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相只伤真心人
七月的天,热得要命!
月轻抚发间的梦夕花,微移纤纤细步,坐在一旁的玉椅上,轻靠着背,目空一切,却压得满屋子的人惊得六魂不定!
废物?谁眼瞎?
李子言笑微微的上前,蹲在月的身侧,拉着她的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低语且柔,目含深情:“月姐姐,你还有子言。”
他的安慰是湿润的,温暖的,舒适的,月看着他的眉眼,抽出右手,抚上他的头,火红的长发别的是她前些年送他的生辰礼——梦夕花枝杆打磨的发簪,发丝温热有些硬却带着几分柔韧,他浅笑的眉眼是快要溢出的爱意,嘴角的弯度是满满的宠溺。
月看得清清楚楚,也感受得明明白白,可她,她只是异世的一缕残魂!
李子语是娘亲拼尽一切的最后祝福,而李子言?她没有再往下想,收了柔情,染上冰寒,推开李子言站了起来:“南城主,此一别永不相见。”
“当年你因娘亲不肯将万兽山拱手于你,失手重伤于她。”
“娘亲早已灵力尽散,伤了根本,怎堪受你七分掌力。”
“你见娘亲还剩半口气,命不久已,唯恐再生事端,便寻了南老夫人取了五毒丹喂于娘亲,娘亲当场气绝!”
“事后你们广散流言,说娘亲乃是因无法忍受,我是不能修灵的废物而服药自尽。”
“我从断月崖回来时,只见娘亲的棺椁,你们一个个欺我年幼,辱我生母,不肯让我再见娘亲最后一面,我跪在灵堂前门七天七夜,亲送娘亲入土!”
“在兰英居找到了娘亲在你反回前留下的血书,你好狠毒的心!”
“今日我不杀你,即日起你我再无父女情份,你好自为之!”
月平静而又缓慢的讲叙着这样三言两语般的故事,是需要流尽多少血泪才能做到的?
月转身对上李子语,目光再无往日柔和,语气冰寒:“请你将我娘亲遗物归还于我。”
李子语一愣,猛一反应,是当年的定婚信物,麻木的道:“今日我已交于南…婉…莹了!”
每一个字都如利刃一般割在月的心坎上,她终是再也撑不住了,猛吐了数口鲜血,染红了素白的面纱。
一旁的李子言急急拥她入怀,左手细细的用衣袖擦着她嘴角的血痕,右手与她相扣,丝丝灵力就入了月的体内:“月姐姐,你还有子言,一切也都有子言的!别怕,别担心!”
李子语在这一刻是真的心生悔意了,一开始他只是不甘心娶一个废物为妻,并不想如此伤父母,伤她。
目中的她,此时毫无血色,双眼无光,嘴角含冰,绝美的脸上是无尽的悲凉,他有了一丝动容,却再也无法去靠近她了,她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浅笑温语的待他,泪光一点点漫上眼眶,滴在他自己的手背,灼痛了他的心!
月强撑着身子,推开李子言,一步一步走向南婉莹:“把木心锁还我吧!”
她不想多做纠缠,亦不想牵扯无辜!
南婉莹双目溢怨,嘴角带恨:“南婉兮,你就是个废物,是个贱人,想要你娘的遗物,做梦!”
说着便将早已握于掌中的木心锁捏作粉尘!
月大喊一声:“不!”
绝望的看着那化作粉尘的木心锁从南婉莹的手中一点点散尽,她的双目彻底的染上了黑暗,强压口中气血。
转身手指急施灵诀,李子语便只觉体内灵海核心处一阵炽热翻腾,一颗小小的泛着柔光的灵种就入了月的灵海。
不过片刻,月就气血平息,指尖漫出丝丝灵线入了南婉莹的灵海就是一阵搅动,南婉莹痛得死去活来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孟星华急得连滚带爬的跪在月的面前:“求大小姐饶了她吧,她还只是个孩子!”边说边用力的磕头,连血带泪,好不凄惨!
孟老夫人来不及消化眼前的巨变,却也看清形势,不敢用强,只得收了往日里的傲气与尊严,颤颤巍巍的跪在女儿的身旁哀求着:“月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凡事莫要做得太绝,老身今日就带她们娘俩离开南家,永世不再与南家有任何瓜葛。”
“请月姑娘高抬贵手,莫与你妹妹计较!”
月冰冷的眸子满是恨意,前世今生人人欺她心软心善,无一人念怀她半分好意,手中的灵丝却是一收,留下了南婉莹的性命:“不必求我,看在姑姑与姑父的面子上,他们二老的大儿媳妇,月怎的也会给分情面!”
她的恨,自是要先以牙还牙,再百倍取之后任它自生自灭!
孟星华急忙扶起孟老夫人,就匆匆赶到李婉莹身边,探手一试脉,她便心痛如绞:“婉莹,娘的婉莹!”
南婉莹空洞的眼神缓缓回神,恨就如利箭般的戳着她的心!
凭什么一个废物有那么好的未婚夫,而她才貌双全却不能拥有那般出色的男子!
老天不公,她就是要为自己争取!
李氏夫妇对看一眼,两人皆是心痛又无奈,月目光里的暗色如末日降临,不消其恨,不顺其意,只怕不日便会走火入魔,身死灵消!
李子语定定的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在报复他,亦也在折磨他,更是在杀死南婉莹!
他还是要娶一废物为妻!
李子言心痛万分,缓缓扯上她的衣袖,双目含光,嘴角微抿,可怜兮兮的看着月,似害怕伤了她不敢多有分毫动作!
月心头微颤,指尖微抖,冰冷的唇角终是染上了一分柔和,轻出一口气,转身用力推开李子言,对上李子言的双目,片刻后,她败下阵来,那里面执着的深情淹没了她,她不知如何开口拒绝,只能别过头去!
李子言浅浅会心一笑,看着月惨白的脸色染上一分红霞,真是好看极了!
他又死气白赖的拉上了月的衣袖,好看的桃花眼晕着九分的笑意偏头对上了月的双眸,月无处可躲,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任他牵着自己的衣袖转身向李元辰夫妇行礼:“谢谢姑姑姑父,李子语之事就请姑父收回处罚吧,您说了,由月儿处理的,可好?”
李元辰心头一痛,目含双泪,压着嗓子道:“好!月儿,你放心,当年与你母亲定亲之时就已约定,你必是我李氏未来的宗妇!”
“如今姑父已改立子言为宗子,不日便会开宗祠广告天下!”
李夫人红着双眼,拉着月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握着:“月儿,没有与姑姑生分就好,姑姑很怕的!”
月寒冰般的心终是被照进去了几分暖阳,浅浅的笑就爬上了她的眉尾,荡着丝丝缕缕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