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水晶灯投下的光折叠交错,晃动着折射出一道绚烂的虹。
光影之下,江迟似一柄出鞘的长剑,英俊逼人,锐不可当。
连续长时间的接吻令二人都有些缺氧,再次分开时俱是头晕目眩,恍恍惚惚。
江迟的胸口剧烈起伏,秦晏亦然。
几息过后,抬眼的刹那,两个人的眼神相撞。
霎时间,天雷勾动地火,一人又厮磨在了一起。
相濡以沫间,江迟的唇落在秦晏耳畔,抽空说了句:“对不起。”
秦晏觉得有些痒,他仰起头,单手捂住耳朵:“什么?”
江迟失笑,心中的爱怜几乎溢满而出,忍不住在秦晏手背上亲了亲,歉然道:“我从前当着你面说了很多混账话。”
“什么混账话?”秦晏问。
“就是说你不好的那些,什么阴鸷偏执,反复无常之类的。”江迟凑在秦晏耳边:“秦晏,我从前不懂事,和你吵架时也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秦晏看了眼江迟:“吵架倒是也挺有意思的就是你说不理我那句,确实有些过分。”
江迟用鼻尖蹭了蹭秦晏的发丝,低声往回找补:“我可没说不理你,我只是说再理你我就是狗,我乐意当狗还不行?你不许为这句话伤心了。”
秦晏忍俊不禁,含笑看向江迟:“江迟,你今天怎么了?一直说好听的话哄我。”
江迟退开些许,望着秦晏的眼睛说:“没怎么,就是开悟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信那本书了,我只信你。”
秦晏左手扣在江迟脑后,右手将领带在掌心转了两圈,把江迟扯了过来:“你说的都很有先见之明,如果你敢从我身边离开,我会比书上写的还过分。”
江迟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怎么过分?”
秦晏眸光蓦地一黯,拽起江迟的领带,往休息室里面走。
他一把将江迟推在沙发上。
秦晏覆身过去,和江迟鼻尖相对。
“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跟踪监视、人身伤害”
秦晏的手指像一根冷玉,也像一条蛇,从江迟的脸颊一路向下,最终停在江迟颈侧:“第一次见面,你就教我该怎么做了。”
这样的秦晏太辣了,犹如诱惑亚当夏娃摘下禁果的萨麦尔之蛇,口中吐出的毒液都宛若蜜糖。
看着眼前的秦晏,江迟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狼,口腔里登时分泌出大量的涎液。
江迟咽下过量的口水,仰面看向身上的秦晏:“宝贝,还有最主要的一条罪行你忘了说。”
秦晏单手扣在江迟脖颈上,拇指和食指下是江迟蓬勃跳动的颈动脉。
他倾身至江迟耳侧:“江迟,我让你来。”
江迟的呼吸猛地一乱,一把将身上的秦晏掀了下去。
一人的位置转瞬调换。
江迟半跪在沙发上,握着秦晏手腕,把他按在软垫上亲了又亲。
秦晏抽出江迟掖在西裤里的衬衫,又抬手去解江迟的扣子。
江迟身材极好,肩宽腰窄,胸膛和腰腹的肌肉非常漂亮,线条流畅又不过分夸张,内里蕴藏着称得上诡异的力量。
他俯身吻在秦晏耳畔,低声说:“秦晏,我好爱你。()”
这一声耳语宛如钟鸣,炸响在秦晏耳边。
秦晏心神震荡,无意识地张了张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恍惚地凝视着江迟英俊面庞,有种把一切都交给江迟的冲动。
秦晏引着江迟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沉声道:江迟,你来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在指尖碰到秦晏腰带的刹那,江迟动作一顿,蓦然清醒过来。
“不行,不能在这儿。”
江迟从无尽的欲望中抽离出来,把秦晏的扣子一颗颗扣回去:“外面都是人,而且什么也没有。”
秦晏撑着手肘半坐起来,毫无戒心地问:“你要什么?我让佣人送过来。”
江迟脖颈通红,脊背微微挺起,欲盖弥彰地抚平秦晏衬衫上的褶皱,低声说了两样东西。
听到江迟说的话,秦晏才反应过来,这两样东西都不能让人送。
秦晏神色不变,依旧淡然自若,但江迟能从些微小动作上窥探出爱人的情绪。
只见秦晏虚握的手松开,无意义地揪着江迟的衬衫,显出几分罕见的羞涩与单纯。
他是真的不懂这些事,还没来得细细研究。
对于上/床这件事,秦晏思索了许久,也只想明白一点,那就是衣服相互脱比较有仪式感,自己脱自己的会显得有些尴尬。
果然是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因为物资缺乏,这次也只能暂且作罢了。
秦晏轻咳一声:“那下次吧。”
江迟瞥到秦晏被吮的嫣红的唇瓣唇,不知为何耳廓发烫,很是害羞。
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明明是来找秦晏道歉的,结果把人家亲成这样。
真是太禽兽了。
江迟低头把衣服整理好:“对不起,我本来就是想和你说,我不该用书上看到那些来衡量你你很好,特别好,一般人听我上来就说那些坏话,早气得揍人了,你原谅了我那么多次,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还跟你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问题,我真是个混蛋。”
