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打开天窗说不出话
等岑之笑的意识再次清醒,便是因为那胸口铜钱币的强烈灼烧感。
她悠悠转醒,眼前是一片混沌黑暗,打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脑子里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得不说,这迷烟的劲儿是真的大,要不是铜钱币的刺激,她估计还得昏迷好久。
木箱里摇摇晃晃的,颠得她本就晕乎的头更加难受了,不会自己还得晕木箱吧?
她感觉自己在木箱的角落里半躺着,微微抬手间能感觉到两边都挤着一些人,尤其不知道是谁躺在了她的腿上,腿都快给压麻了。
岑之笑想动一动,把麻得难受的腿挪一挪,但尝试后,便果断放弃了。
这齐府真是一点不把人当人啊,这些被他们拐来的妇女儿童就跟麻袋货物一样垒在木箱里。
突然间木箱有些轻微的震动,一阵响动让她意识到那些护卫已经把木箱放在了地上。
头顶传出吱吱呀呀挪动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要打开木箱子了,一道细小黯淡的光透过箱盖挪出的缝隙,落在了一片黑暗的木箱里。
岑之笑立马闭上双眼,尽可能地放松躯干躺着,装作昏迷的样子。
“咱们这苦力活干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一个嘟嘟囔囔地抱怨声传入岑之笑的耳朵。
“快了快了,再忍忍,也就三四天了。”一个相对沉稳的声音劝慰道。
“每次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地扛下来,头儿从来不下来,就在上面跟老爷打交道,估计功劳他全揽了。”另一个较为细小的的声音也有几分不满。
“别抱怨了,还是赶紧把这活儿干完吧。”
岑之笑感觉腿上突然一轻,过了一会便被人抬出了木箱,放在了草席上。
她耳畔突然响起那个略沉稳的声音,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这些姑娘孩子们也真是可怜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锁链碰撞的声音后,周围变得安静起来,听动静那些护卫似乎已经离开了。
岑之笑还是静静地躺在草席上,谨慎地等了一会儿,她才悄悄地睁开双眼。
此刻她正身处在一个简陋阴暗的密室内,只有两个壁挂烛台在燃烧着微弱的光亮。
再次定睛,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天花石板,在幽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脏兮兮的。
岑之笑缓缓地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她算是琢磨明白了,这些大户人家就喜欢修密室。
此时,密室靠里的位置也有一名女子缓缓站起身,朝岑之笑走来,那便是宁岚安排的暗卫,喜月。
她搭了把手,将岑之笑扶了起来。
岑之笑掏出火折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周围。
这间密室并不大,有些低矮,昏暗的光线反而显得这里有些狭促,用干草垛铺上草席便是那些被拐来的女子、小孩的容身之处。
仔细看了一番,这密室里昏迷的人里并没有郑湘湘。
肉眼所及之处,这间密室似乎并没有别的通道,只有面前一扇紧闭铁质大门,宽窄似乎也刚够那木箱子被抬进来。
铁门上缠绕着硕大的锁链,锁链上挂着一把一看就很结实的铁锁。
“如果没有别的出路,这里看着只像是个临时停放点,等到时候了再把人运到别的地方。”那喜月打量了周围,得出了结论。
的确,这么想也有道理,毕竟她并没有寻到郑湘湘的身影,不排除被运去别处的可能。
但是岑之笑还是想不通为何齐家会多此一举地把人运来这密室停放一晚,然后等着这些人药效一过自然醒。
喜月开始四处摸索着,“或许藏着什么密道。”
岑之笑也表示赞同,因为单凭这间密室,她的铜钱币不会一直灼烧到现在,一定有其他连接着的古怪之地。
她还记得后院那略显突兀的五座假山,既然那些箱子都只从一个假山密道运进,那么大概率有密道连接着其他假山处。
岑之笑沉吟道,“我猜这密室或许会有通风之处,不然这蜡烛怎么能一直燃烧。”
喜月举着火折子下意识地朝天花板望去,四处打量了一番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铁质天窗。
她轻功借力,轻轻一跃,双脚抵在两面墙上,举着火折子仔细地看了看,随后从怀里掏出匕首,用匕首柄试探性地砸了一下天窗。
只见一些锈迹斑斑的铁屑在震动下四散掉落,喜月也收腿稳稳地落在地面上,眼中神色无奈,“这天窗竟然是从里面上锁的,但是那锁的锁眼已经有一些锈蚀了,就算我有工具,也难以撬开。”
岑之笑看这密室里一个可利用的工具也没有,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转头问了问喜月,“你介意我踩着你的肩膀再看看那天窗的锁吗?”
喜月还以为岑之笑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想要亲眼判断,宁岚也说过要让她听岑之笑地指挥,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表示答应。
还好这密室高度一般,岑之笑踩着喜月的肩膀完全能够够到天窗的铁锁。
是时候该展现她的能力了。
她闭眼,一阵默念,手里便出现了一双防护手套以及调配好的盐酸试剂和一个烧杯。
没错,凭着她残留的一些中学化学知识,她准备试试除锈,但她哪会调配试剂啊,只能偷用别人已经调配好的试剂了。
希望试剂主人能够原谅她此刻无礼的行为。
她带好手套,一手小心翼翼地用盐酸试剂浸润铁锁锁芯,一手用烧杯抵住铁锁避免多余地试剂落到人的身上,至于流程规范与否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了。
突如其来的味道,让喜月皱了皱眉,想要抬头看看,却被岑之笑喝止住了,“别抬头,你再忍忍,我这是属于慢工出细活。”
岑之笑手都要举酸了,加之密室昏暗,她也不太能看清除锈情况如何。
但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岑之笑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那铁锁突然开了,滑落进了烧杯里,一股更加刺鼻的味道传来。
似乎她偷来的盐酸试剂浓度不太对,不用除锈后开锁了,这直接把锁搞开了,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岑之笑赶紧凝神默念,将这些现代工具送了回去。
“门锁开了?”喜月有些意外地问道。
岑之笑只是低声应道。
随即便深吸一口气,惴惴不安地伸手抓住天窗的把手,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天窗,本以为找不到密道,也能找到逃生窗口。
但迎接她的不是外面的景色,而是铺面而来的、极其阴冷的寒气以及胸口山鬼花钱强烈的灼烧感。
她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的火折子照亮一看,瞳孔骤然猛缩,心中不安的情绪越发强烈。
忽的火折子熄灭,岑之笑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但她仍旧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把控自己的理智,缓缓关上了天窗。
随即便招呼喜月将她放回了地面。
喜月揉了揉肩膀,看着面前岑之笑眉间沉重的神色,似乎也明白了那天窗外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试探地轻声问道,“天窗外……是有什么不好的?”
岑之笑只是皱着眉,眼中是琢磨不透的神色,半响才淡淡开口道,“是水缸。”
喜月听到这个回答,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头,“就是水缸这么简单?”
随即她眼中的神色稍显轻松。
岑之笑的大拇指来回摩挲着指尖,叹了口气,又缓缓开口道,“还有头发。”
“还在生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