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雷电法王初显威，学堂门前震宵小
临近午时，学生们都放回家休息，齐森洋身着长衫，位于学堂首座，平日里细心研读之诗词也无甚心意，只是想到那任丹怎么不见人影？莫非跑了不成？
正欲去寻，门口传来声响：“玉英可在？”这正是齐森洋的表字。
齐森洋起身开门，只见一辆破落驴车之上有一老翁。
那老翁一条裤腿空落落，显然已经残疾，身材枯瘦老朽，连牙齿都掉了个精光，腰间挂了一把柴刀和一个酒葫芦，脸上无甚表情，眼中却可见一丝精光。凭此可知这老头不简单。
见齐森洋来了，反而先于身后取出酒葫芦喝了一口，这才道：“新来那个娃娃呢？”
他这年纪就算任丹原来年纪也担得起这声娃娃了。
“……兄长似乎外出了”齐森洋拘谨道。
“不是让你看好他吗？”老翁不客气道。
齐森洋不敢再答。
老翁反而叹了一口气“唉，这世道……走了就走了吧……说不定过几天那吴老大又要来一趟，也不好连累人家。
我见他也是个有血气的孩子，留下来恐怕也和之前那些孩子一个下场”
齐森洋只能连连称是，只能不免有些遗憾。
几日前任丹突然提酒来拜访他，面对此陌生人本多些心眼，可他太过自来熟，齐森洋又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两人迷迷糊糊拜了把子。
虽爱好不同，但任丹倾诉而出侠义气概感染了他，可如今外面战乱不堪，让他出去反而害了他，不如就此留下他，当然这其中自有小计较，村中余下皆为老弱病残，外村虎狼又多，能留下一个青壮也是一件好事。
本想再待几日把村花嫁与他，也好让他安心度日，可没想到今日早读过后，任丹便不见踪影。
齐森洋想到此，只得叹一口气，本便是过路客，本该走的。
只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本有望再进一步，如成了举人老爷好光复村子，可如今村子都出不去。
他走了，剩下的人就彻底没活路了。
“待我教完对句，便让学生们回去帮忙家里吧”齐森洋苦涩道。
学堂学生愈来愈少，交上的学费也从原来的银钱变为家中常食，继续下去，恐怕连常食也无法维持，不如先顾眼前，放学生们回家，待天下太平了，恢复科举，村子也好了，再回来读书。
“……天下会太平的，等到天下太平一切都会好的”老翁沉默片刻才道。
齐森洋只得鞠躬道：“是，牛爷爷”
原来老翁便是齐森洋曾经说过的牛爷爷。他曾在军中就职，自称学过两手。
“先前那娃娃不是说传授了你们一套武功，可用来看看？”
“是”齐森洋答完便练了一遍，结果牛爷爷脸色越来越怪。
“这就是……”
“没错，兄长曾说此秘籍叫《竌圣帝太阳真经》，乃闪电门不传之秘”齐森洋说完一脸期待看向牛爷爷，只是说的似乎不对又好像对了。
牛爷爷正想评价，却听远方传哈哈大笑。
“几日不见，怎得你这堂堂童生学起了小娘们样”笑声由远而近，只见池塘对面竟出现一队人马，见此爷俩大惊失色。
那为首的正是笑声主人，只见他于马上腾空而起，一脚踩在水面上却不下沉，反而踏水而行，疾步袭来，一转眼便到二人身边。
“今日真是好运，同时遇见齐家村两位当家”那人笑脸盈盈却暗藏杀机。
牛爷爷闻言大怒：“吴老大你来这干嘛！前些日子才交过会费”
“哈哈哈，你这交了会费便是自己人，某当然有好事相商”吴老大也不恼，左右不过一残疾老头和一及笄少年。
对此说辞，牛爷爷冷静下来不敢发作，若是这双腿没有残疾，若是再年轻几年，左右与他拼杀。可如今……想到此牛爷爷眼神黯淡下去。
“什么好事我等都不参与！”齐森洋前行一步道。
