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千年前

    晨光熹微，朝阳初露，暖融融的阳光打在沈泠鸢狰狞的脸上，她愤怒的看着面前一身白衣，风度翩翩，脸颊两个梨涡深陷的男子，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刚刚，与她同为孤儿，却相伴十几年的姐姐沈晚凝，被他挫骨扬灰。

    沈清樾阴冷的笑着，搓了搓掌心里沾染的骨灰。

    他没有回答，而是一个掌风劈在周围的大树上。

    “咔嚓咔嚓”，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环绕两人的树木开始有序后退，平坦的地面慢慢下陷，露出一个诡异的阵法。

    阵法中央是座巨大的炉鼎，鼎盖处延伸了许多条甬道通往周围的每棵大树，趋于中间位置那条，落在了沈泠鸢被绑住的大树前。

    沈清樾走过来，长臂一扬，指甲划破了沈泠鸢的手腕，汩汩鲜血如流淌的小溪，缓缓滴落在甬道里，慢慢流向炉鼎内。

    沈泠鸢还未从姐姐沈晚凝的死中恢复过来，再次被眼前的场景惊诧。

    沈清樾再次抬手，炉底燃起熊熊大火，他的目光慢慢转向沈泠鸢：“你以为我收养你们是为了什么？都是我的药引而已，她只不过比你早死五年。”

    五年前，沈晚凝突然失踪，沈泠鸢从未停止寻找，直到今日，亲眼看见沈清樾从树干中掏出沈晚凝的尸骨，她才不得不相信，姐姐已经真的死了。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不，怎么可能，你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自小悉心教导她们功夫，叫她们要有一颗仁爱之心，一直以来，更是惩治了无数的黑暗势力，怎么会是现在这副丑陋模样？

    沈清樾笑着靠近她，抬起她的下颌：“二十年了，你知道我的样子为什么没有变化吗？”

    她从襁褓中被沈清樾捡回来收养，自有记忆起，他便是这副英俊的青年男子模样，岁月似乎格外厚待，未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沈泠鸢看了眼正在燃烧的炉鼎，又看了眼自己正在流血的手腕：“你，你使用了禁术？”

    沈清樾满意的看着她：“哈哈，鸢儿，你果真聪明，一点就透，可惜呀，我也很想留下你，千年了，你是唯一一个和她长的相像的女子，只是，你终究不是她……”

    “千年……”沈泠鸢再次被他的话惊住，她曾在藏书库里看到过禁书，说是使用某种阴损法子，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或者永葆容颜，可是千年，眼前的男子竟然已经是个活了千年的怪物……

    沈清樾无所谓的笑笑：“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世人谁不想长生不老，可你知道这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沈清越仰头，看着天上刚升起不久的太阳，表情越说越狰狞：“每到月圆之夜，便像有千万只虫子在你体内啃噬，那种感觉能叫你生不如死，但这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每年都必须服药，一旦不及时，就会立刻衰老，形容枯槁，苟延残喘的活着。”

    沈泠鸢想起以前在月夜听到过的凄惨嘶吼，痛苦，嘶哑，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可她绝不会想到，那是沈清樾发出的声音。

    她无助的问道：“你想要我们的血，大可以跟我们说，为什么要欺骗，你杀了姐姐，却还要污蔑她和外来的商贾私奔，二十年，就算你对我们没有一点亲情，难道连最起码的良知都没有吗？”

    “哈哈哈……”沈清樾大笑起来：“良知？鸢儿，这话谁都能质问我，唯独你不可以，你以为这些年我让你们杀的那些人，真的是什么贪官污吏，仗势恶霸？”

    她们从小长在庄子里，身边除了沈清樾和几个聋哑的仆人，再没接触过外人，对于将她们养大的沈清樾，她们从不怀疑，都是他说，她们就信，所以每次执行任务，她们也不会过多询问。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沈泠鸢不解的问。

    沈清樾勾起唇角：“从前确实只要处子血入药，但是几十年前，我发现用戾气重的处子血入药，效果居然成倍，如今，我每五年才需要再次服药，月圆之夜的痛苦也随之减轻，但是鸢儿，戾气重的处子哪那么好找，后来我便想着自己培养，随用随取岂不更为方便？”

    也就是说，从前死在自己剑下的亡魂，并不是坏人……

    沈泠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从小到大的信仰崩塌，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哈哈哈……”沈清樾笑的更加放肆，看着鲜红的血不住落入炉鼎，他的眸子闪着精光：“最近我又改良了方子，不知道弑父杀母这样的戾气，能不能让药效更为显著。”

    沈泠鸢瞪大眼睛：“你，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