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设不能崩
季云帆之所以要打这个赌,还有更深沉的意思在里面。
贾似道若是听信自己的话,这场战争必然会赢,虽然不能大胜,但至少能为南宋再争取几个月时间。
而这几个月时间,正好开足马力生产大炮,只要能在下次战争来临前,制造出几门大炮,南宋至少能缓过一口气来。
而自己缺的就是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能做很多事情。
比如将宋军现在普及的火器全部升级,又或是全部换装。
再用报纸的力量,宣传抗蒙,把整个南宋人思想统一起来。
到那时,或许就能与蒙元来一场国运大战!
贾雪吟心里虽然犯嘀咕,但一想到季云帆是一位真正的大英雄,那些担忧便又淡化许多。
“好,奴家答应公子的赌注。”
清猗闻言大急,连忙提醒道:“小姐,你不能答应,万一…万一…”
清猗小脸涨红,看向季云帆的眼神里,已经把他当成不良少年。
“若是奴家赢了,季公子以后就做奴家的护卫吧!”
贾雪吟迎着季云帆的目光,毫不退缩,眼神里还带有几分自得。
“那就依雪吟娘子所言,咱们一言为定。”
季云帆忍住想要笑出声来。
自己随便挖个坑,这临安才女自己就掉进去了。
“一言为定!”贾雪吟说完,起身告辞。
待送走贾雪吟,季云帆回到寝居后,方才放声大笑。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五天过去。
“这几天时间里,季公子除了去城外兵营,探望被他救下的伤兵,然后就一直闭门不出。”
“期间李良蒲去拜访过一次,向季公子辞行,说是要回湖南投军。”
“昨日临安府台三小姐王若昭,带着贴身侍女去看望过季公子。”
一身仆役装束的大汉,汇报完后,躬身站在水榭外。
“哦…若昭竟然还有这份心思?”
贾雪吟坐在水榭里,俏脸上不觉间泛起一丝愠怒!
“下去吧!以后不用再盯了。”
贾雪吟挥退仆役。
今天是履行赌约的日子,若是自己赢了,季云帆以后就是自己的护卫,自然毋须再盯梢。
若是自己输了,那季云帆得有多可怕?一个能知晓未来的人,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清猗,去厨房里准备些糕点,等会儿给季公子带去。”
“哦…知道了。”
清猗无精打采的答道,随后转身离去。
贾雪吟摇头苦笑,还是自己管束不严。
青竹轩…
季云帆像没事人似的,一边品尝着糕点,一边赞不绝口。
贾雪吟见季云帆越是淡然,自己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自己输赢无所谓,若就此坐实了他有未卜先知之能?
这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贾雪吟尽管很好的掩饰着情绪,但季云帆还是从她握绣帕的手指看出了端倪。
指节都发白了,握一条绣帕需要这样大力气吗?说明她心里有事,内心正在挣扎!
哈哈…
这就是未来人的强大!
随着季云帆面前三盘糕点吃完,戌时已近,眼看再过会儿天色就黑了。
等待的信件却迟迟没有送来?
季云帆原本笃定的心思,现在也不免有些动摇?
与季云帆心情成鲜明对比的贾雪吟,此时却异常轻松。
因为她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情,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什么未卜先知!
“季公子,你看这糕点吃完了,要不要让清猗这丫头再跑趟,回府里再拿点来?”
季云帆讪讪道:“多谢雪吟娘子好意,季某已经吃好了。”
“既然季公子已经吃好了,那我们就来说说这赌约?”
贾雪吟已经成竹在胸,笑吟吟说道。
“雪吟娘子似乎着急了点?”
事已至此,季云帆心情沉到谷底,几乎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出现偏差。
然而事实是,贾似道并没有给自己送信来。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结果,自己那日跟他讲的并没有发生?
老天爷啊!
你不会这样耍我吧?
季云帆在心底呐喊!
“季公子,你看这天色已晚,难道要让奴家在这里…等到天亮吗?”
贾雪吟朝季云帆俏皮的眨眨眼问道。
此时,她心里已经可以确定,季云帆所言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那么,按照约定,他可就得给自己当护卫了。
想想都让人开心,这样一个大英雄给自己当护卫,以后在这临安城里,还有谁能比自己更拉风!
“雪吟娘子何不回家慢慢等,想必在明日清晨,就会传来消息。”
没办法,这次装逼被打脸了,为了维护自己高深莫测的人设,眼下也只能是继续强撑着。
“呵呵…”
“好吧,奴家明早再来,公子不会避而不见吧?”
贾雪吟已经胜券在握,季云帆这次是输定了。
作为临安城里的大才女,前几日竟然被眼前这个大神棍蒙骗。
自己差点就把他当成世外高人,就差顶礼膜拜!
想想就来气,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贾雪吟心念及此,朝着季云帆嫣然一笑。
季云帆脸皮不由一阵抽搐,贾雪吟这笑容太阴暗了?
“雪吟娘子放心,季某不是赖账之人。”
季云帆努力维持着人设不过早崩塌。
“呵呵…季公子,季英雄怎会赖小女子的帐呢!”
贾雪吟似笑非笑,随即转身朝屋外走去。
留下季云帆独自站在香风中凌乱!
“小姐,季公子不会连夜跑了吧?”
还没走出院子的清猗,已经迫不及待的关心起小姐的赌注来了。
清猗的嗓音传进季云帆耳朵,差点让他一头栽倒!
她是故意的?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点面子都不留?
怎么办?难道真要去贾府当护卫?
季云帆心情跌到了谷底。
“死丫头,小声点,让人听见,还当本姑娘没有格局。”
“奴婢也是为了小姐好,现在这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季公子虽然长得很俊俏,但也难保他不会有其它心思。”
“就你聪明,人家季公子会是这样的人吗?”
“再说了,他可是老爹看重的人。”
主仆二人渐行渐远,声音几不可闻。
三个月了,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沮丧,之前的谋划难道都错了吗?
季云帆孤独的站在厅堂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