“莫慌莫慌，待某说完”吴老大继续道：“前些日子与黑风寨做了一场，那大当家虽奈何不了某，但足下手足亦受了罪，大家都是会中兄弟，某思来想去如是花些小钱做大做强，也好多多护兄弟周全不是”
齐森洋高仰脖颈，直视吴老大一字一句道：“一个子都没有”
吴老大仍然在笑，像在看自己不懂事的孩子，而后一记巴掌扇在齐森洋脸上。
巨大的力量让这书生险些晕眩，扇倒在地。
“你……”牛爷爷怒火中烧，却不敢发作。
“某见你等也是见过世面之人，怎么还不晓事？待会上强大起来，就没有外人能欺负咱，此等浅薄道理怎会不懂，莫让兄弟心寒！”吴老大反而义正言辞。
齐森洋已经爬起身来，仍要据理力争，恰巧这时学生回来上课，急忙跑来搀扶。
吴老大的人马也来到学堂门口，只见个个人高马大，身上虽无披挂皆持一把制式环首大刀，显得煞气十足。
一边是学生，软弱无力。
一边是绿林“好汉”，凶猛霸道。
“牛爷，我见您年老叫你一声牛爷，可你不要不识抬举，上次的事情我们可不想再发生了”吴老大身后一人走出谑笑道。
学生这边敢怒不敢言，他们之中大部分亲人都命丧他们之手，怎能不怒？
牛爷爷缓缓抬起，又放下就要张口拿出最后家底。
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僵局。
“这是在开party吗？那么多人”
但见少年衣着华丽，衣上星星绣花作工优良，左腰间挂一黑锏，右腰挂一柴刀，头戴一顶制作精良的帽子，上面也绣着星星图案，与身上明显出自一家，非山野之人打扮，必是一贵家公子。
诧异的是他身负一巨大如磨盘狰狞面目黑猪头颅缓步前来。
好个小子，将猪首扔将正中，掏出浑黑铁锏，目视吴老大不见神情。
“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此彘为祸乡亲已久，不想今日被除，也是一大好事”吴老大见其无礼也不恼，反而笑道。
原是他认出此彘是久居山中大王，进山砍柴乡亲葬于它口不在少数，连他手下亦有几名。此物有灵，如是吴老大亲手下场便寻不到他，是平常小卒又不敌他。
不想今日被这白面少年郎取了性命。
再者此人面容衣着非富即贵，不清路数不可轻易得罪。
“不知阁下哪家的？保不准某人识你家家长”见任丹不说话，他抱拳道。
眼下刚干掉一头大野猪，任丹浑身酸痛难忍，本想带回完整尸首，可猪哥身躯太过庞大，只能带回一头猪首，如是细看便可清晰看见猪首边缘杂乱刀口，明显是个雏鸟。
任丹虽不知具体缘由，但于情于理都得站在学堂这边。
“不过一山野村夫罢了”任丹自答道。
吴老大听闻这话如何能信？任丹如今这身保安制服还没脱下，原世界常见的现代工艺绵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地方是平民百姓穿不起的，况且上面还有多个优质针织图案如是放在上顶首都一套也能卖出天价。
牛爷爷暗暗拉扯齐森洋道：“玉英，你兄长怕是个有来头的”话毕眼神再次暗暗打量，越思越惊。
见任丹来了，学生们都沸腾起来喊道：“任先生！他刚刚出手打了齐先生”
闻言任丹脸色一变，再看齐森洋，果不其然左脸有一块红手掌印。
齐森洋待他不薄，接物待人，皆有风度，谦让为上，是个当兄弟的料，况且是自个在这世界第一眼看见的人。如今自然站他这边。
方才平息气血再次上涨，锐利眼光如化利箭迸发而出。
吴老大疑他身份不凡，暗怕招惹已露了怯。见此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任兄切莫冲动……”齐森洋反而冷静下来，劝解道。毕竟吴老大凶名更甚加之人多势众，不可力敌。
任丹当然知道，可也不能怕了，弱了气势情况只会恶化，只能暗暗心惊，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土匪吧？
