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皇家誓言
院门大开…
季云帆拱手道：“二位贵人驾到，季某有失远迎。”
“冒昧来访，还望先生勿怪！”谢道清和颜悦色，话音落下，欠身还礼，丝毫不敢怠慢。
“二位贵人里面请！”
季云帆侧身站立一旁，他虽然知道谢道清会来，但却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谢道清身穿平民服饰，与女扮男装的全眉儿，先后走进小院。
内侍太监身着便装，紧随二人身后。
季云帆将三人引入大厅…
“原来先生还有贵客在，实在是失礼！”
谢道清说话间，望向贾雪吟和王若昭似笑非笑。
二女震惊莫名，瞬间石化！
心底掀起狂澜，太后和太皇太后，竟然一同出现？这是什么情况？
震惊归震惊，礼节可不敢失，二女就待上前行礼…
谢道清随即用眼神制止。
二女一时间，手足无措。
大厅里的微妙变化，季云帆尽收眼底，于是轻咳一声：“既然二位娘子有事，请恕季某不便相送。”
二女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向季云帆告辞。
路过全眉儿身旁时，正要行礼，同样被挥手制止。
二女心底疑惑，却不敢逗留，匆匆离开青竹轩。
院门外，王若昭依旧没有平复心中惊骇。本想向贾雪吟打听，哪知出了院门，连贾雪吟的影子都没看到。
无奈之下，也只得悻悻离开。
屋子里的微妙，两方都把控得很到位，谁都没有点破身份，这样相处起来，大家才没有拘束感。
“二位贵人请坐！”
季云帆云淡风轻，自顾坐在一侧。
“老身此来，一是当面向先生表达谢意。二是向先生请教抗蒙之策？”
谢道清说话间，安坐几前。全眉儿则站立一旁，乖巧得像个小媳妇，哪里还有丝毫太后架子。
站在房门外的内侍太监杨承德，此时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
这位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劳动两宫皇太后登门请教？
“贵人不必称谢，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至于抗蒙之策，季某，人微言轻不说也罢！”
季云帆虽有心挽大厦于将倾，却又不能操之过急。
此时的南宋王朝，已经从内到外溃烂不堪。
文臣相互倾轧攻讦，贪腐横行，管理无序。
将士死伤抚恤难行，不知因何而战？最后导致其不肯用命抗敌。
民间课税沉重，百姓食不果腹，乡里怨声载道。
蒙元入城时，有些地方百姓，竟然夹队迎接。
可想而知，百姓有多痛恨朝廷！
赵氏皇族三百多年的皇权统治，到此时，已然岌岌可危！
谢道清闻言，面色肃然。
她知道季云帆之所以如此讲，那是因为自己，还没得到他的信任。
“请先生教我！”
谢道清迎面朝季云帆大礼参拜！
全眉儿心头大惊！却没有阻止。她知道母后唯有如此做，方能称得上礼贤下士，才能消除季寥的戒备心。
杨承德瑟瑟发抖，眼皮直跳，太皇太后竟然给他行如此大礼？
季云帆本想阻止谢道清行礼，但一想到男女有别，况且对方身份高贵。
无奈之下，只得侧身让过，不受这一拜。
“贵人不必如此，还请安坐！”
“季寥，母后如此礼贤下士，你竟然熟视无睹？你还是我大宋子民吗？”
全眉儿见母后尴尬，顿时发怒。
“玖儿，你出去，老身有话要单独与季先生讲。”
谢道清急忙制止，生怕儿媳言语无状，开罪了季云帆。
全眉儿不敢违逆母后，只得悻悻离开。
待全玖走出大厅，谢道清再次欠身说道：“先生不肯教我，其中定有缘故。老身愚钝，还望先生明示？”
季云帆心中感叹，谢道清不愧有贤后美誉！
能将自己的身段放下，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请教，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
好吧！时机成熟，可以开启外挂模式。
季云帆于是说道：
“贵人可曾想过，现今最为紧要的什么？”
谢道清蹙眉思索，随即答道：“自然是蒙元人。”
“不错，蒙元人亡我之心不死，大宋便一日不得安宁。”
“若要退敌，重在将帅！”
“若要中兴大宋，重在科技！”
谢道清闻言，神情振奋，目光烁烁：“请先生赐教！”
“贵人请坐，待季某慢慢道来。”
季云帆自顾落坐，缓缓说道：
“自1234年蒙元入侵大宋以来，叛逃将帅数百人，其中又以刘整，吕文焕为害最甚。”
“刘整本为宋朝名将，受吕文德攻讦陷害，被迫降元。随后向蒙元提出“欲灭南宋，先取襄阳”的灭宋战略。”
“至使襄阳城被困长达六年之久。”
“吕文焕父子献城投降后，随即便向蒙元献策攻打鄂州（今湖北武汉），并自请为先锋，引蒙元军东下，攻破及招降沿江诸州。”
“吕文焕投降元朝之后，凡亲友部曲，皆写密信诱之。”
“从1274年12月18日到1275年1月29日，短短40天不到的时间内，在吕文焕的劝诱下，他的门生故旧鄂州都统程鹏飞；”
“言江制置使兼黄州知府陈奕；”
“总管石国英；”
“蕲州安抚使管景模；”
“安东州知府陈岩；”
“兵部尚书吕师夔；”
“江州安抚使钱真春；”
“江州都统管如德；”
“殿前都指挥使知安庆府范文虎；等十余大将献城投降。”
“随后，吕文焕之弟，淮西安抚副使吕文福，杀钦差投蒙元。”
“至此，长江防线彻底崩溃。大宋从此…再无回天之力！”
谢道清一个踉跄撞翻案几，犹自不觉，双腿发软，脑袋嗡嗡作响！
全眉儿站在厅门旁，早已呆若木鸡，季寥的话让她绝望！
“大胆，你竟敢妖言惑众！”杨承德厉声呵斥。
“该死的奴才，还不闭嘴！”
谢道清颤声打断杨承德话音。
条理清晰直白，若没有洞彻天机之能，如何能将这些人名、官职一一列举。
如他所言，我大宋还有希望吗？
谢道清望向季云帆，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声道：
“请先生救我大宋？”
神棍季云帆，淡然道：
“季某可以救大宋于危亡，但贵人能信某吗？”
季云帆不得不有此一问，若得不到谢道清的全力支持，救大宋只能是一句空话。
在国家危亡之际，眼下也只能赌他能力挽狂澜！谢道清银牙一咬，肃然道：
“老身愿起血誓！凡先生之言，必信！纵使粉身碎骨，我谢道清永不违此誓言！”
“还有妾身…”
全眉儿走向季云帆，站立谢道清身旁，神情庄重肃穆！
“全玖自今日起，必全力支持先生！纵使千难万险，也无怨无悔！”
两宫太后的举动，太过惊世骇俗！杨承德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猛然跪倒，匍匐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