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桓温北伐收洛阳
那些山匪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原本留他们一命已是仁慈，再放他们那岂不是放虎归山？哪怕他们不在徐州，在其他的地方也肯定是件麻烦的事。
慕容冲冷笑，却还是答应了下来，随后他将虎符扔给了慕容凤。
他们按照山贼所说，将原本包围着的两万士兵召集，给他们充足的逃跑空间，然后他们才派人将何清清送了出来。
堂溪瑶上前拉住何清清的手往回走，边走边询问：“没事吧？”
何清清答道：“我没事。”
堂溪瑶将何清清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发现她虽然头发乱糟糟的，外衣也有些褶皱，不过里面的衣服却是完好无缺，她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慕容凤手持虎符当即下令让士兵去追山匪，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也不强求。那些山匪太蠢了，答应留他们一条命的是慕容冲，如今虎符在慕容凤的手上，慕容凤做什么决定他可不想去管。
几人并没有跟着那些士兵一同前去剿灭山匪，这种亲力亲为地事情不用他们出面，慕容凤留了几个护身的侍卫带着慕容冲，堂溪瑶以及何清清一同回到了宜都王府。
慕容晞月见他们回来，命人将早早准备的糕点带了过来，熟络道：“清清姐，幸好你没事，你都不知道我们可担心你了。”
何清清低头行礼，她觉得身体有些难受，仿佛火烧一样，但她极力忍住了身体的不适，向慕容晞月笑了笑。
“何清清，我已知道那些山匪与周正以及太傅他们脱不开干系，所以，你想好了吗？”慕容冲询问道。
他的意思是说，你想好要将事情的真相公布于众了吗？
何清清说：“你想知道什么？”
“假的江遇晚在哪？”
这是这整件事最关键的问题。
起初就是他们为了找到那个假的江遇晚，去了周府，接着来到徐州后发现了真的江遇晚的画像，紧接着何清清被山匪绑架，这一系列事，都是由这个假的江遇晚失踪所引出来的。
何清清释然一笑：“是我杀了他。”
堂溪瑶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众人说话，何清清接着说：“我起初只当嫣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以为她开店只是为了玩玩，可当我请你们在酒馆中喝酒的时候，听她叫你凤皇之时，我才认出你就是中山王慕容冲。早在一个月前，嫣然刚开店的时候我便知道日夜与我相处的人并不是我所熟知的江遇晚，可这件事说出去谁会信呢？官府不会管我们平头老百姓的事情，两年前的徐州惨案也不会被人再次调查，所以当我得知你们身份高贵，我只能借着与嫣然的交情请求查案。于是我杀了他，假借他的失踪，让你们查明当年的真相。周正是太傅的义子，整个邺城没人敢惹他，整个燕国皇室也就只有深受燕帝与太后宠爱的中山王敢与其对峙。我承认我最开始是骗了你，因为那时我还不太相信你们，我怕你们在查明真相之前得知我杀了人将我送进监狱 ，让那些作恶多端的人逍遥法外。”
说这些的时候，何清清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但她又很快平复好自己的的心情接着说：“那些山匪抓我是要跟我做个交易，让我跟中山王解释清楚一切都是误会。可这怎么能是误会呢，我真正的夫君，我甚至都没见过他一眼。我杀死他的那天，给他灌了很多的酒，他大概知道我不会心软，将他当年与周正的阴谋全都告诉了我，我将这些都写在了纸上藏于我的酒馆中，还望中山王将其交给燕帝。”
待何清清说完之后，她的眼泪已是止不住了，她咳嗽的一次比一次更加剧烈。
“不管什么原因，杀人偿命，你既已杀了那个假的江遇晚，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徐州容不下你，此事由应邺城的官员做主。”慕容凤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的脸上虽有同情之色，却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慕容冲怒了：“慕容凤，你是没有心吗？那个冒牌货他就该死，我认为何清清无罪，邺城的官府不应该审判怪罪于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堂溪瑶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初婢女七月说他私自审案的那句话。或许慕容冲的心中有一把自己的天平，他有着自己的正义，而他的正义在外人看来，却是有罪。
慕容凤轻声道：“凤皇，我知道何清清有苦衷，她不该接受邺城官府的审判，可她杀人是事实。这世间有很多不公的事情，正因如此，国家才颁布了律法。大燕律法是不容违背的，如果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苦衷私自伤人，所有人都这么做，那么整个国家将会陷入无尽的混乱。”说完，他狠下心肠命人将何清清押回邺城。
慕容冲厉声道：“我看谁敢？”
慕容凤道：“慕容冲，这里是徐州，是宜都王管辖的地界，你无权过问。”
此话一出，慕容冲没有后退，反而走到了何清清面前，他说：“我是燕国的中山王，我看你们谁敢。”
一时之间，空气都凝固了。
何清清止住了咳嗽，却是笑了出来：“民女多谢中山王，只是民女不该让两位为难。”说着，她的嘴角流出了血，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堂溪瑶扶住了她，却发现她全身软的厉害，自己根本站不住脚。慕容晞月见此情景，立马命人去传大夫。
“清清姐，你……”堂溪瑶焦急道。
何清清面色苍白，剧烈的疼痛传至她的五脏六腑：“我其实，在来徐州之前，便已喝下了毒药，如今药效发作，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虚弱至极，“我来徐州，我只是想看看他，想看看他曾生活的地方……”
她的手垂了下去，没了呼吸。
其实早在她杀死假江遇晚的那刻起，她就没想过要活。她恨他，可她的枕边人，真真切切陪她度过两年光阴的人，又偏偏是他。她早已分不清爱和恨了，或许是爱是恨在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都不重要了。
他说他从不后悔，而她说，若有来生，我们不要再遇见了……
至此，这件事告一段落，两万士兵也将那五千山匪尽数剿灭，徐州在未来的几年都不会再有山匪之乱。宜都王带着慕容凤及慕容唏月亲自护送慕容冲和堂溪瑶回邺城，在返回的路上，他们听说东晋的桓温北伐要收复洛阳，整个燕国人心惶惶。并且民间还有一个传闻，因太后害怕东晋打过来，要将清河公主送去东晋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