“都是误会，某只是前来商议事宜有一点小小冲突，大家都太过激动，不如改天再谈？”吴老大说罢就要走。心中暗道“待某回去查清楚身份，再解决不迟，今日先放一马”
吴老大能做到如今位置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他自认谦逊和善是他的外表，果断狠辣是他的内在，而小心谨慎是他的倚仗。
“且慢！”任丹前踏一步道。
“这一巴掌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任丹不饶道。
“……你待如何？小娃娃此地可没有你家长”吴老大阴沉威胁道。
“那意思是要做过一场咯？”吴老大话刚刚说完，手下一人已迫不及待冲出煞气腾腾道。
那人便是先前威胁牛爷爷的人，他先前也是孤村人士，一年前见村民企图反抗，他小脑袋瓜一转，果断“弃暗投明”，把那些人全部举办了。如今已成功摇身一变成吴老大心腹，此时正是他为老大分担之时。
“陈二狗！你这小人还有脸来！”一个学生认出了他，连连喊道，眼中恨意十足，正是这个小人告密害了他父亲。杀父之仇怎能忘？
提起此名，陈二狗也来气，呵道：“现在老子叫陈俊义！再提前名，不要怪老子不讲同村之情”
吴老大反而眼睛微眯准备稳坐钓鱼台，暗道：“让二狗先试试也不错，大不了其他人都杀了，再绑了这小子，反正也没多少油水榨了，今天不过路过玩玩罢了”
那学生也不惧怕喊道：“今日有任先生在，我不怕你！”
任丹暗叫好是个汉子，只是可惜我不是武林高手，你还是怕一下吧。
话已至此，不能不上。陈二狗一个箭步向前一刀挥出就要砍：“老子现在就送你下去见父母”
说时迟那时快，任丹转身抽出电棍打开最大功率，轻抚二狗身上。如同匕首割肉操作。
两者相交，任丹迎面望见二狗不屑眼神。
二狗不屑想道：小少年连棍子要砸都不知道吗。
那学生毕竟未见血光，见环首大刀倾刻间便要砍下竟吓呆在原地不能动弹，眼见就要命丧当场。
只见千钧一发……
那二狗呆在原地不断抽搐，那大刀眼见就握不住，须臾砸下。
可那学生还在原地，还是不可避免要被砸到，好在一道黑影扑来，把他扑倒在地，让那大刀掉在地上。
有胆子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只见残腿老翁扑在学生身上，摸腰长叹，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武功！？”吴老大大骇，只是一碰就让人动不了，难道是传说中的点穴？
他们不知二狗是被电麻痹了，实在一点的能想到点穴，不实在的已经以为是妖怪了。
任丹棍随人走，紧贴人身，直到二狗完全倒下去才做罢。反正不一直电心脏也电不死人。
何必呢？何必要逼我出手呢？
任丹感慨啊，本以为电猪电半天，这电棍不行，没想到打人还是好用。
那二狗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已经被电的七荤八素不知，吓的瘫软一路爬走，边爬边带哭腔大喊：“妖怪……有妖怪啊！”
那舒舒麻麻之感不可明状，若是任丹一刀把他劈了，以一敌多，打得他们退避三舍也不过是一武功高强的强人，可分明轻抚过身就全身不能控制，此不是妖法是啥？
“二狗回来！不要丢人现眼”吴老大转头，见手下乜呆呆、怵坦坦、心肝颤，连叫住陈二狗。
那陈二狗见吴老大叫他，忙爬起又摔，两度回头，恐怕任丹来害他。
“让兄弟见笑了，阁下点穴功夫当真出神入化，佩服佩服”这有高深武功就代表有师傅，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任丹嘿嘿笑笑