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猎人与猎人

    莫离，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少女，又衡量了一下，与山崖上，的距离，

    他不敢赌向上攀爬，攀爬的时候，极有可能，变成活靶子，被对方两人，狠狠的钉在悬崖之上。她们会不，会顾及少女的安危，莫离有一种感觉，少女就算自由落体，两人也有办法让她毫发无伤。

    咬了咬牙，莫离抱着少女就跳了下去，跳下去的时候，距离两人下落的间隔，莫离思考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钟。

    按住少女的头，像一杆标枪一般，狠狠插入底下水潭之中，然后，第一时间，向岸边冲去，争取第一时间上岸，

    当莫离露出脑袋的时候，就立马又沉入了水中，两人已经上岸，并且，并没有落下水的迹象，虽然，衣服看上去有些湿，但是那不是落入水中，刚上岸的状态。

    刚沉入水中，一只箭，就擦着莫离的头皮而过，现在莫离，在水中就是个定位，哪里红了点哪里。

    但是两人有顾忌，没敢胡乱开弓，万般无奈之下，莫离选择了，将少女推出水面，少女很是不舍，想要跟莫离一块，在潜入水中，但是，自己是真的被呛得喝饱了，在喝就要晕死过去了。

    最后选择上岸，但是，一个画面在，脑海之中闪过，又毅然决然的冲入了水中，死活不肯离开。

    这，让岸上的两人面色大变，就在这间隙只见，莫离冲出了水面，率先冲击两人的是一大摊水，接下来，就是两颗石头，分别击向两人的心脏，作为优秀的弓手，当水迎面冲来的那一刻，就下意识的，往两边滚去，险之又险，躲过致命的石头，同时，两根箭，笔直的射向了对方心脏。丝毫不偏移。

    莫离，在射出石头的同时，迅速下沉，也是险险的躲过致命要害，但是，还是在肩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在两人，还没搭箭的瞬间，莫离爆起，选择了冲向其中一人，近身一刀，冲着对方咽喉，毫无情感可言，师妹大惊失色，还好，只见师兄，危急关头，用手中的弓，挡住了要害，

    但是，还是被连人带弓，砍飞了，莫离丝毫补刀的念想都没有，健步如飞，瞬间，向着师妹近身，有前车之见的师妹，早已满弓急射，如果选择砍开这一箭，对方有足够的时间，在满弓。

    所以，莫离在动身的时候，已经在起步的时候，脚下向左侧发力，以一个不大的幅度，砍向对方的脖子，如果被砍中，对方肯定上半身，被斜斜的削断，

    依旧被弓身挡住，但是师妹人被砸飞，这次被砸飞的方向，刚好是水中，哗啦的落水声。

    见师妹被砸飞，但没有性命之忧，师兄再次搭上箭，但是在这期间，早就有一个身影，挡莫离身前。

    莫离，没有在冲向对方，第一没有绝对把握，一刀毙命，第二水中之人，随时可能跳出水面，给自己背上来一箭。

    再次抱起少女，莫离选择了跑路。

    在莫离冲出去的时候，露出脑袋的师妹，冲师兄摇了摇头。

    师兄，缓缓的放下了弓箭，但是弓身上，那浅浅的刀痕，就像耻辱一般，烙印在心中。

    我发誓，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箭下。

    上岸的师妹，看着弓身上的刀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南夏城的师兄妹两人，将弓身的上刀痕，展示在师傅面前，并且，告诉师傅，其中惊险经历。

    第一个，在弓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将是两人一生死敌。

    神箭的弓身上也有一道痕迹，但是，却没有跟两位弟子提，是谁留下的，只是告诉两个弟子，第一个在自己弓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如果对方没有杀自己，那么这个人，就是此生唯一的死敌

    并且，此人第一次转身离去的时候，不能开弓。

    两人问过为什么，师傅只是说，一命还一命，再见，只分生死不论手段。

    弓成，弓梦，找到了一生大敌，你们今后，就走出去吧，并且，除却一生大敌之外，对付任何人，只能开三次弓，三次之后，无论对方生死，不准再开任何一弓，如果违背此规矩，视作，叛出师门，将成为师门，共同追杀的目标。