秦晏替江迟系上领带:“你以为我当时没想过揍你吗?可是你力气大得惊人,我也拿你没什么办法,只能屈服于你的武力之下了。”
江迟从没正视过自己力气大的事情,虽然他一只手就能按住秦晏,但从前在他的视角里,秦晏是‘柔弱的主角受’,挂了身娇腰软易推倒的buff,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能按住秦晏有什么了不起。
可在原书中,秦晏也是一脚能把人腿骨踩折的狠角色。
他又想起来实习时,自己单手抬起液压
() 机杠杆时同学们惊恐的眼神
就像个高的人不会觉得从高处拿东西有什么了不起,江迟力气确实很大,但他一直习以为常,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
难怪从小到大,江迟打架就没输过,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习武天才,就像小说中天生打通任督一脉的高手一样,原来是一力降十会。
真是瞬间就不高级了。
江迟突然想起方思折的话。
秦晏年幼失恃,早早没了母亲,人人都说秦晏冷血无情,在母亲的葬礼上也没有半分悲伤。
可只有江迟知道秦晏有多想他妈妈。
出在对母亲无穷无尽的思念之下,秦晏甚至带着最好的朋友远赴深海,把江迟介绍给一头虎鲸认识。
那是他和他妈妈在人世间最后的媒介。
秦宅的那场大火,烧毁了许多东西,秦母的遗物不多,那头虎鲸姑且是一样。
秦晏算是另一样。
江迟心头酸软,眼神愈发温柔。
他抱了抱秦晏:“我力气再大也不会对你动手,秦晏,我以后会对你更好,永远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秦晏撩起衬衫,给江迟看他腰后深红的指印,面无表情地控诉:“你刚才捏的。”
江迟低头吻在那道红痕上,抓起秦晏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温柔地说:“我是混蛋,以后我再惹你生气,你就使劲儿揍我,我绝不还手。”
秦晏舍不得打江迟,却不愿直说。
他蜷了蜷指尖,随便找了个借口:“你皮糙肉厚,揍你不够拳头痛。”
江迟如何不知秦晏是舍不得呢?
他心软的像一汪温泉水,几乎能将凛冬融化,又亲了亲秦晏的手,说:“娇气宝宝。”
十分钟后,秦晏整理好衣服,率先离开了休息室。
洪子宵和方思折瞧见秦晏走了,迅速溜进休息室和兄弟汇合。
江迟半靠在沙发上,手上还握着瓶冰镇矿泉水。
方思折进屋,眼神落在凌乱的沙发上,无语道:“我真服了,外面人来人往的,你俩就不能克制点吗?”
江迟低头看了眼自己,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怎么了?”
方思折指了下沙发:“靠垫都掉地上了。”
江迟弯腰捡起靠垫挨个摆好,解释说:“其实我们也没干嘛。”
洪子宵看了眼腕表:“最好是没干,否则你这个时长”
方思折用手肘怼了洪子宵一下,说:“关键问题是时长吗?”
洪子宵十分震惊,张了张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关键吗?”
江迟头大如斗:“你俩能不能正常点。”
洪子宵坐在江迟身边:“四弟变成了一哥夫,我还没疯已经情绪很稳定了好吧。”
正在喝水的江迟一吸气,差点把水呛进了气管里:“什么叫一哥夫?”
洪子宵也拿了
瓶水,握在手里掂了掂:“你就认命吧江迟,我是不会叫秦总的一嫂的,就是有九条命我也不敢叫,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江迟无语道:“你不是一直坚定地认为他是我老婆吗?”
洪子宵拧开瓶盖:“江迟你现实一点,那可是秦晏!难道你还能把他娶回江家吗?怎么算都是你进秦家呀,就算他是你老婆,我也只能恭喜你成为芜川最强赘1。”
江迟:“”
赘1?洪子宵哪儿来那么新鲜词啊。
偏偏秦晏总觉得洪子宵说话很有意思,总把洪子宵的群发言当词库,添加收藏的消息全是洪子宵的。
江迟警告洪子宵:“你别成天在群里胡说八道,把好好的秦总都教坏了。”
洪子宵立刻捂住自己的脖子:“他这么说的?”
江迟不置可否,模棱两可地说:“你自己想你都说了些什么吧。”
洪子宵万分惊惧,仿佛已经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
他看了眼腕表,准备提前开溜,就跟方思折说:“我得回家了,老方,你送我吧,我喝酒了。”
方思折冷酷地拒绝了洪子宵:“我爸还让我找机会和秦总搭话呢,没时间给你当司机。”
洪子宵围着方思折,又开始施展‘磨’字诀。
方思折不胜其扰,几分钟后投降般举起手,拿了车钥匙站起身:“行行行,送送送。”
江迟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抽空朝一人扬扬手:“回见。”
方思折和洪子宵刚往外走了两步。
正这时,一道修长地身影迈进休息室。
看清来人的刹那,方思折和洪子宵同时僵在原地。
秦晏站在休息室门口,身姿清贵,玉树临风。
江迟淡淡道:“方思折,你不是要找秦总?我把他叫来了。”
方思折动作一滞,卡顿地堪比生锈的机器人,他极缓、极缓地回过头,看向江迟,用眼神质问:我把你当兄弟,你为何要坑我?
