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源于吾身，归于吾身
月色当空，宛若银霜，洒落大地。
夜已深，丝丝冷风，吹拂细雨，响起树叶飒飒，雨花落地声。
姜牧夜背负双手，抬头目光静静看向澹台姜家山寨。
万家灯火阑珊，山寨木制城墙上，还有重兵巡逻，避免猛禽妖兽来袭。
此刻，其周身万千无形道法萦绕，欢呼雀跃，想靠近姜牧夜身躯，成为他的力量，却又畏惧姜牧夜，不敢轻易进入。
姜牧夜未曾将此放在心上，只是静静独自站在山野中，周身无形领域笼罩，令绵绵细雨，无法触碰其身。
其思维，逐渐回到万古岁月，黑暗纪元时代。
曾经，他也是一位心怀天下苍生的正义之士，颠沛流离百万载岁月，以杀戮证道自我，成就举世无敌。
但他却发现，自己的一切机缘，顺风顺水，崛起之道，都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掌控。
于是，姜牧夜布下万古计划，以诸天宇宙为棋盘，以天下苍生，亿万神魔，百万仙帝，混沌生灵，大道神祖为棋子，化身天地之间，古往今来，最可怕的黑暗源头。
与天斗，与众生斗，以无上之法，布局万古岁月，跳出众生天道掌控，成为天地间，真正的变数。
回想那一战，已是万古岁月之前，岁月不可追溯。
在苍生记忆中，或许根本不存在他姜牧夜这个人，那段岁月，不被记载。
而他姜牧夜，则是天地间，最恐怖的黑暗禁忌。
众生天道害怕他再次复苏归来，早已抹去这段岁月。
或许，世人皆知，天地诞生以来，曾有一段岁月，被称为黑暗纪元。
但关于那段岁月的真相，鲜有人知。
姜牧夜面色淡漠，谓然一叹，轻声自语。
“ 为了跳脱众生天道掌控，不存在于岁月因果命运之中，意识沉睡万古岁月……！”
看了一眼这副蝼蚁身躯，姜牧夜眉宇微蹙，还是有些嫌弃。
虽然他的层次，可一念永恒，一念万物生灭，一念永夜降临……可蝼蚁身躯终究是蝼蚁身躯。
哪怕这具身躯，拥有他留下的一滴最纯粹的精血，拥有他留下的本命，可随着岁月传承流逝。
这滴精血，早已被姜家分化万千，不再完整。
且这被世人误认为的至尊骨，也沾染了众生天道的气息。
姜牧夜抬起手掌，轻轻一触身躯，那至高无上的力量，瞬间将众生天道那令人作呕的污秽驱逐。
甚至是这具身躯，无形中沾染的丝丝因果命运，亦随之消散。
抬首淡淡看了一眼天穹，永夜降临，再次覆盖此方天地，方圆万里之地。
那一刻，月色显得格外苍白，诡异，不祥，若有人抬头看月，便会发现这轮月光，非这个世界，甚至是不存在于岁月的月亮。
那是属于姜牧夜的世界，姜牧夜自创天地的月亮。
他身之所在，便是天幽之地，永夜之地，任何命运，因果，法则，大道……皆随之消散，与众生天道失去感应。
“算了，既然已经彻底跳脱众生天道的掌控，曾经的血脉，肉身，骨头，灵魂，也该回收了，不知道吾之身躯，又替天地创造多少无敌势力，无敌者，称霸万古岁月的霸主……呵呵！”
“吾的东西，又岂会是尔等蝼蚁可支配的。”
摇了摇头，姜牧夜看了一眼众生天道掌控的万千道法，不急不缓，淡淡开口。
“滚，大道本源，万千法则，何来资格，触及吾身。”
话音落下的霎那，那令人众生觊觎，求而不得的大道本源，天地真理瞬间化作虚无，消散于天地之间。
随后，姜牧夜一步步向姜家山寨走去。
木墙上，姜家护卫看见一道白衣身影，一步步走来之际，瞬间警惕。
“来者何人，止步，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说话间，姜家护寨护卫纷纷搭箭，对准姜牧夜身影。
姜牧夜充耳不闻，面无表情，一步步靠近。
霎时，一股冰冷寒意随姜牧夜身躯而来，令木墙上的姜家护卫纷纷打了个寒颤。
他们并未发现，在姜牧夜靠近的霎那，那不可名状的永夜暗幕，随之降临，所过之地，万物生机枯竭，化作一缕缕生机之力，继续滋润着姜牧夜的身躯。
“队长，他好像是……姜牧夜那个废物。”
“不对劲，姜阳少爷命令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姜云三人将他带离山寨……他怎么会活着归来？”
“呵呵，活着归来又如何？他竟然敢与姜雨小姐亲近，触及姜阳少爷的逆鳞，这不是自取灭亡吗？哪怕此次侥幸活下来，这澹台姜家山寨，也无他的立足之地。”
“谁说不是呢，啧啧啧，小时候克死父母，一个无法修行的废物，死活根本没人在意。”
几人看见是姜牧夜身影后，内心警惕放下。
虽疑惑姜牧夜为何活着归来，但在他们眼中，区区一个废物，不值得他们重视。
咻！
突然，一只利箭破空而来，落于姜牧夜前方。
姜牧夜面无表情抬头，眼中根本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万古岁月之前，他便献祭无尽宇宙生灵，只手覆灭百万仙帝，亿万神魔，岂会存在情感，岂会在意生命。
在他眼中，生命与草芥的区别，不过是称呼不同罢了。
“哎呦，姜牧夜，不好意思，手滑了，哈哈哈哈，不要介意，不过家族规矩，过了子时，便不可打开山寨，委屈你一下，在山寨门口休息一夜如何哈哈哈哈。”
其他人闻言，纷纷哄笑，很享受这种戏弄姜牧夜的感觉。
姜牧夜眸光淡淡看了一眼，在众人疑惑的眼中，缓缓抬起右手。
“源于吾身，归于吾身，归来吧，吾之血脉。”
此言一出，姜牧夜修长白皙手掌微动。
霎时，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整个木墙之上，十几位姜家护卫身上。
不祥，诡异，黑暗……那难以名状的恐惧，令他们笑容凝固，身躯僵硬，灵魂颤栗。
一缕缕血脉之力，宛若猩红血茫被抽取，自他们身躯剥离，化作一滴血液，融入姜牧夜身躯。
失去血脉之力，他们并未死去，而是被恐惧笼罩。
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身躯也无法动弹。
“失去作用的傀儡，归于永夜吧。”
话音落下，姜牧夜身躯如莹莹星光一般，消散于天地间。
而木墙之上的姜家护卫，随着永夜暗幕袭来，坠入永恒炼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