    望着师傅一脸严肃，弓成弓梦两人，急忙弯腰行礼

    是师傅，弟子谨遵教诲。

    从此，江湖上出现了两个神射手，让各路豪杰胆寒，让各路英雄敬佩，让对手疯狂。

    莫离逃走，虽然没有感觉对方追来，但是，因为有前车之鉴，对方隐蔽的手段，之高明，完全，能偷偷摸摸摸到自己前面去，

    所以，莫离这次一路狂奔，毫无停歇，跑出了几十里，才敢稍微停歇，在一处大树后，稍微歇息了一段时间。没感觉到危险，再次狂奔十几里，这才敢停留歇息，一路的警惕观察，一路小心戒备，最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苦了身边佳人，本来光纤靓丽的少女，现在变成了，一个衣服脏兮兮，脸上全是泥土的野丫头，但是这丫头看上去，好像挺兴奋的，只是脸上有些疲惫，最后在一棵大树下，沉沉睡去。

    在这追杀过程中，两人也就吃了一些野果，一些花瓣，少女学着莫里，也吃了一些嫩叶芽，只是那味道，让少女的眉头拧成了麻花。

    再三确认，那对师兄妹，已经退走了，莫离在少女身前不远处，升起一堆篝火，给少女带去了一丝丝温暖。

    当一阵香味，将沉睡中的少女引诱醒来，睡眼朦胧，还没完全睁开，接过烤鸡，已经往嘴里送了，但是野鸡肉，刚入口，瞬间一双秀气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口可没有停下来，一小口一小口，塞得满满的，吃相毫无形象，但是却显得可爱至极。

    只是，莫离毫无观赏之意，专注的吃着野鸡肉，警惕，却是一分都没有放松，

    莫离，比谁都懂得，在这大山之中，放松警惕的唯一下场，就是，沦为，野兽果腹的食物。

    少女，吃了一点点就饱了，然后一双大眼睛，就一直望向，专注的吃烤野鸡的莫离身上。

    莫离对此毫不理会，只是吃吃吃，警惕危险，身体放到最松，但是刀，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以便第一时间，出手反击。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

    莫离

    不算冷漠，但是也不热情，

    莫离，莫离，我叫心伊，谢谢你，救了我。

    心伊，依旧兴致勃勃，好奇心，全在莫离身上，莫离转头看了一眼心伊，很诚恳的回答

    你不欠我的，你的几个馒头，已经算是扯平了。

    你这么厉害，不就是几个馒头吗。

    莫离，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只能沉默以对，但是心伊嘟了嘟嘴。

    就在这有些沉默的气氛中，一阵微风吹过，一身白衣，手中一把剑的剑客，坐在篝火旁。

    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莫离条件反射，第一时间握住了刀柄。

    别紧张，要杀你，在城内你就已经死了。

    说完，剑客就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开始往火堆里面干柴，火势越来越猛，直到，心伊因为炙热感，不得不往后挪了挪身体，有意无意的，挪到了莫离的身后，

    莫离对于，这一点点灼热，并不在意，也在往火堆里加柴，当莫离，再次伸手抓空，的时候，才意识到，身边的干柴已经没有了。

    但是，对方好像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对方位置，刚开始根本就没放干柴，但是火势太旺，挡住了，莫离的视线，却挡不住，莫离的明锐感知，

    感知到的，让莫离的瞳孔，极度收缩，虽然无声，但是那从剑客身后，频频自动飞来的干柴，自动出现在，剑客抓取的瞬间，然后一根一根放进了火堆里，莫离手心，开始冒汗，身体也开始变得潮红，不知道是火堆烤的，还是别的原因。

    就在莫离感觉，快要到了承受极限，火堆里的火，猛然的往上爆发，剑客，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离。

