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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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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帅得可以。

    不过也就看了那么一眼。

    她当时的脸色苍白着,手腕上的伤疤在试图找门锁的时候再次受伤流血,血在坐上沈纵京的车时还没止。

    其实也就被误锁了半个小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没人知道,她有心理障碍,怕黑。

    连周昊也不知道。

    在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想着那晚黏腻浓重的血腥气,林月如近乎诅咒的叹息,如坠地狱。

    其实,林月如说得挺对的。

    如果她不出生就好了。

    她垂着眼睫,指骨轻轻磨着那道疤,在极淡的血腥气里,感受着由内而外的一寸寸腐坏。

    沈纵京在回周昊的电话,期间侧了下头。

    两人的目光在这方狭小的空间碰上,她那天穿了条白裙,后来军训期间风靡京艺那件,精致得像极了摆在橱窗的洋娃娃,但漂亮的眼底一片淡漠,厌世未消,尖刺明显。

    被他看到后也懒得遮掩,对视两三秒后转开头。

    沈纵京挂断了跟周昊的电话,右手搭在中控台,切歌。

    air abdul的《babydoll》

    “bite me, bruise me,

    轻咬我直至淤青

    leave me like you do,

    我深知你会离去

    darling, i""""m callin"""",

    亲爱的我呼唤着你

    lay me in my tomb,

    将我置于坟墓中

    ”

    她在缠绵腐坏的唱词里,再一次转头。

    微卷的发尾勾缠着他的右手手背,白桃的甜意浓重。

    沈纵京的视线指了指卡槽的烟盒。

    薄荷冰爆。

    问:“还抽烟吗?”

    看上去还记得去年给她灭烟打掩护这事。

    “不抽。”

    “抽黄鹤楼还是万宝路?”

    “蜜桃双爆。”

    大概是觉得有意思,他再一次侧头,与此同时打方向盘,把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外,下车。

    她也拉车门,他回:“不用下。”

    回的时候打了根烟,他打烟的动作也挺帅的,机匣扣动,咔哒一声,火舌从虎口蹿起,而他的领口跟火舌一起,被晚间的风吹得晃动。

    她还是下了车。

    不知道是因为太闷,还是不想继续安静腐坏下去。

    沈纵京正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在门口掐了烟,肩身被店里的灯光打着,回身问:“糖也要桃子的?”

    她点头。

    沈纵京折身进去,拿了一袋糖,一盒蜜桃双爆,回账台的时候视线扫到她手腕的伤,又折回去,拿了盒酒精棉球。

    她知道沈纵京跟周昊的关系,周昊让他来,是十足的信任。

    而周昊自己没来的原因,不只是因为那场比赛,即使没有那场比赛,他也来不了。

    两人的兄妹关系挺见不得光的,周昊没法光明正大处理这件事。

    见不得光。

    克死母亲的小扫把星。

    似乎是她十九年人生里的两个诅咒,与那道伤疤一起,牢牢融在她的骨血里。

    在沈纵京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从他那儿接了那盒烟,磕出一支,咬在嘴里。

    伤口被棉球里的酒精一浸,生出细细密密的疼意,其中还掺杂着点痒。

    仿佛这时候才有了一丝活气。

    她问:“你给我买烟,周昊知道吗?”

    沈纵京散漫地笑,一身吊儿郎当又分外耀眼的公子哥劲:“你抽烟这事,你哥知道吗?”

    一来一回的交锋,她低头从兜里抽火机,熟练地扣机匣。

    咔哒一声。

    一簇火舌蹿起来。

    眉眼被映亮一瞬,她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十分钟前,她是想过腐坏在这个安静长夜的。

    挺认真地想过。

    挺认真地做完了决定。

    仿佛就是一个挺平淡的,早就该做下的决定。

    这个决定在现在有一瞬动摇。

    蜜桃的甜意扩大,她轻声问:“你女朋友抽烟吗?”

    “没女朋友。”

    他听出她话里隐含的问题,答得挺直白。

    “那喜欢抽烟的女生吗?”

    她的眼睫很翘,皮肤很白,毫无攻击性的长相,如果不是周身厌世的颓意,很容易让人想起乖软的邻家妹妹。

    沈纵京侧头:“我喜欢的姑娘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黎烟的裙摆被风吹得飘,她低着头,认真地捋着,长发也被风吹得晃呀晃。

    “沈纵京,你看起来有点坏。”

    沈纵京拆着一颗糖,糖纸窸窣地响,他侧头:“我什么时候看着像个好人?”

    坏得明明白白。

    挺好的,她喜欢好人,身边都是好人,但是和好人打交道太累了。

    她抽完一根烟的时候,沈纵京也正好剥完那颗糖,递她面前。

    她伸手去接,掌心碰到他的手指,一凉一热,激起细小电流。

    掌心骤然一缩,从他那儿沾上的烫意还残存着,弄得指尖一下下地麻,耳根也开始烧烫。

    沈纵京收手,同时没忘在她腰间扶了一把,免得她踩空摔下去。

    那颗糖扣在她细白的掌心,在这个燥热的夜晚慢慢化开,黏黏腻腻,有桃子腐烂后糜烂浓重的甜意。

    她说:“沈纵京,我爱吃桃子味的糖,但蛋糕要吃芋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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