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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京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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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破洞的窗户照到了李沐身上。

    李沐翻身下床,打着哈欠。他倒是不困,只是一些普通人习惯性的动作还没完全改掉。

    出了这间土屋是一个小院子,四周半人高的土墙围着。院子里面积不大,养了几只鸡,堆了很多柴,还摆了个有些破旧的石桌,显得略微拥挤。

    牛二叫阿翠的妻子正在小院里喂鸡,见李沐起来,十分热情的打着招呼。

    “道长起了,昨晚睡得可好,可要吃饭吗?”

    “那敢情好,我也饿了。牛二还在睡吗?”

    阿翠一边往另一间屋子里走,一边说:“是啊,这懒汉。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我去叫他。”

    “哎哎,别叫了。你男人啊昨天吃了点苦头,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不然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的。”

    阿翠哎呀一声,连忙答应。

    昨晚回到村子,已经快要三更天了。

    除了李沐,众人都是困得不行。要知道这些村民平日里都是日落而息的。

    村子里没有旅店,这个深山中的小村庄平时不太有旅客来。李沐跟着牛二夫妻回了家。

    准备去休息的时候,二人要把自己的主屋让给李沐睡。

    牛二家一共只有两间土屋,除了他们睡得那一间,另一间窗户都是破的。现在天气还没暖和呢,让他们去睡破屋子,怕不是要冻出病了。

    而且李沐是不挑环境的,毕竟自己山上没房子的时候,还睡过自己盖的窝棚呢。

    所以他当然不答应,装作要走的样子,坚决不去睡他们主屋。如此逼迫下,牛二夫妻才自己回屋睡了。

    李沐在院子里逗弄了会儿小鸡,阿翠给李沐端来了饭。

    一见那饭,李沐就哎呀了一声。

    这饭赫然是白米饭,还是干饭不是粥。阳光下,饭的表面看起来油汪汪的,还带了煎蛋和几片黝黑的腊肉。李沐闻了闻,饭是用猪油拌过的。

    以牛二家的条件,这饭怕不是得过节的日子才能吃上。

    道了一声谢,李沐接过碗就开始狠狠刨饭,看着一个月没吃饭的样子,吃得稀里呼噜的。没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

    吃完了,李沐摸摸毫无变化的肚子:“这点饭可不够我吃的啊。”

    听到这话,阿翠面露难色,只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说道:“道长稍等。”

    说着端起碗要转身回屋。

    “等等。”李沐喊住了她,“我这饭量,怕是吃光你家的粮都不够啊,还是吃我自己带的吧。你早饭也没吃吧,来一起吃点。”

    李沐说着伸手进了储物袋,掏出一叠大饼,又拿出一捆腊肉,接着是一只烧鸡,一只酱鸭,一条羊腿,一条咸鱼。最后居然还拿出了两盘糕点,摆了满满一桌。

    “别愣着了,坐下吃吧。”

    李沐一路北行,储物袋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吃食,一边吃路上还一边买,根本不缺吃的。

    这神奇的法术把阿翠看傻了,一晃眼的功夫,自家的破桌子上就堆满了吃的。

    她战战兢兢的坐下,生怕眼前的景象都是做梦。李沐再三招呼,她才小心翼翼的夹了块肉吃了。

    李沐放开手脚大吃大喝,阿翠则是小口小口的。她吃了几口停下了:“道长,我可以去把我男人叫起来一起吃嘛?”

    “哈哈,你就尽管吃吧,等你男人起来了我这还有的是。”

    阿翠这才放下心,也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许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一脸疲惫的牛二醒了。

    一到院子就看见李道长和自己婆娘在吃着大餐,他整个人呆滞。

    “道长,这?”