江迟不坏好意地笑了笑,同样用眼神回答:都是兄弟,早晚要见面的。
洪子宵还没有进化出用眼神交流的系统,呆呆愣愣地杵在休息室正中央,像只受了惊吓的傻狍子。
秦晏目光从三人身上转了一圈,见往日里和他还算熟稔地洪子宵都不说话了,难免有些怅然。
情绪如同一面镜子,秦晏原本就不太擅长与人做朋友,因为江迟的兄弟们过分热情,才让秦晏短暂地融入进去,一旦洪子宵和方思折的态度发生变化,秦晏身上那种若有若无地疏离也立即浮现,如同一层铠甲般把他保护了起来。
秦晏侧身将休息室的门让出来,声音清冷:“请便。”
洪子宵宛如被赦免的囚犯,登时贴着墙边往外溜。
见状,秦晏的脸色越发寒冷。
方思折朝秦晏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还没来得及措辞说几句客套话,就被洪子宵拽走了。
一人走后,秦
晏很明显地沉下脸,质问江迟:“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江迟都冤死了,他举起手作投降状:我什么都没说,倒是他俩,揶揄我半天,说我是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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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没听懂‘赘1’是什么意思,便自动略过不懂的词汇,冷声问:“你没说什么,他们怎么这样怕我。”
江迟回答:“你是秦氏集团的总裁,随便动动手就能让芜川资本圈喝一壶,他们怕你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秦晏也不作声,只是满心不悦地瞥了江迟一眼。
江迟站起身,哥俩好似的揽着秦晏的肩,哄道:“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狗胆包天,不怕你报复啊。”
秦晏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地笑意:“哪儿有说自己是狗的?”
“我不早就是了吗?”
江迟揽着秦晏往休息室外的露台走:“我兄弟都没心没肺的,过两天就好了,你别忘了心里去不说这个了,今晚五星连珠,咱们去看星星。”
芜川的冬夜很清澈,天空透明度比其他季节更高,是极深的墨蓝色。
凛冬凉夕,风月甚美。
星汉横亘在天,浅薄乌云被风推着移动,银河缓慢流转,争相辉耀。
秦晏望着遥远的星空,不解风情地评价道:“很闪。”
江迟同样不解风情,说:“冬季气旋围绕极地旋转,西向环流,空气流动速度加快,星星的光在穿过空气时剧烈晃动,看起来就会更闪。”
秦晏反驳道:“你说的是极地涡旋,但从前天开始芜川气温骤降,所以今晚令星光闪动的风不是从极地吹来的,是从西伯利亚南下的冬季风。”
为了引证自己的观点,江迟和秦晏旁征博引,就这个无聊的问题展开讨论。
这么好的月色与星光没人去看,一人引经据典地争执起今夜的冷风从何而来,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直,江迟和秦晏就着这个问题争论了一番,最终谁也没有说服谁。
又一阵寒风袭来,秦晏伸出手,感受风从指缝中流过的感觉,倏然间感受到人生际遇的奇妙。
一年前的今天,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和一个男人站在露台上,兴致勃勃地论证一阵风起源。
不知来处的风从身上穿过,又不知吹响何处。
就像从天而降的江迟,如一道辉光降临在秦晏的生命中。
在这一刻,秦晏突然很想拥抱江迟。
他对江迟总是很直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江迟总是会第一时间回应。
秦晏侧过身:“江迟,我想抱你。”
江迟转头朝秦晏笑了一下,深邃的五官在星光下格外俊美。
他对秦晏说:“你抱啊,我又没不让你抱。”
秦晏鸦羽般的眼睫垂了垂,很矜傲地没有动作。
江迟觉得很有趣,他面向秦晏,莞尔道:“怎么?等着我抱你呢?”
秦晏对江迟明知故问的行为不甚满意,眸光自江迟身上一掠而过。
江迟忍不住揶揄道:“你在等着我说‘王子请抱我’吗?”
秦晏不是很懂网络上的梗,奇怪地看了江迟一眼:“江迟你有病。”
江迟讨了句骂,只怕再玩笑下去秦晏又要恼了,便展臂抱住秦晏。
一人在寒风中紧紧相拥,彼此的体温是唯一的温暖。
这抹温度很舒服,秦晏情不自禁地往江迟怀里靠了靠。
江迟微微退开些许,开玩笑似的抱怨:“原来你是冷了,又把我当暖宝宝。”
秦晏单手钳住江迟下巴,盛气凌人地逼问:“暖宝宝不好吗?”
江迟叹了一口气,故作哀怨道:“行吧,暖宝宝也是宝宝,我不挑的。”
秦晏凤眸含笑,微微倾身,在江迟唇角落下一吻,语调深沉:“好,你是宝宝。”
江迟玩心大起:“那你说:宝宝请亲我。”
隔壁露台忽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江迟和秦晏同时循声望去,看到了江父黑如锅底的脸。
江父神色极其复杂,几次开口,却都欲言又止。
江迟:“”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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