，似是听到陆言对自己的称呼心生欢喜，“当年的灭凶战争，主身和我都受了伤，主身陨落前在此地设下了阵法，拼命保护了我，只是我养好伤后准备离开此地时不慎被凶兽们察觉，几只非常强大的凶兽的精神力便一直注视着此地，我如果现在离开阵法，它们便会马上攻击我。”
老人停顿了一下，不知是回忆起了当年那惊心动魄的往事，还是在担心目前的局势，老人继续说道：“主身已经陨落，我这具分身恐怕是难以抵挡他们。不过仗着阵法之力，还能拖上点时间。”
“此处有阵法？我们却没有受到影响。”陆言疑问道。
老人面露回忆之色，缓缓的说：“此阵名为灭凶大阵，只能阻拦凶兽进入。话虽如此，可此地处在凶兽山脉深处，这十五年来，却也没有人类到过此处。本来我还可以在此地继续躲藏，只是封印之力变弱，马上便不能阻拦凶兽跟他们的决战就要来了。”
陆言听到此言，也感觉非常棘手，他的父亲虽然突破了普通修士甚至突破了宗师境，达到了大宗师境界，但面对连至尊境的老人都无可奈何的局面，他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就在陆言思索时，老人手中生命灵气涌动，凝聚一本虚幻的功法，道：“这便是我的传承，生命宝典，你习得我的传承，不止对你自身有所修复，更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言到此处，老人脸色涌起一股傲气：“呵呵，小家伙，这可不是普通的功法，只是决战将至，宝典则需要你自己参悟了。”
陆言听得此话，心中也甚为悲戚，退后两步，道:“老师，您传我功法，救我性命，徒儿应当向您行弟子礼。”话音刚落，便恭恭敬敬向老人行了三叩首之礼。
“老夫一生无徒无子，临了还能收获此等佳徒，不至于传承断绝，上苍待我也算是不薄了。”老人眼中带笑，旋即手一挥，功法便没入了陆言的眉心。
陆言虽然得到了功法，能救得自己的性命，但老师处在如此凶险的局面，自己却不能帮上什么忙，心急之下，泪水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转。
“徒儿，此番凶兽前来，除了抢夺为师这具分身的生命灵气外，另一企图便是此”
老人略一思索，摘下手中戒指，递给了陆言，又说：“此是为师的空间之戒，里面的东西虽然大多在十五年前的灭凶战争中消耗掉了，但剩下的，就当是为师给你的礼物吧。”
“这可使不得”，陆阳上前一步，正色道：“老先生您已经救了小儿性命，我和言儿岂能再有所图。”
“我将陨落，不给我徒儿难道留给凶兽？”老人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微笑，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说”
还未等到林阳开口。老人突然手一招，生命灵气涌出，汇聚出一只大手的形状，虚空一抓，一只躲藏在附近的小三色鹿便被隔空抓取了过来。
“此鹿没有受到阵法影响，说明阵法快要完全失效。大战快要开始了，只是没想到它竟然能给我带来这么个好徒弟。”，老人宠溺摸了摸小鹿的头，小鹿感受着温和的生命灵气，心下便知老人并无恶意，便用头不停蹭着老人的手。
“不行，老师。怎么能留您独自面对那些凶兽，徒儿也留下帮忙。多个人多份力量，我能做点什么？。”陆言急道。
“你能做的，便是将我的衣钵传承下去，这是为师最大的心愿，也是对为师最大的帮助。”
封印一破，老人便是十死无生，有衣钵传承下去，不至于沦落到凶兽的手里，确实是老人此刻的最大心愿。
陆阳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言儿，听你老师的话，出去后好好修行。”
“父亲？”陆言似乎听出父亲话中的含义。
老人也惊讶的看向陆阳，四目相对，老人便已恍然。在陆阳说出妻子难产而死时，老人便是察觉陆阳已有求死之意，只是心念病儿，不敢一死。如今独子被老人所救，陆阳必然会参加接下来的战争，一为报恩，二为求死。
老人没有说什么，他年轻时也有过一段爱恋，对于这样的男人，他明白最好的选择便是尊重。
陆阳将与老人共同抗敌，至死方休。
“记住，倘若有一日，你能寻到生命神殿，便说你是我生命至尊林长生的徒弟。有生命宝典在，他们自然会信任你。老夫虽不能亲自助徒儿修行，但那些老家伙一定会代我教导你。”
“儿子，出去好好修习功法，养好身体。碰上喜欢的女生就大胆追求，一定要保护好她，别像你老爹一样。家里还有点钱，在床底的箱子里，想吃什么自己买，记住要按时吃饭。”
“时间紧迫，没想到能在最后的时间遇到你们，只是不能多说了。”话音刚落，生命至尊林长生手中便涌起浓浓的生命灵气将陆言包裹，旋即一思索，便把三色鹿也包裹在一边，“有这小鹿引路你我师徒才能相见，我就顺手也把这小家伙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不，父亲，老师！我不走！”
陆言拼命想挣脱，但却是徒劳无功。
“儿子”，陆阳大喝一声，随后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有保命之法，绝对万无一失，能够保住我和你老师的性命，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记住，未到大宗师境，不可前来山脉寻我们。”
林长生大手一挥，陆言和三色鹿便分别向远处飞去。
待到陆言飞出天际，视线不可见时，木长生和陆阳才停下凝望的目光。两人对视，皆是淡淡一笑，哪有什么脱身之法，既然已经了无牵挂，何须再等？
出去杀他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