    “哦,牛二醒了,来吃早饭吧。”

    牛二哎了一声,刚走一步又停住了。

    李沐见状,明白了,当即笑着说:“别怕,不是法术变得。是我自己买的,能吃。”

    狠狠咽下嘴里的肉,阿翠开口道:“道长叫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哎,哎。”老婆开口,再加上也是真饿了,牛二也就坐下了。

    酒足饭饱后,李沐打算走了。

    和牛二夫妻道别,他们二人有点不舍,但也没提出挽留。

    大概他们也知道像李沐这种会法术的高人,和自己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对于这对夫妻,李沐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尤其是阿翠。虽然嘴上对丈夫不留情,但丈夫上山打柴迟归,立马就去求了诸多村民进山寻找,还真情流露哭得稀里哗啦的,确实是个好妻子。

    对待李沐这个恩人,也是尽自己所能的去报答,虽然他们给出的报答对于李沐来说不值一提。

    但报恩这种事情,看得不是收到多少,而是给出了多少。

    所以李沐请他们大吃了一顿,末了甚至还留了些银子,还写字条注明了是住宿费,偷偷的藏在昨晚睡得房子里。这样就不怕当面给他们的时候不收了,也给他们留了几分颜面。

    ……

    离开了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小村庄,李沐继续往京城走去。

    一路上没再遇到什么妖魔鬼怪,顺利的到了目的地。

    京城是大齐最为雄伟,规模最大的一座城市,它坐落在大河洛水的北岸,距离洛水大约有十几里的路程。

    因为京城在这里,南北往来的行人官员都要在附近渡河,所以洛水边发展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渡口集市,甚至夸张的说,是已经在渡口周围形成了一座没有城墙的小城。

    李沐来到洛水的时候,没有估算好时间,天已经黑了,京城的城门已经关上。除非有紧急军情,这城门在夜间是无论如何也不开的。

    李沐当然可以用法术进城去,但被关在城门外也是京城一大特色,不得不尝,所以他干脆就在渡口集市里住了下来,明早再进城。反正这里要旅店有旅店,要饭店有饭店,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纵然已经天黑,渡口集市里还是灯火通明。大晚上也有无数的船只往来,载着一位位旅客商人前往北岸。他们会在城门口外的空地上歇息,明早可以早一些进城还能省一些住店的花销。

    李沐没有他们那么急迫,于是过了河之后找了一家环境还行的旅店住下,顺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这里的每一家旅店生意都很好。李沐选的这家处在渡口集市的边缘,但正是偏了点,价格也便宜了一些。所以这店里一楼的桌子统统坐满了,大厅里充斥着嘈杂的喝酒谈笑声。

    掌柜的大概已经习惯了,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也能安稳的打着瞌睡。

    “店家,店家。”

    掌柜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马上笑盈盈的对着新来的客人打招呼。

    “客官好啊,是要吃饭啊还是住店啊。”

    来者是一个中年的书生,面容憔悴,眼眶乌黑,脸倒是有些白。这书生身形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了去。偏偏又背着一个硕大的竹制书篮,将人都压低了几分。

    “我错过了开门时间,只能住个晚上了,可还有房间,稍房。”

    所谓稍房就是相较上房稍差一些的房间,也就是普通房间。

    店家这段时间类似的书生可是见多了,错过了京城门禁时间的也不少,见怪不怪了。要知道,再过1个月就是科举省试的时间。这时候来京城的八成都是来赶考的书生。别看他们现在可能普普通通,住店房间都只要一个普通的。万一过了省试,金榜题名,那就都是官人老爷了,可不是一个普通旅店得罪得起的。

    所以店家依旧满脸带笑:“客官可是好运道啊,小的这店里刚好就剩下了一间稍房。”

    书生交了钱,拿了写着房号的小木牌。又说:“先给我来碗素面,我吃了再上去。”

    “好嘞,小二带客人入座。”

    一边伺候的伙计三两步过来,引着书生就去了大厅。

    “这位客官,今天的客人有点多,您看是否可以和他人同桌?”

