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调查
凡州，望羽山脉。
一座普通的山脉，因为林木丰茂，野兽横行，一些人族只是在山脉的外围区域聚居。
这一天，突然一股阴风从山脉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洞穴里吹出，直冲云霄。
很快，这里乌云汇集，狂风怒号，漫天的冤屈与不甘感染了这一方天地，凝结成雪花洒落在大地上。
凡州的天变引起了大帝宫的关注，很快便有两名仙人奉命降临望羽山脉调查取证。
一名着褐色道袍，看上去八九十岁，鹤发童颜，仙号车迪。
仙人乃是天地精灵气凝结身躯，可以化作任意年龄模样，下至襁褓婴童，上至白发老人，全凭其意愿。以老人模样示人的，一般都是年老时成仙，并且有后人在世。要不然，一个中年模样的后辈与一个少年模样的长辈同处一地，多尴尬。
其实，大多数仙人都是成仙时是什么样子，就一直保持什么样子，这叫顺其自然。
除了车迪外，另外一名仙人则是四五十岁模样，仙号章毅。此仙并非人族仙境修行者，而是一只獐修炼而成。据说章毅和首尊大帝关系挺好，故而在大帝宫地位很高。
两名仙人刚到望羽山脉，之后便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围观者。这些围观者个个身份不凡，不乏凡州周围各大宗门的高层，也有凡州附近的其它族类强者。
苍云宗宗主秦苍自然是最显眼的，凡州之所以成为凡州，就是他的“功劳”。如果不是当年他追随大帝，有些功劳，大帝宫和周围的宗门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总有一些人心里是不爽的。如今凡州出现天变现象，那些宗门高层前来，就是想要看看是否和秦苍有关联。如果有，自然是该起哄的起哄，该宣扬的宣扬。
说起来，凡州其实一直在云州管辖范围，只不过因为生灵灵根断绝，这一带又灵气稀薄，被苍云宗视为禁忌之地，不让其它宗门的修行者进来，故而被单独区分开来，并以凡州命名。
除了苍云宗秦苍，还有鸣州神剑门的大长老赫松，幽州罗生门淮晔，还有一些他们叫来一起看热闹的别的宗门高层，一些闻风而来的虽未成仙但可以化形的其它族类生灵也出现在现场。
大帝宫统领天下，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每个大宗门都想方设法的打通了各自的消息渠道，这些大宗门的高层来围观，自然是想看看有没有好处可以捞，顺便想要结识大帝宫下来的仙人。若是能被他们看中，稍加指点，受用终身。
“见过两位仙人！”
所有围观者到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两位仙人见礼，询问是否有需要他们代劳的地方。
两位仙人没有架子，一一予以回应，并且婉拒好意。
他们在下雪区域的中心地带上空悬立一阵，而后循着那还未消散的怨气，找到了那个洞穴。
“就是这里！”两位仙人悬立空中，以神念探查山体。
那些宗门高层也各显手段，探查怨气源头。大帝宫并没有要求保密，所以两位仙人也没有阻止。
当一道道神念探查到地宫中的场景后，皆是震惊不已。各个族类的精英，多达上万，死在一座地宫之中。而这样的地宫一共有二十座，也就是说，地宫中死去的生灵多达二十多万。
饶是以仙人那古井无波的内心，见到山体中的场景后，都不免起了波澜。
“作孽啊！竟然残害如此多的各族类生灵！到底是什么邪魔干的？”车迪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把凶手往邪魔身上扯，自然是向着人族说话。
如果死的只是人族，属于人族内部事情，还好处理。现在却牵扯到几乎所有的智慧种族，人形的和非人形的，更有以前主宰过天道的族类，这事儿可就不好处理了。
尤其是，仙人章毅发现死去的生灵中有他的同族。加上这里还有其它族类生灵围观，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下皆知。
这将是轰动整个世界的大事件。
章毅没有发怒，神情平静，从纳戒之中取出一把宝剑，一剑横切。剑气绵延数百里，一剑便将望羽山脉切开，然后以大法力将被切断的山体抬高十来丈，悬浮在空中。
地宫中的场景便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中。
章毅身形一闪，出现在对战平台上，然后开始认真仔细的寻找有用的线索。
“各位，还请在外面围观，不要踏入现场。如果谁有什么线索或是建议，对找到元凶有帮助，我车迪必有重谢，要丹药也行，要法术也行，要成仙经验也行，任选，这只是我个人的酬谢。我还会上报首尊大帝，届时首尊大帝定有重赏。”车迪怕事件牵扯到族类层面，赶紧发布悬赏令，全力寻找元凶，将事件控制在可以收拾的层面。
