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秋千荡荡,疑虑飞飞
并不是嚣张,而是岑之笑对梁峋的能力那叫一个百分之百的信任。
与其在这儿跟无头苍蝇一样猜来猜去毫无头绪,还不如直接去大牢里问问宁岚。
方截云眼中神色除了佩服与惊讶以外,还是出言尝试阻止岑之笑。
“之笑姐,我知你胆识过人,但这劫狱的想法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岑之笑不由得白眼一翻,“你这脑瓜子能制作出精妙绝伦的机关和偃术傀儡,怎么一跟我说话就一点都不聪明了呢?”
和她沟通真有这么降智吗?好好的小伙怎么能吐露出如此不着调的话语,还是说自己的意图还表露得不明显?
“我是要去牢里看看宁老板的情况,并问问她打的什么算盘,不然干坐在这里又盲又瞎的。”
岑之笑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迎来了方截云充满担忧的质疑,“但是之笑姐,你的腿能支撑你潜入大牢吗?”
岑之笑没好气地看向方截云,但眼神里充满了对自我的肯定。
“我并非残疾好嘛,别质疑我,姐姐我就是风雨无阻的铿锵玫瑰!”
“还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坐在这里?方小侯爷可别忘了得抓紧去拜访靳州刺史。”
方截云讪讪地笑了笑,“怎么我老是把人情世故的活往自己身上揽啊……”
虽是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几句,但他还是利索地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杭芜声也跟着站起身准备离开,方截云见状,耷拉着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杭姑娘,你要同我一起吗?”
杭芜声看着眼前满含期待的方截云,眉宇间有些动容,似乎是不忍心打破他的美好愿景。
但方截云的耳畔已经传来了岑之笑冰冷的话语,“今夜要护送湘湘和裴皓上山,芜声是要去打点行李和检查马车。”
方截云立马就跟那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抬头轻轻叹气,故作深沉道,“英雄的路向来都是独自前行……”
说罢,愤然地甩了甩衣袖便离去了。
杭芜声看着眼前少年离去的背影,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暂作辞别后也转身离开了。
白日无事,岑之笑便催促着梁峋去好好休息,毕竟为了照顾她的确是许久未合眼。
梁峋拗不过岑之笑的坚决,便点头答应,回了房间歇息。
而岑之笑趁着这空档的时间,在这莳花馆的小院里好好转了转,就当是为自己的小腿做康复训练。
莳花馆虽是风月场所,但整体的布局却并未落入俗套,院内打造的景观反而别具一格,透着一股风骨清雅的趣味。
庭院里假山流水错落有致,路径上的落叶早已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只见青石板下滋生出幽幽绿苔,小池中残荷枯叶,仍旧有游鱼戏于碧波之中。
庭院深处,一抹颜色吸引了岑之笑的目光,那一簇簇明媚动人的花朵在这明净幽静的秋日里楚楚有致、夺人眼眸。
她不禁好奇这看着有些陌生,在深秋也能如此灿烂绽放的花朵到底是什么?
走着走着,她便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抬眼只见裴皓在陪着郑湘湘荡秋千。
虽说是后院,但依旧收拾的干净清幽,那秋千就悬挂在一棵粗壮的古树上。
见岑之笑走来,裴皓兴奋地朝她招着手。
快步上前,她注意到此刻荡着秋千的郑湘湘不似之前所见的木讷,她的脸上展露出如孩童般的笑容。
她不禁伸手替郑湘湘轻轻晃着秋千绳,心中想到了现代梁峋,失了一魂也是犹如孩童一般,但似乎又与郑湘湘的状况有所不同。
眼中思虑万千,也想不明白,而身边的裴皓倒是利索地爬上了树。
还不等岑之笑叮嘱着他小心,他只是稚气一笑,小心翼翼地将怀里收集的落花花瓣轻轻撒落。
刹那间,郑湘湘在花雨间,迎着风轻盈穿梭,幽香的花瓣轻柔的触感略过她的脸庞,她不觉展露笑脸。
银铃般的笑声绽放在片片飞舞的花瓣间。
岑之笑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有些愕然,那个心思细腻的男孩仍旧奋力撒着花瓣,他的眼中是清澈的认真。
她伸手,接过一片花瓣,似乎在秋日里手握了一片温暖,她不禁眼中也盛满了笑意,陪着他们肆意畅快地玩耍。
事后她问起裴皓怎么想着撒花瓣的,裴皓歪着脑袋很是认真地回答,“我希望湘湘姐多笑笑,花瓣雨会让她很开心。”
岑之笑眼底欣慰,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看来我们裴皓是个小男子汉了,知道照顾湘湘姐了。”
裴皓眼中有些骄傲,语气上扬道,“我都十一岁了,早就是男子汉了!”
岑之笑笑着应道,将他们送回房间后已是临近傍晚,她也慢慢悠悠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刚到房门口,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脚步一转,便敲了敲梁峋的房门。
只听房内传来淡淡一声,岑之笑便缓缓推开了房门。
此刻梁峋静静地坐在桌边,转头看着向他走来的岑之笑,或许两人已是熟络。
岑之笑直接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梁老板,我来解惑了。”
梁峋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看见的黑影应该就是黑白无常吧?我虽知道焦家设这升棺发财的局是为了家族气运,但所知并不透彻……”
“比如,这是如何躲过鬼差的拘魂的啊?还有,那面镜子意欲何为……”
梁峋眼底神色淡然,从容不迫地开口道。
“焦家在人尚且在世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只等人一去世便将三魂强留在体内,再用死竹棺材的特性,让那三魂安稳地留在尸体内。”
“棺材不落地,悬于祠堂上,便于吸收香火气,棺上黄符是寻常镇魂的。”
“而镜子盖于棺上便是让棺内的阴气和香火气不外泄,相互纠缠变成了这个局的阵眼,化这些气保焦家以后福祚绵长。”
岑之笑恍然,原来这个局是这么形成的,若在这局下别说求财了,这气运直上不得官运亨通,后世无忧?
“那横梁上的防鬼咒防的是鬼差,下了地入了土的棺外竹编能隔绝棺内人魂气息,为的是躲过鬼差拘魂。”
听闻此言,岑之笑倒是问道,“我们偷梁换柱让这人魂被拘,算是破了焦家的局。”
“但我们带着这骨灰,不会是要给人家还回去吧?”岑之笑指了指梁峋窗边案几上放着的小小骨灰盒。
梁峋并未回话,只是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淡淡道,“他们应该出发了,那我们何时动身呢?”
“我们这偷偷摸摸地行为,应该得夜深了再行动吧,不过要是我们有一张牢狱的地图就好了。”
岑之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就在这时,方截云气喘吁吁地推开了房门。
“小爷我紧赶慢赶,终于是在杭姑娘出发前赶了回来。”
岑之笑见状忙给方截云拉开凳子,笑眯眯地说道,“大功臣驾到啊。”
方截云来不及回话,只一屁股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连喝了三杯才缓缓顺过气来。
“我真是头一次见这刺史府选址这么偏僻的,我快跨了大半个靳州城。”
“不过,这一次的拜访也不算毫无所获。”
方截云转眼一脸神秘兮兮地问道。
“你们猜,我这次打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