    “无妨。”

    “好嘞,麻烦客官就坐这桌吧。”

    书生一瞧,桌子边已经坐了个道士。看着年岁不大,却自有一股气度在,看着就是个有道高人。

    但是,他现在正在进行的行为完全破坏了自己高人的形象。只见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色菜肴,这道士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嘴里塞着吃食。但偏偏他的动作又说不上粗鲁,只是因为太快了而显得有些怪异。

    这道士自然就是李沐了,因为他点的菜多,所以单独做了一桌。但是现在大厅里实在是没位子了,小二只能把客人引到这来。

    李沐看见小二带了个书生过来。眉毛一挑,打量了书生两眼,也没说什么,干脆得把几个离得远的菜拿近了,给书生空出一个位置来。

    “多谢道长。”

    书生放下沉重的书箱坐下了,很快小二就端了素面过来。

    “客官,您的面条。”

    “多谢。”

    这可真是一碗平淡的面条,除了几根青菜,两滴香油就没别的了。和李沐的一桌子好吃的比起来,更是显得简陋。

    书生没有嫌弃,抽了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时,李沐开口了。

    “书生,面条可好吃吗?”

    书生咽下嘴里的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回答:“好吃,自然好吃。”

    “好吃在哪?”

    “好吃在这里是京城脚下。”

    李沐哈哈大笑,又问:“为何京城脚下就好吃?”

    书生也没嫌李沐烦,放下筷子认认真真的回答:“我寒窗苦读十余年,去年终是过了发解试,在过一月就能参加省试。金榜题名就在眼前,这面如何能不好吃啊?”

    李沐再笑,拱拱手说:“我姓李名沐,请问先生高姓大名啊?”

    “不敢,不敢,在下吕辉。”

    “来来,别吃面条了,来了京城脚下就尝尝这些菜肴吧。”李沐把几盘还没动过的菜往吕辉面前放了放。

    吕辉看对面的道长风采如此出色,又热情大方。就不故作矜持了,接受了李沐的邀请。

    吃了几轮,李沐又让小二送了一坛酒上来,两人开始推杯换盏。

    吕辉不愧是考过发解试的举子,说话间引经据典,出口成章,见识更是不凡。既能对各种经典文章说的头头是道,又能对政务官场针砭时弊,就连几个出名的刑事案件都能聊上几句。

    李沐回想自己觉醒记忆前读书时的样子,感叹自己远远不如吕辉。

    “先生如此大才,为何人到中年才过了发解试?”

    听到这话,吕辉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6岁开蒙,10岁便能将诸多经典倒背如流,乡县中人都夸我是个神童,我因此颇为自傲。从此不再读书,只是玩耍。见到其他读书的人还笑话他们,说他们苦读三日,不如我翻书半天。如此过了几年,去考解试就落榜了。

    但我还是不改往常,还和他人说我是个神童,这次只是发挥失常,下次一定中。但来年,还是落榜了。

    又过了三年,我父亲去世了。临死前,父亲把我叫到床边,狠狠的责骂我。又说以后就要靠我自己了,说完就去了。

    父亲离去后,我家道中落,而小时候的伙伴纷纷读书有成,他们在街上遇到我,都不曾斜眼看我。

    我这才醒悟,开始发奋读书。

    可是我落下的太多,小时候会背的经典也都忘了,只能从头再背。但下一年再去考试,我的名次提高了。从此我更加努力,常常通宵读书。

    这之后,我的母亲也去世了。我只能白天给人干活赚点钱,晚上再回家苦读。

    去年,我终于过了解试。一月之后我更要金榜题名,让九泉之下的父母瞑目。”

    吕辉说完,眼睛直勾勾盯着京城的方向,面无表情,只有口中无声的念叨着。

    啪唧啪唧啪唧。

    李沐替吕辉鼓了鼓掌:“真是佩服先生的毅力。先生如果能去考试,必定能高中。”

    说到这,李沐停顿了一下。“可是先生,死人可以去考科举吗?”

    吕辉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死人又不会动,如何能考科举。”

    李沐的眼睛直直盯着吕辉,口中的声音似乎从幽冥传来:“那先生你为何可以去考科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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