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试炮
慈祥宫里，全眉儿正给母后揉捏着脑袋。
这几天，老太后的头痛病又犯了，作为儿媳，每日里不光要前来请安，还得管理整个后宫，同时，还要替母后分担些国事压力。
对于谢道清而言，整个皇宫里除了全玖，实在找不出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全玖的皇太后身份。
现在皇帝年幼，全玖又是皇帝生母，她的心思自然会放在，维护皇帝和国家上面。
基于这个原因，全玖自然就成为老太后最放心的人，她们的利益和目标是一致的！
加之最近发生的事情，全玖在对待季先生的事情上，足见其智慧和远见！
就算自己那天闭眼，全玖也有这个能力，撑起朝局。
“这几日先生那边，在做些什么？”
谢道清面色有些灰暗，微闭着眼眸，缓声问道。
“听说先生用五百亩良田，在富阳县置换了一座荒山。”
“这是为何？”
谢道清有些惊讶，用良田换荒山，这好像有点败家。
全眉儿的心思却不是这样想，先生的一举一动，必然大有深意！
“听先生的意思是，这座荒山里有石灰石，可以用来制作水泥。”
“水泥又是何物？用来做什么用？”谢道清越发疑惑不解。
“听先生说，水泥的用途太多，到时候让我们眼见为实。”
就在这时，入内省都都知廖正化，轻手轻脚走进来，躬身禀报道：“启禀太皇，杨承德殿外求见！”
“宣。”
难道是大炮已经铸造出来了？谢道清顿觉头疼好了大半。
“奴才杨承德叩见太皇太后，皇太后！”
“杨承德，你不在火炮局监工，跑来此地做甚？”
“奴才按照季先生的方法，已经成功将大炮铸造出来。”
“此来是想请太皇太后，择选吉日前去试炮？”
谢道清猛然起身，面色涨红，大炮终于成了！
“还选什么吉日，现在就去。对了，马上去通知钱塘郡王，请他一同前往试炮。”
“母后，你的头疼？”全眉儿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孤听到大炮铸成，头疼不药而愈。哈哈…”
随着谢道清爽朗笑声，杨承德悄然退出慈祥宫，他得赶紧去请季先生。
大宋火炮局，位于崇新门外数里处，此地人烟稀少，正适合试炮。
半个时辰前，皇城司与禁军已在此地戒严。
同时清空方圆数里内的闲人，以确保大炮的试射，不受任何情况干扰。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身着便装，从马车上下来。
火炮局局长，副局长，技术员一众官员早已等候多时。
整个火炮局，分为两大块，一块是大炮铸造，另一块是炮弹制作。
其人员组织结构，全部按照季云帆的要求，统一配置。
众人刚开始时，还觉得这个官职名称有些怪异，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大家各司其职。
火炮局底层工匠也从这些职务上，快速了解管理层的人员职司。
对于工作效率的提高，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因此，杨承德对季云帆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开工到现在月余，一切按照图纸来做，铸造大炮过程中，虽有两次失误，但都没有影响到火炮局的整体运行。
“启禀太皇太后，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杨承德，领孤先去看看你造的大炮？”
“待会儿等季先生来了，再正式试炮。”
谢道清没见到季云帆，自然要等他到来后试炮。
这不仅是对他的尊重，更因为季云帆乃火炮局的奠基人，若没有季云帆，就不会有今日的大宋火炮局。
杨承德领着两宫太后，来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炮前。
面对三米长的巨大炮身，两宫太后尽皆露出惊奇之色，这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样巨大的铁疙瘩。
身为火炮局长的杨承德，充当起解说员来；
“大炮是一种前装火药的滑膛炮，发射时需要从炮口装填火药，并要用木棍压实，然后再把炮弹放入膛内，点燃引信。”
“火炮局目前制造的炮弹，分为两种，分别为实心弹（实心铁球或者是一个石头蛋子），霰弹（飞远后爆炸的那种）。”
“还有这炮身的两侧铸有炮耳，为的是方便调节射击角度，再配合火药用量，可以调节射程远近。”
“母后，我大宋朝有了这大炮，何愁不能打败蒙元！”
全眉儿此时，满眼都是小星星。
神情振奋的谢道清，早就知道大炮的威力，此时再听杨承德这样一介绍，心中更加有底气。
“玖儿的话不错，有了这大炮，我大宋城池便固如金汤。”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大炮身上，季云帆不知何时来到大家身后。
只见他站在一旁说道：“碍于大宋目前的技术条件，也只能暂时生产出，初级水平的大炮。”
背后的声音，顿时让众人回过头来。
他的话，无疑将众人的认知拉伸。搞了半天，原来现在看到的大炮，还只是初级水平？
技术员张维贤有些不乐意了，他虽不知道眼前青年是谁，但能随意来到此地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但这大炮是他们这群技术员，日以继夜弄出来的，现在被人贬低，心里自然很不爽。
于是道：“阁下说这大炮是初级水平，难道不怕闪了舌头！
“听阁下这说法，好像还知道什么是高级水平？”
冷汗直冒的杨承德，拼命朝张维贤挤眼睛，可他却没有看到。
两宫太后脸上的面色，顿时冷了几分，这人怎能对先生如此无礼！
季云帆淡然一笑，他们现在就开始骄傲自满了，这样的心态，以后如何能有进步？
看来得好好敲打一番，让他们知道今后的路，还有多远要走？
于是，淡然道：“目前的炮管乃铁浆浇铸而成，无论是使用年限，还是发射速度，都存在一些无法克服的缺陷。”
“就拿这发射来说，现在的水平最多只能做到，二至三分钟打一发炮弹。”
因为每发射一次以后，必须灌水入炮膛，熄灭火星。以干布绑在木棍上伸入炮膛去擦干水汁。
再填入火药，引线，塞进炮弹，然后再点燃放第二炮。
这些动作相当缓慢和繁琐，还不包括修正炮位。
这是前装火炮的通病，能做到两分钟一发就非常专业了。
若是在野外战场，一匹奔跑的战马在一分钟内能跑的距离相当可观，来得及开第二炮吗？
所以前装火炮的特点是射速慢，但威力大，轰城墙没有问题，用来对付骑兵就有些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