    莫离声音变得沙哑，

    你是谁

    剑客脸上，依旧似笑非笑，火势在那一阵冲击过后，恢复了刚开始的普普通通，但是莫离全身汗如雨下，打湿了衣衫，这让心伊，内心紧张无比，下意识的，抓住了莫离的衣角。

    东之极，举刀无悔。你的目标很远很远。她不能跟你走。你有你的路要走，她有她的归属。

    说完，剑客很平和的看着莫离的眼睛，古井无波的眼眸，让莫离感觉到了，深渊的压力，莫离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来历。

    沉默是莫离的选择。

    剑客掠过莫离看向了，吓得躲在对方身后的心伊。

    只见，心伊只是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摇头，显得很委屈。

    举到无悔，举刀无悔，这四个字，好像在莫离的心底深处，炸开了惊雷。

    是啊，拿起刀的那一刻起，就证明了，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救该救的人，做该做的事情。

    就在，莫离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的时候。

    剑客突然消失不见，同样消失的，还有莫离身后的心伊，速度快到，莫离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莫离机械搬的转头，看见空荡荡的身后，一股莫名的愤怒，油然而生。

    一声狂啸，从莫离口中发出，震的树叶哗哗作响。

    实力，差太多太多，莫离的手有点发抖，一种无力感，悠然而生，一股迫切想要变强的情绪开始爆发，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动。

    南夏城

    徐家，徐家大老爷，看着院中三儿子的尸体，被人一棍子砸在脑袋上，直接砸死，但是到现在，都找不到凶手，虽然这个三儿子，整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在烟花柳巷，是自己最无用，骂的最多，最很铁不成钢，的一个孽子，但是亲生骨肉，血浓于水的情感在，愤怒在燃烧，阴霾的脸上写满了狠厉。

    不论代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深知自家大老爷的管家，明白该怎么做。

    行了一礼，转身开始安排一切。

    徐家后院，汉子正在打水，浇灌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南瓜，只见南瓜藤，已经开始往南瓜架上攀爬了，几朵南瓜花，已经开始含苞待放，菜园里还有很多蔬菜，西红柿茄子之类，长势极好。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糙汉子，精致细心照料出来的。

    徐家管家，此刻，正在菜园篱笆外面，静静看着汉子，

    小心翼翼，极致呵护菜园。

    汉子不急不慢，像是照顾小媳妇一般，给南瓜藤细心浇水，也不在意，管家在外面等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汉子忙完自己手里的活，小心翼翼的退出菜园，关好篱笆门，还是没有理会管家，管家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等待，最后，当汉子将水桶水瓢都，按照原有的位置，放好，在去洗了个手，换下踩着泥土的靴子，打扫完院中的脚印，这才看向，被自己当作空气的管家。

    何事

    声音平淡很温和。

    请先生出山杀一人。

    我已经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很久很久了。

    说完，转身就回到了自己茅屋之中。关上了房门。

    管事，明显早就习惯这种待遇。也不恼怒，依旧很淡定，这是老爷的意思。

    茅屋之中毫无动静。

    管事也不着急，只是将一断裂的匕首，静静的，摆放在，茅屋前面，很有岁月痕迹一尘不染的木桌之上。

    当管事走了以后，又过了很久很久，星河璀璨，下玄月高悬，星辉洒在茅屋之上，一片祥和宁静的景象。

    汉子坐在木桌前，匕首虽然断裂，却还是散发出点点寒芒，汉子目光从来没有，落在匕首之上，只是内心深处，却早已追忆往昔，目之所及皆是惆怅。

    这把匕首断了，心死了。她已经不在了。可是留下的他却回不去了。

    南夏城的早晨，死了很多很多人。

    一个疯子疯疯癫癫，见人就砍。无数无辜的冤魂在哭泣。三家精锐全部到场。将始作俑者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上去的人，不是身体被分为两半，就是被一掌，震得全身瘫痪与世长辞。

    疯疯癫癫的疯子，披头散发，一个劲的喊

    孩儿，孩儿。

    他往前走一步，包围圈，就往后退一步，直到，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摇着一把折扇，一步一步来到疯子跟前。