随后，车迪围绕着现场快速布置了法阵，避免有谁进入其中破坏掉可能的线索。不过，法阵只是禁止无关生灵进入，却不隔绝修行者的感知。
“这里有遁符运转的痕迹，那些恶徒在得知暴露之后使用遁符离开了这里。这种遁符很特别，加之已经离开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无法进行追踪。”车迪来到对战台上，通过台上残留的痕迹得出结论。
章毅点头，道：“从残留的精血和之前弥漫在地宫中的怨气可以推断出，所有死去的生灵都是各族中修行天赋和修为都比较出众的。”
“从他们的分布情况看，临死前并没有受到驱赶。只是在最后时刻，有的生灵反抗了，只是实力差距太大。有的生灵压根儿就来不及反抗。”车迪观察了一番观战台上的情况，得出如是结论。
……
两位仙人通过现场的诸多情况，分析出相对应的结论，然后将这些结论总结起来，他们发现：这些地宫的作用是养蛊，以所有智慧种族为蛊，全部集中在地宫中互相残杀，择优而用。至于养蛊的是什么样的存在，以及养蛊的目的，通过现有的线索推断不出来。
不多时，车迪又发现了一处暗道，看到了暗道中的两幅壁画，得知地宫是大地蚁族挖掘出来的，不过，至于是谁让大地蚁族挖掘地宫，是雇佣，还是强迫，或者是欺骗，没有说明。另外，被杀的大地蚁族在哪里，是谁所杀，也没有头绪。
“或许，答案就在一些廊道里的壁画上面。”章毅猜测道。
大地蚁族既然要留下线索控诉，自然会指出来元凶身份，但它们似乎又怕暗道中的壁画被发现，所以并没有道明。只有一种情况，廊道里的壁画，和暗道里的壁画，将答案拆分了。
于是，两位仙人将所有的壁画都复刻了一份，留着有空的时候好好研究一番。
可是，那些被杀的大地蚁族忽视了一个问题：这样的做法确实可以传递信息，却不能作为证据。
“上告两位仙人，在下有话要说。”突然，神剑门赫松向着四周传音，当然重点是车迪和章毅两仙。
车迪停下探查，飞到赫松身前不远处，很友善的道：“请讲！”
赫松看了一眼秦苍，道：“刚刚我尝试了从时间线上去分析，发现此事苍云宗宗主脱不了干系。当然，我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
秦苍一听，脸色瞬间大变，指着赫松就开骂：“老匹夫，竟敢血口喷人！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必杀你……”
“秦苍宗主！”章毅也飞了过来，直接打断了秦苍的怒吼，待后者住嘴后，道：“赫松大长老都说了，他只是推断，你就如此的暴跳如雷，还要杀他，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你真的脱不了干系。”
秦苍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被章毅制止了。
“赫松大长老，你继续说！”章毅面朝赫松，示意有他在，让对方尽管说。
车迪跟着点头，表示认同。只要不把事件牵扯到族类层面上来，他都没意见。如果实在查不到，肯定得有人背锅，而掌控云州的苍云宗宗主，最为合适。地盘是他的地盘，现在就缺一个理由。
赫松朝两位仙人行礼谢过之后，才娓娓道来：“刚刚在下探查过，地宫的开凿时间，应该在两千年到三千年之间，不超过三千年。而三千年前，苍云宗宗主秦苍结大阵抽取凡州生灵灵根，这是在场各位都心知肚明的。只是没有谁说出来而已。”
车迪点头，感觉这个理由还有些牵强，于是问道：“还有吗？”
赫松点头，道：“大家可以想想，凡州生灵灵根被抽取后，凡州化为凡土，以至于天道多有疏忽，在这种前提下，在地下挖掘地宫囚禁各族类生灵用以养蛊，才不会被天道感知。此外，秦宗主还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车迪接着问。
章毅一直默默的听着，并且分析其中的可能性。
“秦苍举全宗之力封锁凡州，致使明面上没有修行者进入其中。他还向凡州各个大城派遣门人，美其名曰寻找命中注定的克星。以前，我还不知道秦宗主为何会有这么多奇怪举动，结合眼前的这个惨案，他的这些举动就能解释得通了。所以，我才认为，秦苍宗主与这里的惨案肯定脱不了干系。”赫松越说越起劲。
闻听此话，秦苍面色煞白，他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被算计了，不然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件件都能往自己身上牵扯。
“秦宗主，你可以解释一下吗？”章毅并没有立即认定秦苍参与了此次恶性事件，但面对这么多的巧合，他不认为秦苍有这么倒霉。
一时间，在场所有修行者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苍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