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陈年旧猫小包子
“通奸?”沈泠鸢惊诧不已,可略一思忖,又觉得如此,一切方才说的通。
“我不是沈年的女儿?”
兰芝拼命摇头,笃定说:“是,肯定是,你是在宜州出生,那曹管事是侯爷搬迁京城后才进府的,你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
“曹管事?”沈泠鸢蹙眉,她只知侯府的管事姓常。
兰芝解释说:“以前侯爷是入赘柳家,宜州没有自己的府邸,后来搬迁京城,这才招了曹管事,姑娘,柳夫人品性高洁,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何况我们从来不跟曹管事接触,柳夫人怎么可能跟他有染?”
“可你先前说,我娘是被他们亲眼撞破的。”
兰芝咬唇:“是,可是柳夫人绝对不会的,你相信我。”
沈泠鸢叹口气:“那你把记得的告诉我。”
兰芝面露痛苦,似乎想起那段记忆,仍然十分恐惧:“那时我才六岁,只记得那天晚上睡的很熟,半夜的时候,侯爷带着护卫闯进清澜院,养母看我年纪小,就让我躲在屋里不准出去,我趴在门缝里,看见两个护压着曹管事从正房出来,那时,他什么也没穿……”
沈泠鸢侧头,从这个位置,确实能看清正屋:“后来呢?”
兰芝抿唇,半晌才说:“他们把曹管事拖到院子里,活活烧死,侯爷下令,将我们丢到以前住的小院,半个月后,柳夫人病逝,养母和清澜院的两个婢女也不见了踪影。”
沈泠鸢咂摸着事情的经过,片刻,深吸口气,沉吟着问:“那当时我娘没有为自己辩解吗?”
兰芝摇头,仔细回想:“好像那天晚上没有听到柳夫人的声音。”
末了,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但我隐约听见养母的哭声,好像在喊,夫人醒醒什么的。”
沈泠鸢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柳夫人人事不省,事后除了两个幼童,其余人全都消失不见,这不是典型的栽赃陷害毁尸灭迹么。
如今涉事之人都不在了,连个证人都找不到,哪怕有冤也无处诉。
“好吧,我相信你,先找东西吧!”
想着,拍拍兰芝的手背,带着她穿过回廊进了正房。
屋子年久失修,处处透着腐朽霉味儿,地面满是青苔,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家具尚且完整。
点燃桌上的油灯,屋内瞬间亮堂起来,兰芝触景生情,眼含热泪抚摸一桌一椅。
沈泠鸢四处看了看,随口问:“你知道我娘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吗?”
兰芝那时也不过六岁,她并未抱多大希望。
然而兰芝拭泪,想了想说:“柳夫人生活简单,好像没什么特别宝贝的东西,院内开支什么的,都是交给养母打理,倒是格外珍惜书籍,每年都会叫养母拿出来晒晒。&34;
嫁妆要么是册子,要么是纸张,也许装在书箱里?
“那存放书籍的箱子呢?”
兰芝抓抓后脑勺:“我记得好像是在里屋。&34;
说着,提起油灯进了里间卧房,沈泠鸢紧随其后。
果然,两只积满灰尘的樟木箱赫然摆放在衣柜上,兰芝垫着脚尖勾了勾,根本碰不着,正想叫沈泠鸢一起抬,谁知,沈泠鸢径自上前,轻轻松松就将两个箱子搬了下来。
兰芝目瞪口呆:“姑娘,你怎么力气突然变得这么大。”
半米高的箱子,她记得以前可是四个人才抬上去的。
“呃。”沈泠鸢眼神闪烁,顿了顿说:“许是因为,王爷教了我练功运气的法子吧!”
不给兰芝再问的机会,一把拽下樟木箱上的锁:“快找吧!”
兰芝这才作罢,蹲下身,与她一起翻找起来。
满满的两大箱书籍,一本本翻了个遍,甚至一张张抖开来查,依然毫无所获。
兰芝颓丧的瘫坐在地:“会放到哪里去呢,这屋子就这么大点。”
沈泠鸢也抬头四处打量,床榻,妆台,柜子,书桌,再没有能藏箱子的地方了。
突然,她站起身,将油灯靠近柜子,门缝上夹着块东西。
大红色的弧形薄片,一面有些泛黄,细细打量片刻,她将薄片盖在自己的指甲上。
兰芝已然起身,看着吻合的薄片,惊愕道:“柜门上怎么会有指甲。”
沈泠鸢没有回答,将油灯靠柜门更近了些,兰芝瞪大眼睛:“为什么这一块没有褪色,红的好像刚上过油漆一样,可是这个形状,也不像是涂上去的啊!”
不规则的形状,好似泼上去的。
沈泠鸢掏出手帕,用那片指甲刮上面的油漆。
兰芝不明所以:“姑娘,你弄这个做什么?”
沈泠鸢一边收集,一边说:“你看这柜子,其它地方都被虫蚁啃噬,千疮百孔的,唯独这处连虫都不吃,也许有诡异。”
兰芝张大嘴巴:“有毒?”
沈泠鸢不做论断。
兰芝琢磨着说:“当年府里说,柳夫人得的是恶疾会传染,所以侯爷才封锁院子,我就说嘛,柳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偏偏就她染病,姑娘,肯定是夫人,是她杀了你娘。”
沈泠鸢转头看她,兰芝信誓旦旦:“只有夫人喜欢涂大红的指甲,只有她有理由害柳夫人。”
沈泠鸢沉吟片刻,点点头,将指甲和粉末包好:“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女子爱整洁,柜子每日都会用到,这指甲没有掉落,显然是断甲后就没有打开过,若这指甲真是赵氏的,那我娘临死前,她一定来过清澜院。”
正说话,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窗台窜了进来,几个跳跃就上了千工拔步床,呲牙咧嘴,戒备的盯着两人:“喵~喵~”
兰芝吓了一跳,捂着脸不敢看。
沈泠鸢举起油灯照亮床榻,原来是只通体黝黑的猫咪。
橙色的眸子,瘦的皮包骨头,看上去有些年纪。
沈泠鸢拍拍兰芝的肩膀:“别怕,是只野猫。”
兰芝这才露出个缝隙,见真是黑猫围在榻上打转,顿时松了口气,可刚将手放下,又突然惊喜叫道:“小包子!姑娘,它是小包子,我记得,小包子的眼睛就是橙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