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日夜兼程为改命
无上界分北陆、无妄海域与魔山三大片,还有很多知名不知名的秘境与洞府!
北陆以南灵都,北金原,西双城,东京云四城为最。
夜色弥漫着整座金原城,点点灯火引着万千归人。
张府,书馨院。
一白发老者坐于上首,不怒自威,端着一杯清香袅袅的茶水轻啜了一口,满脸愁容,这天下第一茶先甘甜后微苦的妙感,此时他却无心感受,放下茶杯,看向右下手坐的第一位男子问道:“元辰,两小子何时到?”
李元辰一身黑锦绣着雪中竹的云火锦衣,火红的长发高高束着,面容刚毅俊朗,岁月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丝毫的印痕,反倒忝了几分精明的气质,他抬头对上老者,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礼:“岳父大人,不必挂忧,子言与行一今夜必到,一路虽有些小风波,本家初时便派人一路跟着,无碍!”
老者拧着眉:“嗯!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你们都给我当心些,小辈们万不可再出差错!”
目光一一扫过坐于他下首的二儿一女一婿。
四人亦是心头紧堵,连连点头应是。
老者再度开囗:“老大你来说说,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老大张悦怿,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派柔弱书生样,紧皱着双眉,疲惫的双目无一丝光亮,起身行一礼,言道:“回父亲,人死了,幕后黑手藏得极深,族内也一定还有内鬼。”
“自十七年前出事,孩儿追查至今,十日前收到线索,不敢动用家族里的人,便通知了妹妹与妹夫连夜赶来,合力活捉数十人。”
“可这些人不但被下了剧毒,还个个容貌被毁,拔了舌根,什么也看不出来问不出来,这些人歹毒致极!”
“幕后黑手更是非灭我张家不可!父亲,这人到底与我张家何仇何怨,要下这般死手!”
老者白眉紧皱,满目沧桑:“为父这些年也没猜透,若说为利为仇,张家向来行事磊落,就是有些摩擦也不至于下如此黑手!老二,孩子们如何!”
老二张悦云玉一样的面容没有半分血色,勉力撑着身子向老者行了一礼:“父亲,玉风、玉树、玉玲、玉潇、玉白五人昏迷不醒,玉君则命在旦夕,三弟的双手被斩断,人已安顿好!”
“十四个族中子弟被虐杀,尸骨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
“是孩儿无能,让人在族中对小辈们下此黑手,孩儿……!”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忽传来三声轻轻的敲门声,一低哑的男声传来:“家主,李家两位少爷已到。”
老者紧皱的眉头,轻轻松了一点:“带进来!”
李子言扶着李行一入了房门,一路上两人日夜不停的赶路,整整七日两人交换着休息御剑,此时都已力尽,灰头土脸的双双跪在地上:“子言拜见外公,见过两位舅舅!父亲母亲不必担忧,孩儿与行一一切安好!”
李行一累得只剩下两只眼睛还奋力的睁着,全身靠在李子言身上,扯着嘴干巴巴的道:“拜见外公……!”
话未说完便累昏了过去。
李子言紧紧的扶住他,把了下他的脉:“无事,他只是太累了!”
张悦宁强忍着悲意,双目蓄泪怒骂道:“混帐,你跑来干什么?往日里你调皮就算了,现在你……!”
李元辰轻握住妻子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平安就好,事已致此,多说无义,你先带他们回房间好好休息,我与岳父、舅兄再商量商量!”
“去吧,一切有我,不会有事的!”
李悦宁便一一向父亲兄长告退,扶上李行一,狠瞪着李子言:“还不走?”
李子言连磕三头,额上已映血色,坚定的道:“外公、大舅、二舅,父亲母亲,往日子言是胡闹。”
“但今日子言没有,再过四日,便是南城老夫人六十大寿。”
“哥哥会在拜寿时提出换亲,他要退了与月姐姐的婚事,另取南婉莹!”