    韩天其，南夏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忘记当年你是怎么滚出去的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戳在疯子心脏之上。疯子双手紧握，气息开始凌乱。混乱的情绪，开始主动行动。

    一声狂啸，一掌向着书生面门而来，

    书生嘴角勾出冷笑，脚步往右，沉腰下攻，直指对方心脏。疯子一击不中，

    嗯，左手握拳，一拳砸在折扇之上，一触即退，双双后退数步，书生折扇收起，开始绕着疯子韩天其绕圈，韩天其稳如泰山，双眼死死盯着对方。

    想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书生每走一步，便有一道身影攻击对方，对方，看上去，没动但是，砰砰砰的撞击声传出，傻子都知道，他们两人，功夫已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三家开始，让普通侍卫退后，各家出动了为数不多的高手，在不远处静观其变。

    这边战斗，由开始各自试探，到后来的猛烈打斗，起浪翻飞，人影交错，掌拳变换，折扇开开合合。最后书生被一拳打中，倒飞而去，韩天其胸口，则出现一个血窟窿。书生被一个长衫男子接住。

    我来吧。

    书生擦去嘴角血迹。默默的退后。

    长衫男子踏前一步，站在对方五米开外。

    韩天其，当年恩怨，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你在城中乱杀无辜罪该万死。

    疯子，看见长衫男子的时候，面部表情开始扭曲，无法在克制。

    郭长明，郭长明，纳命来，纳命来。郭家血债血偿。

    就在，双方刚要动手的时候，郭姗姗冲了出来，身后侍女怎么拦，都拦不住，郭姗姗一把扯住，郭长明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让对方上前。

    三叔不可以。

    郭姗姗拼命的摇头，郭长明见是自己最疼爱的侄女，拍了拍她的脑袋。

    安慰道

    傻孩子没事的，乖听话回去，三叔明天带你去，云湖看荷花。

    说完，朝后使了使眼色。

    一位老者出现，在郭长明身侧，一把将郭姗姗的右手抓住，将对方带离现场，无论郭姗姗如何求饶都无动于衷。

    郭长明，眼神变得犀利，双方一触发，拳拳到肉，也不知，郭长明那单薄的身体，怎么做到的，与对方魁梧的身体硬刚。

    打法刚烈，完全是以伤换伤以血换血。

    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狠，一会韩天其倒飞，郭天其追击，一会就是韩天其倒飞，郭长明扑打。

    就在，双方打的难舍难分之际。

    一道身影出现，一袭红色长裙的贵妇人，只是往两人之中一站，两人都齐齐收手。

    红色长裙的贵妇人，笔直的站在中间，先是看向郭长明，郭长明吐了数口鲜血，才勉强站住身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便退到了一旁。

    在看向韩天其，韩天其，在看见这红色身影的时候，先是不甘心，在转变为挣扎，最后硬着头皮，沙哑开口。

    我不服。

    你敢

    敢字拖长，红裙贵妇人，只是红袖一挥，韩天其便倒飞，口吐一大口鲜血，在地上拖出数米痕迹。

    稳住身形的韩天其，更加疯狂，双目通红异常痛苦，死死盯着郭长明。

    不服？

    咬碎牙齿之声，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不服

    那就去死

    说完又是一挥袖。

    韩天其再次被轰飞，只剩最后一口气。

    只是此刻，在韩天其身前，出现了一位糙汉子，默默的将韩天其，搀扶了起来。

    红裙贵妇，有些诧异，有些愕然。

    蒙江？

    是

    汉子搀扶着韩天其。开始往城门外离开。

    在城门口，停下脚步。

    红袖妹妹，好久不见。

    红袖看着汉子皱了皱眉

    你不该出山

    三十年过去了，有些事情，也该了结了。

    红袖看着搀扶韩天其远去的蒙江。

    放出了一只红色纸鹤，红色纸鹤，围绕红袖亲昵的飞了一圈，然后拖着淡淡的红芒，飞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