张悦宁猛惊,身形一时不稳,扶着李行一双双向右侧倒去,李元辰左手一挥,一股强大又柔和的灵力缓缓托住二人,又叫来随身暗卫,命他四人看好李行一,扶着自己的妻子又坐于他的左下首。
李元辰转身,走到李子言面前直盯着他:“果真?”
李子言直着背,双目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哥哥早与那南婉莹情定终生,望父亲母亲即日赶往南城,孩儿在来时已用灵符通知了月姐姐!”
李元辰暴怒:“逆子,尔敢如此?”
话音一落,口中腥甜便湧上喉尖,他不得不压着吞下去!
李子言心痛万分,可他不得不如此做!
十七年前,父母带着八岁的哥哥李子语给外婆贺七十大寿,归家时,在半途遭人截杀,彼时,暗卫护卫已全部被杀,母亲又已怀孕六月,为救哥哥李子语,母亲被人从背后用剑惯穿腹部(这也是为何他是李三爷了)。
父亲带着母亲与哥哥一路奔逃至南城附近,当时母亲性命极危,父亲不得不求助母亲的结义妹妹木清英!
清姨收到灵鸟传信,不顾自身亦怀孕七月便匆匆带人赶来!
一幡斯杀后,清姨带来的十数人只有蓝姑还可勉力一战,其他尽数被杀,对手也不得不收手撤退。
清姨竭力救回母亲,可也因灵力消耗过大而大动胎气,腹中孩儿便早早出世,可孩子一出生就命悬一线,清姨只得再施秘法保住了月姐姐一命。
此后不过三月,清姨就灵力散尽,天灵榜木系治渝灵师排名第五的天才就此而废!
收到消息的父母亲亲去南城定下了哥哥与月姐姐的婚事!
二年后,月姐姐数次启灵失败,终得“南城废物大小姐”专称!
再三年,突传清姨因无法忍受月姐姐不能修灵的巨大打击,服药自尽。
此时,他不过三岁,虽跟随父母前去南城吊丧,却只记得清姨下葬后,月姐姐一把火烧了兰英居就带着蓝姑上了断月崖。
从那后,每年的七月二十六日月姐姐下崖前往清姨坟前跪满十个时辰,每每初夜才赶来火云谷,只因第二日便是哥哥李子语的生辰,再第二日午后就离开,十二年来,岁岁如此!
前世,此时,父母因秘事来了金原城,哥哥趁机退婚,六位表兄妹全部身中剧毒,无人能解,性命垂危!
而他亦因年岁已到,随师傅庞云海前往落山岛历练,一去三月,待归来才知!
彼时,月姐姐已亲来宗门收回了种在哥哥身上的灵种,解了六位表兄妹的毒,更是再生了三舅的双手,又断了与李家的情义!
后来父亲废了哥哥李子语的宗子之名,又欲将他逐出李家,是月姐姐开了口,父亲才勉强收回族令,可仍下令,永世不允许他的子嗣姓李入族谱,更不会承认他的妻子南婉莹是李家的长媳,永不准入本家半步!
待他归来后,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哭求父母兄长,却没得到只言片语,他心痛如绞连夜赶到断月崖,在断月崖下跪了七天七夜后昏了过去,一觉醒来就回到了朝阳楼得了月姐姐刚刚从哥哥那收回不到三月的灵种,他仿佛记得是月姐姐说:“子言,姐姐一无所求,愿你安好!”
再后来,月姐姐身死,油尽灯枯,她用最后的一丝灵力将自己的灵魂焚烬在梦夕花树下,不留一丝痕迹于这红尘!
哥哥李子语亦没想到父母亲会如此痛恨他,乃至往后谁也不敢再在父亲面前提起李子语这三个字,谁提就跟谁翻脸,直至父亲归灵亦不肯再见哥哥一面。
而母亲只在哥哥被一对兄妹废了灵海后单独见了半柱香的时间,亦至死再不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